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大營。
想妻兒想得夜不能寐的司徒駙馬坐在窗前,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
只見明月高懸,又圓又亮,像極了長公主給兒子裝點心的白玉盤。
突然,一道黑影飛速劃過夜空,穿過了天上的明月,朝著遠處電射而去。
司徒駙馬狐疑地皺起眉頭:京中竟有這樣快的飛禽,這速度竟是絲毫不下于他在長公主府養(yǎng)的那只游隼。
正想著,他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鳥鳴。
司徒駙馬當(dāng)即瞪圓了眼,臉色大變——
那分明就是他養(yǎng)的游隼!
這么晚了,它是想去哪兒?
他幾乎是立刻從窗口跳了出去,口中還吹了一個響亮的呼哨。
周圍的親衛(wèi)瞬間被驚醒,然而等他們飛奔到屋外,只來得及看見司徒駙馬飛奔而去的背影。
眾人不敢大意,連忙追了出去。
司徒駙馬一路狂奔,又吹了幾聲,卻只隱約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天際。
他累得氣喘吁吁,只能停下喘氣,一雙鳳目不甘地瞪著那只游隼消失的方向。
很快親衛(wèi)們追了上來,全都擔(dān)心地看著他。
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將軍,不知出了何事?”
司徒駙馬俊臉漆黑,咬牙切齒地說道::“剛剛有只鳥偷走了我的肉干,這個可惡的小賊!”
此乃軍營重地,他總不能說自己看見了一只可疑的鳥!
萬一有人看見那只游隼是從長公主府出來的,他豈不是給自己扣了屎盆子?
親衛(wèi)們瞬間無語:“……”
有人忍不住說道:“那您吹哨子做什么?”
司徒駙馬臭著臉:“我一看見鳥就喜歡吹哨子不行嗎?萬一能把它騙到手呢?”
說完他擺擺手,“行了行了,都回去吧,大半夜的,趕緊回去睡覺!”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其他人無語地跟上,回去后倒床就睡。
司徒駙馬也沒了賞月的心思。
只是他躺在床上,腦子里卻始終忘不掉那只游隼。
該死的,那只叛徒鳥到底是想去哪兒?
是嫌長公主府的肉干不夠香,還是覺得一只游隼太孤單,所以非要跑出去浪?
遠處,游隼在天上風(fēng)馳電掣。
纏在它脖子上的香香不解地彎了彎小嫩芽:剛剛那個男人好像認識這只鳥,還叫了它好幾聲,它為什么不搭理呢?
游隼得意地昂起腦袋:它才不要搭理臭男人呢!
一鳥一藤不停趕路,游隼累了,就由香香為它注入“恢復(fù)劑”,很快就能恢復(fù)。
而游隼的速度極快,它在水平飛行時的速度達到一百四十公里每小時,俯沖時速度更是高達四百公里每小時。
當(dāng)然,俯沖時的速度屬于短暫的爆發(fā)速度,不可能長久維持。
普通游隼也不可能長時間飛行。
不過有香香的“恢復(fù)劑”,這只游隼只需要短暫的休息,就能“滿血復(fù)活”,繼續(xù)趕路。
快天亮的時候,它們終于找到了洛錚。
因為謝櫻偷偷留在洛錚身上的種子,香香一靠近洛錚,立刻感應(yīng)到了他的位置,給游隼指路。
洛錚一行人歇在驛站里。
香香不光帶著游隼找到了他的房間,還用細絲打開窗戶,讓游隼進了房間。
于是,洛錚剛剛睡醒,就和站在床邊的游隼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他心頭一緊,連忙翻身朝著床內(nèi)滾去,同時一把抽出懷里的刀。
刀刃寒光閃爍,洛錚正要揮刀,卻見那只游隼嫌棄地朝他抬起了小細腿。
洛錚:“。。
他居然從一只鳥的臉上里看出了嫌棄!
這鳥成精了?
他先是一愣,隨即便看見游隼腿上綁著的小竹管。
這樣的小竹管,他再熟悉不過。
于是不再多想,連忙伸手取下那枚竹管,小心拔出塞子,倒出了里面的紙卷。
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他的臉色當(dāng)即大變,心底更是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懼!
若非有人送信,告訴他京中的算計,他按照昨夜的計劃,讓辛夷詐死脫身。
等他回到京城,便是九死一生!
還有潛伏在辛夷身邊的人……
想到昨夜那枚袖箭,洛錚的臉色驟然陰沉。
昨夜他就懷疑那人有鬼,只是怕辛夷生氣,才暫時放了那人一馬,吩咐人密切監(jiān)視。
如今看來,昨夜那支袖箭并非是為了救辛夷,而是單純想要取他性命!
呵,不僅想殺他,還算計了辛夷。
若非那些人故意造勢,辛夷又怎會名聲大噪,成為神醫(yī),被黑麒衛(wèi)盯上?
不過,對方雖然沒安好心,卻也間接幫了他大忙,讓他能夠找到辛夷。
等他解決了辛夷身邊的釘子,順利回到京城,再跟那些人慢慢算賬。
洛錚冷冷一笑,扭頭看向那只游隼:“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
游隼嫌棄地瞥他一眼:你說呢?還不趕緊的!
它其實只聽懂了“吃的”。
洛錚連忙叫人送來鮮肉,喂給游隼吃。
只見它一頓狼吞虎咽,吃完后還不忘將那枚竹管推到他面前,像是在催促什么。
洛錚將竹管綁回它腿上,并沒有要給對方寫信的意思。
如今尚不清楚對方身份,更加不清楚這只游隼是如何找到了他,他豈會給對方留下手書,給對方送把柄?
洛錚只是笑著對游隼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這份大恩我洛錚記住了。他日若是有機會,洛錚定會報答!”
游隼嫌棄地抖了抖羽毛:這個男人說什么?聽不懂!溜了溜了!
隨后直接振翅飛走。
就在它飛出窗戶的時候,躲在窗外的香香瞬間彈出細絲纏上它的脖子,“咻”的一下飛了上去。
洛錚只看見一道影子閃過,那只游隼已經(jīng)帶著香香化成小黑點,迅速消失在天際。
他搖頭失笑:也罷,不管對方是誰,幫了他這樣大的忙,今后不可能不主動現(xiàn)身,讓他報答。
到時候,自然能夠知道對方身份。
他拿起刀,起身去找馮辛夷。
京城。
長公主剛陪著司徒淵用完早膳,派人將謝櫻接了過來,就被司徒淵催促著去宮中打探消息。
她無奈地坐著馬車進宮,然而前腳剛走,司徒淵后腳就帶著謝櫻回屋“玩!,還不準任何人打擾。
因他經(jīng)常這樣做,下人們并未起疑,也不擔(dān)心兩個孩子能夠玩耍出什么危險。
誰也不知道,司徒淵這次準備干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