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深深看了張善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很在意我有沒有丟東西?”
張善心底驚慌不已,卻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畢竟你可是咱們國子監(jiān)里的名人,那賊人連我的鏡子都偷,定然不會放過克己兄。
克己兄還是趕緊看看吧,真要是丟了什么要緊東西,可就糟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人跟著勸說。
謝修不動聲色地掃了這些人一眼,隨即淡淡說道:“你們說的倒也沒錯,雖然我這書袋里并無什么要緊東西,但也不能大意!
說罷,他才打開自己書袋看了看。
這時其他人也查看起來。
然后就接二連三地驚叫出聲——
“我的鏡子也不見了!”
“我不僅丟了鏡子,還丟了一塊玉墜!”
“我丟了一份草稿!”
“國子監(jiān)里難道混入了蟊賊?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國子監(jiān)里偷東西?”
丟了東西的幾人義憤填膺。
其余人雖然沒丟東西,可光是想到國子監(jiān)里混進了蟊賊,也都十分不安。
他們這次運氣好沒丟東西,下次可未必!
必須盡快將賊人找出來!
于是有人憤怒叫囂:“報官!必須抓住那蟊賊!”
張善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這個,于是提議道:“的確應該報官,不過我提議,報官之前,咱們先將書袋中的東西倒出來,自證清白。
我相信,咱們之中定然不會有人偷拿東西,就怕是有人栽贓陷害,直接報了官,反倒容易造成冤案。
所以我提議,大家依次將書袋里的東西倒出來。
我想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反正咱們肯定問心無愧,不怕書袋里的東西被人查看!
說到這里,他突然看向謝修,笑著問道:“不知克己兄可愿帶這個頭?你在我們之中最為年長,帶這個頭最為合適!
這話一出,那幾個丟了東西的人都不由自主看向謝修,隨后大概覺得這樣不太好,怕謝修誤會,連忙解釋:“克己兄,我們并非是懷疑你!”
說完,這人先將自己書袋里的東西倒了出來:“不如我先來吧,我丟的是一塊福牌。
我娘特地去廟里為我求的,因我不喜這些神鬼之說,所以裝在了書袋里,現(xiàn)在它不見了。”
其他丟了東西的人一聽,也紛紛倒出自己書袋中的東西,率先證明自己。
張善眼睛一亮,看向謝修,迫不及待想要催促謝修倒出書袋里的東西,又怕這樣太過明顯,于是決定自己先來。
只要他先倒出來,再讓謝修自證清白,自然不會讓人起疑。誰知他剛拿起書袋要倒,就看見“嘩啦”一聲,謝修竟然率先倒出了自己書袋中的東西,而且……
張善死死瞪著謝修倒出來的那些東西,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甚至忍不住破口而出:“這不可能!”
“什么這不可能?”謝修狐疑地看著他,“難不成,你覺得我的書袋里應該有別的東西?”
張善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連忙找補:“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死死盯著那堆東西,突然福至心靈,連忙說道:“我只是太過驚訝,克己兄那只琉璃毛筆似乎不見了!
“的確不見了,想來是讓蟊賊偷了去!
謝修皺起眉頭,又對張善說道,“還好你主動提出這個讓人自證清白的法子,這樣大家也能免了猜忌!
他說著感激的話,雙眼卻死死盯著張善,還淡笑著提醒道,“你也趕緊證明一下吧,等大家都自證過了,也好報官!
張善心中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東西怎會不在謝修那里?難不成……
他偷偷掂了掂自己書袋的分量,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想來是他想多了,謝修并沒有將東西放在他這里。
是他草木皆兵,太過小心了,對方不可能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于是張善放心地笑道:“是該這樣!
然后非常干脆地倒出了書袋里的東西。
眼看倒出來的果然都是自己的東西,他先是松了口氣,然后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
只見,就在他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后,一片紅綢突然掉落了出來。
輕飄飄罩在所有的東西上。
此時眾人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條褲衩子!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善。
張善先是傻愣愣地瞪大了眼,隨即猛地反應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迅速伸手抓起那條紅褲衩想往書袋里塞。
嘴里還尷尬地解釋:“這……這是我不小心放進去的,還請諸位莫要在意………”
其實那條紅褲衩讓他覺得十分眼生,并不是他的東西。
可他此時太過驚慌,只想趕緊將這事糊弄過去,所以腦子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體就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
誰知他剛把那條紅褲衩塞進書袋,突然有人大叫著沖了過來,一把扯開他的手,將那條紅褲衩掏了出來。
張善氣得整要質問,混沌的腦子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整張臉瞬間煞白如紙!
果然,那人很快就從紅褲衩內側找到了繡著的字,指著張善憤怒質問:“張善,你剛剛說這是你不小心放進去的?
我的褲衩怎么會在你這里?你就是那個偷褲衩的狂魔?
我前日沐浴時換下了這條褲衩,沐浴完后,它卻沒了蹤影,不想居然在你這里!
你這人什么毛?偷什么不好。居然偷男人的褲衩子!這條褲衩我換下來都沒來得及洗,你你你……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他這話一出,講堂里瞬間炸開了鍋!
所有人看向張善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死變態(tài)!
他們身邊居然有這樣可怕的男人,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