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和屠嬌嬌好奇極了,可惜謝櫻聽不到兩人的心聲,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此時的心思。
她繼續(xù)在心里吐槽:【所以說,千萬不要輕信渣男,容易變得不幸!
孫青青還是太天真了。
她從小在屠家長大,沒吃過什么苦,也沒受過什么罪。
就像是溫室里的花朵,沒經(jīng)歷過風(fēng)吹雨打,就天真地以為自己到了外面,也會被人精心呵護(hù)。
明明已經(jīng)在朱秀才身上吃了虧,她居然還是那么的自以為是,不愿意認(rèn)清自己。
也不想想,她又不是什么絕色,還有著那樣不堪的名聲,人家和她萍水相逢,憑什么瞧上她?
要是真心待她,又豈會偷偷將她藏起來,而不是將她送回家中,還跟她無媒茍合?
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喜歡的君子,卻不知,那是一頭披著人皮,要她性命的豺狼。
朱秀才瞧不上她,雖然給她挖坑,可到底沒有親手將她推進(jìn)坑里,還給了她選擇的機(jī)會。
那人卻狠心薄情,拿不值錢的假金子騙她的身子不說,還要了她的命,連她的尸體都要利用干凈。
謝櫻嫌棄地撇撇嘴,覺得這種人渣還是回爐重造比較好。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他也只是陳芳手里的一把刀,現(xiàn)在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陳芳?
得先留著這人,用來對付陳芳。
等榨干了他的利用價值,再殺他不遲。
嗯,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謝櫻心念一動,很快有了主意。于是笑瞇瞇地彎了彎眼睛,也不吐槽了,當(dāng)起了安靜小美女。
謝修和屠嬌嬌沒能從她的心聲里聽出更多信息,不禁都有些失望。
不過謝修想到柳葉最后說的那些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他皺起眉頭,有些想不明白:柳葉說的那位黑麒衛(wèi)大人,很可能是小舅舅派來的人?尚【司思热辉敢鈳退瑸楹卧跈褭训摹邦A(yù)言”里,他全家出事,以至于絕望進(jìn)宮,小舅舅卻一直沒有出手?
是小舅舅出了什么意外,還是小舅舅連他也恨上了,并非真心幫他?
謝修沉吟了片刻,又穩(wěn)了穩(wěn)心神。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要盡快趕去京城。
或許,等見到了小舅舅,他就能夠知道真相。
謝修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拳,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和田野,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回京城。
只可惜,因為帶了孩子跟貨物,車隊行進(jìn)的速度有限,無法一路疾馳。
相比起來,黑麒衛(wèi)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了。
謝修等人還在路上的時候,黑麒衛(wèi)的密信已經(jīng)送到了京城。
華清宮里,姜貴妃看著送來的密信,纖細(xì)的柳梢眉微微一揚,似笑非笑地看向洛錚:“為何突然幫了謝修?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洛錚突然雙膝跪地,恭敬地說道:“不知娘娘可還記得,奴才曾經(jīng)說過,奴才有兩個厲害的仇人。
那兩人,便是謝允和他的繼夫人。奴才爹娘經(jīng)營有道,攢下了不小的家財。因只得了姐姐一個女兒,他們給了姐姐大筆的陪嫁。
奴才的姐姐,便是謝允原配妻子。可惜她帶著豐厚嫁妝嫁給了謝允,盡心侍奉公婆,最終卻沒能落得好下場。
甚至就連奴才的爹娘,也被賊人殺死,連著家宅一起,被大火付之一炬。
若非那日奴才貪玩,偷偷溜出家門,還讓小廝扮做我的模樣,假裝躺在床上睡覺,奴才恐怕也是難逃一死。
得知家中出事后,奴才又驚又怕,想要報官,回家查看,卻被忠仆攔住。
忠仆帶著奴才東躲西藏,覺得事情蹊蹺,便帶了奴才來到京城,想要找謝允求助。
可我們到了京城才知道,姐姐早已在不久前難產(chǎn)暴斃,只留下兩個幼子!
洛錚說到最后,眼圈已經(jīng)紅得像是抹了胭脂,襯著他過分白皙的皮膚,看得人心底發(fā)寒。
“這么說,謝修是你的親外甥?”姜貴妃眉頭一皺,“你是懷疑,你爹娘和你姐姐的死,都同謝允和陳芳有關(guān)?”
洛錚臉上浮起強(qiáng)烈的恨意,語氣卻十分平靜:“奴才爹娘出事后不久,家中許多田產(chǎn)和店鋪就迅速被人低價轉(zhuǎn)手,剩下的落入謝允手中。
原本奴才只是懷疑,他為了攀高枝,故意害死家姐?蛇@次謝修進(jìn)京,竟然有人勾結(jié)山匪,想要他和家人的命!
奴才不得不懷疑,當(dāng)年爹娘之死,也是有人蓄意謀劃,假借賊人之手,謀財害命!”
“你懷疑陳家?可有證據(jù)?”姜貴妃微微有些吃驚,神色凝重地警告道,“陳家乃是后族,又向來低調(diào),十分有名望。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你可萬萬不能招惹他們!”
陳皇后曾經(jīng)為泰和帝擋過劍,還因此失去生育能力。
即便泰和帝原本對她無心,也因為這事,對她多了幾分敬重。
而且陳皇后向來安分守己,從未因為泰和帝偏寵于她,刻意尋她的麻煩,反而待她十分寬厚客氣。
姜貴妃即便不滿對方霸占了后位,卻也因為陳皇后的態(tài)度,心中頗有幾分羞愧,是以并不想為難對方。
而且陳家十分會做人,非常有名望,即便她深受泰和帝寵愛,也不敢輕易與陳家為敵。
洛錚是她的人,她可不希望這人為了報仇,貿(mào)然對陳家動手,給她惹來大麻煩!
“奴才的確懷疑陳家,只是一直沒有證據(jù),所以這些年只敢將仇恨藏在心中,并不敢貿(mào)然出手報仇!
洛錚將頭埋得更低,姿態(tài)恭順無比,“不過這次有人對謝修出手,奴才已經(jīng)將人捉住審問。
雖然他并未供出陳芳,也并不承認(rèn)對謝修下手,但奴才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必定能讓這人松口。”
姜貴妃詫異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即便他供出陳芳,單憑這事,也不可能扳倒陳家!
她說著,將手搭在洛錚肩上,“洛錚,本宮知道,你想報仇。但本宮希望,你莫要被仇恨迷失了理智,因為一時沖動,給你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皇后救過陛下,對本宮也有大恩。你想報仇,對付陳芳可以,但是不能動陳家,明白嗎?”
“奴才明白。”洛錚伏身行了個大禮,“娘娘對奴才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提攜之恩,奴才即便粉身碎骨,也絕不敢給娘娘惹來麻煩。”
姜貴妃嘆了口氣:“你又何必如此?本宮也是不希望你白白丟了性命。這謝修既是你親外甥,等他回京,你去見見吧!
“奴才謝娘娘恩典!甭邋P感激地道了謝,隨即卻嘲諷地說道,“謝修身上到底流著謝允的血,而且奴才與他多年未見,此人未必可信。奴才只是覺得,想要對付謝允和陳芳,這謝修會是一枚很不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