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直接嗤笑起來:“長生不死?如何可能?
南疆的確有種長命蠱,而它也是南疆圣女最為關(guān)鍵的傳承。
可惜這長命蠱的培養(yǎng)十分不易,而且它也只能讓人健康長壽,身體比尋常人康健罷了。
這股雖然厲害,卻需要無數(shù)精血來喂養(yǎng),說到底,不過是用無數(shù)人的性命,來換南疆王長命罷了。”
說到這里,宋母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仿佛想到了什么讓她非常憤怒的事情。
謝櫻等了半晌,她才又說道,“長命蠱十分霸道,而且需從女童開始培養(yǎng),很多女童抵擋不住長命蠱的吞噬,很快就會被吸干精血而死。所以想要培養(yǎng)長命蠱,需要無數(shù)人命去填!
謝櫻不解:“為什么必須用人命填?不能用老鼠代替嗎?”
宋母:“……”
她像是被謝櫻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驚呆了,僵硬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長命蠱乃是為帝王培育,又怎能使用骯臟的老鼠?而且曾經(jīng)有人試過,長命蠱只能用人血澆灌!
謝櫻嫌棄地皺起鼻子:“那你還真幸運(yùn)!
宋母嘲諷地笑起來:“當(dāng)初繼母想要除掉我,所以送我去參加圣女遴選,可惜我的運(yùn)氣不錯,不僅沒死,還成了圣女!
謝櫻忍不住問:“那你繼妹是怎么回事?你繼母難道嫉妒你當(dāng)了圣女,所以把親生女兒也送去賭命了?”
宋母的表情變得古怪:“她倒是舍不得親生女兒,是我主動提議,讓她女兒參加圣女備選。”
謝櫻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你!
宋母卻嘆息道:“我倒是希望她能死在遴選里,可惜她不僅活了下來,還成了新一任圣女,甚至親自帶著人來追殺我。所以,我也算是養(yǎng)虎為患,自作自受!
謝櫻也覺得她太心慈手軟了些,不過對方都淪落成這樣了,她也懶得繼續(xù)撒鹽,就問道:“你還知道什么?仔細(xì)說說!
宋母這一說就是一個時辰。
她對仇人恨之入骨,偏偏無法親自報仇。所以干脆選擇借刀殺人,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最后還嘆息道:“夫君當(dāng)初就是覺得長命蠱太過殘忍,勸說他父皇放棄長命蠱,最終觸怒陛下,成了廢太子不說,還有人想要他的命。
若非如此,當(dāng)初我們也不會放下一切,從南疆逃來大夏!
謝櫻默默看了她一眼,懷疑兩人其實是私奔。
長命蠱既然只有皇帝和太子才配擁有,成為廢太子的長命,自然無法再和圣女親近。
而且新的太子,也不可能信任原來的圣女。
不過,長命不可能不知道成為廢太子的后果,又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觸怒南疆皇帝?
難道他是個蠢貨圣父?
謝櫻暗暗在心中搖了搖頭,懷疑宋母沒說實話。
不過對方透露出來的消息已經(jīng)足夠多,她也就懶得在這點事情上為難對方。
反正她就是順便吃個瓜,可沒說一定會去除掉南疆皇帝和圣女,替他們報仇。
至于那些寶庫……
等她以后去了南疆,再順便走一趟好了。
謝櫻朝宋母笑了笑,然后走到長命身邊,拿出一個藥瓶,翻出藥丸塞他嘴里,然后在他腦袋上摸了摸。
用藥丸和摸頭作為掩飾,謝櫻運(yùn)轉(zhuǎn)異能,修復(fù)了長命腦部的損傷。
兩刻鐘后, 她收回小手,扭頭看了眼宋母,從包包里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宋母。
“這是十全大補(bǔ)丸,一共三十顆,你每天睡覺前吃一顆!
宋母感激地接過,又說道:“郡主的大恩,我和夫君沒齒難忘!
謝櫻擺擺手,并不是很在意這些客套話,直接跳下椅子往外走。
“我先走啦,你不用送。”
宋母卻還是將她送到了房間門口,看著她走了出去。
百歲和李半夏都在外頭守著,見謝櫻一個人出來,不禁朝里面看了一眼。
謝櫻嘆息道:“長命要留下來,我們回去吧!
百歲想到長命的身份,對此倒是不算意外,就是突然少了一個同伴,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
謝櫻又跟李半夏道別:“我走啦,李姐姐再見!
李半夏頓時有些無語:“……”
她都是管屠嬌嬌叫姐姐的,謝櫻該叫她李姨來著。
不過這孩子還小,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吧。
她跟宋母說了一聲,親自送謝櫻出門。
宋母看著謝櫻的小身影消失,這才暗松了口氣,關(guān)上房門,拿出謝櫻給的那瓶十全大補(bǔ)丸,仔細(xì)聞了聞。
蠱女要想將蠱蟲養(yǎng)好,少不得要跟各種藥物打交道,她作為昔日南疆圣女,自然通曉藥理。
這藥丸聞起來,的確是十全大補(bǔ)丸,只是藥性似乎更好一些。
宋母倒出一顆藥丸,又小心切下一小塊,放入口中仔細(xì)品嘗。
味道也沒問題。
她將剩下的也吃了下去,結(jié)果很快有了困意。
這時李半夏趕了回來,特地來見她。
“母親,長命真的是父親嗎?”
宋母看著長命過分年輕的臉,忍不住苦笑:“自然不會有錯,只是……他如今倒是比我年輕許多。
你找人扶他去隔壁屋歇著,讓他好生睡一覺吧,我也累了,想躺一會兒!
李半夏不知她剛剛吃了藥,但也不意外宋母想歇著。
宋母身子太弱,以至于精力不濟(jì),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得躺著。
今日遇見這么多事,她會累也不奇怪。
于是李半夏叫來婆子,又讓人把隔壁房間的床鋪好,將長命扶去休息。
長命此時睡得格外沉,始終沒有被驚醒。
宋母親自為他掖了被子,又擔(dān)憂地看了好幾眼,實在困倦得不行,這才讓李半夏扶她回去躺著。
結(jié)果這一躺就睡到了天黑。
等宋母睡醒的時候,還未睜眼就察覺到床邊有人。
她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是長命。
只是看長命的模樣,分明已經(jīng)找回了記憶。
宋母和他四目相對,看著他那張過分年輕的臉,不禁心中酸澀:“你……”
長命握住她的手:“嫣然,我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