杜老九何許人也?
那是從社會底層的大泥沼里,真刀真槍摸爬滾打出來的狠人,若沒點心眼早就被人吃的連渣都不剩了。
說是人精也不為過。
他立即意識到沈放在演戲,連忙配合的沖手下們吼道:“我踏馬讓你們嚇唬嚇唬他,你們怎么還真把人腿打斷了?”
“一個兩個的都沒長腦子嗎?”
打手們被杜老九這么一吼,都有些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唯有領(lǐng)頭的打手心領(lǐng)神會,趕忙裝作委屈道:“九爺,我們…我們不是故意的……”
“哼!”
杜老九重重的哼了聲,然后看向沈放道:“沈兄弟,你看這事鬧得,那幾個動手的你想怎么處置都行!
沈放并未接話,而是裝作不經(jīng)意的,瞥了眼村民們的反應(yīng)。
村民們此刻的目光也全匯聚在他身上。
沈放心里頓時有數(shù),邊朝陳漢生走去,邊大聲嚷嚷道:“陳漢生就再不是東西,不是人,你們也不能下這么重的手啊!
“他犯的又不是死罪,不就是針對上了年紀的陳大娘,還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用得著打斷腿嗎?”
“更何況,大家都是一個村的……”
沈放看似在為陳漢生鳴不平。
實則是提醒村民們別忘了陳漢生的惡行,這一切都是陳漢生罪有應(yīng)得。
果不其然。
此話很快便引起了村民們的騷動。
“沈放不說,我差點忘了,陳漢生純屬活該!”
“陳大娘一把年紀了,他怎么忍心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要我說,把他腿打斷了都是輕的,應(yīng)該報警把他抓起來,讓他在局子里反省反省!
原本同情陳漢生的村民們,都重新審視起事情的始末。
聽到村民們的反應(yīng),沈放唇角冷笑不止,人心就是這么的有趣。
此時,
沈放已經(jīng)到了陳漢生面前。
血跡斑斑的地面上,陳漢生的身影顯得格外凄涼,他奄奄一息的喘著粗氣,費勁的看向沈放,眼神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不服?!”
沈放緩緩蹲下身,裝作查看他的傷勢:“知道嗎?即便沒有杜老九,我也有無數(shù)種法子玩死你們父子!
“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不然,斷子絕孫真的會在你身上應(yīng)驗,我還會讓你活的不如狗,不信,你可以試試!”
陳漢生驚懼交加的瞪著沈放,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些什么。
然而,
沈放并沒有聽他廢話的興趣,已經(jīng)起身看向杜老九:“算了,你這些手下也是聽命行事,懲罰他們也于事無補!
“何況,陳漢生并無性命之危,就當給他長個記性吧。”
“此事到此為止!”
杜老九連忙點頭,態(tài)度極為誠懇:“沈兄弟說的是,我這就讓人送他們?nèi)メt(yī)院,所有費用我來承擔。”
“用不著!”
沈放擺了擺手:“人家可是我們龍河村的首富,一點醫(yī)藥費而已,人家不差這點錢!
“把他們?nèi)釉卺t(yī)院門口就行。”
此話又是一記絕殺。
恨人有恨己無的仇富心里一起,村民們對陳漢生等人,再無任何同情。
“媽的!”
“陳漢生這種人憑什么賺到錢?”
“我們一輩子辛辛苦苦,老實巴交的,反而沒這種人有錢!
“我看送他們?nèi)メt(yī)院都是多余的,就該把他們拖出去喂狗,任他們自生自滅!”
仍舊跌坐在地的陳子昂,驚恐欲絕的看著沈放,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樣。
他終于意識到得罪沈放有多么愚蠢了。
可惜,
為時已晚。
他們一家以后別想在村里抬頭了。
…
片刻后。
小院恢復(fù)了寧靜。
隨著陳漢生等人被送去醫(yī)院,村民們也各自散去。
只是村民們離開的時候,嘴里對陳漢生一家的數(shù)落,一直沒停過。
談不上是墻倒眾人推。
陳漢生父子咎由自取罷了,還順帶著連累了他那些侄子家。
此時的小院里。
只剩沈放和杜老九兩人,陳老太已經(jīng)被田艷茹扶回屋里休息了,她知道沈放和杜老九有事要談便沒有出來。
“沈兄弟,我演技如何?”
杜老九笑呵呵的坐在了沈放邊上。
沈放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杜老九,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干的那些事,我瞧不上,所以稱兄道弟就免了吧。”
聞言,杜老九臉色有些難看,但也沒有爭辯什么。
來錢快的生意就那些,他既然踏上這條道,就不可能片葉不沾身。
沈放接著道:“不過,你今天確實幫了我,這個人情,我認,等給你治好了病,你我依舊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