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夏家。
客廳里,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夏清如站在桌前,揉著太陽穴,滿臉無奈:“哎呀媽,您趕緊坐下休息吧,江甜她們只是來家里做客,又不是來上香拜佛的,您怎么準(zhǔn)備幾十道菜,簡直像在上供一樣!”
“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說話!”夏母舉起筷子輕輕敲了敲夏清如的腦袋,嗔怪道,“大過年的,可不能亂說話,不吉利!”
“好痛!”夏清如捂住頭,撒嬌地喊道,“您再打了!”
夏母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快去把你的臭豆腐吃掉,免得一會兒客人來了聞到那股屎味!
“您不懂,江甜就喜歡吃這個,這是我特意留給她的!毕那迦绲靡獾匦α诵。
她前段時間在京城,幾乎一有空就去找江甜吃飯。
火鍋、燒烤、臭豆腐、螺獅粉幾乎全都來上了一遍。
江甜哪都好,就是改不掉對自己那個“百萬姐”的稱呼……
一想起之前自己因?yàn)榧刀蕦鹫f的那些傻逼話,她現(xiàn)在就想找根繩子上吊。
這時,夏文東從廚房里走出來,他一邊擦著手,一邊點(diǎn)頭哈腰地對夏母說:“老婆,你交代的任務(wù)我已經(jīng)完成了,接下來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br>
夏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去祠堂跪著吧,等江甜她們來了你再起來!
“好嘞!”夏文東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朝祠堂走去。
夏清如看見母親如此果斷利落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他都已經(jīng)出軌了,你為什么還不和他離婚呢?這樣的男人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然而,夏母卻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離婚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讓他繼續(xù)留在我身邊,每天承受我的折磨不好嗎?”
聽到這里,夏清如無奈地?fù)u搖頭:“也是,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您自己看著辦吧。”
這時,夏母突然認(rèn)真地看著女兒,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清如,不管怎么說,他也是你的父親。雖然他作為丈夫可能不夠好,但從小到大,他一直將你捧在手心里呵護(hù)長大。所以,希望你不要因?yàn)檫@件事情而記恨他!
夏清如低下頭,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了……”
其實(shí),她心里很清楚,父親對自己有多好。
正因?yàn)槿绱,?dāng)她得知父親背叛家庭時,才會感到無比的憤怒。
從小到大,每當(dāng)她闖禍,總是父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幫她收拾爛攤子,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記得有一次高中的時候,一個同學(xué)嘲笑她說她的父親是吃軟飯的。
她氣的要命,直接沖上去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結(jié)果就是,那個女同學(xué)的手臂骨折,而她自己的耳朵也險些被打得失聰。
父親知道她被欺負(fù)后,立刻召集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前往對方家里,為她討回公道。
那段時間,她因?yàn)槭軅麑?dǎo)致耳朵失聰,父親每天晚上都會守在她的床邊,四處求人給她找醫(yī)生。
她聽力恢復(fù)正常的那天,父親看到她重新聽到聲音時,激動得直接哭了,那是她第一次見他哭。
他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別人罵爸爸吃軟飯的就罵了啊,你干嘛還打架,要是你耳朵這輩子都聽不見了,爸爸怎么辦!”
想到這里,夏清如鼻尖酸澀,眼中閃爍著淚光,緩緩地走向祠堂。
她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凝視著前方,看到父親正跪在那里,專注地抄寫著《男德經(jīng)》。
“爸!毕那迦巛p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復(fù)雜的情感。
夏文東聽到女兒的呼喚,停下了手中的筆,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出疲憊和愧疚。
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輕輕地叫了一聲:“清……如!
夏清如深吸一口氣:“您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夏文東深深地低著頭,他的雙肩微微聳動著,聲音沙啞,充滿了悔恨和自責(zé)。
“我......我跟你媽結(jié)婚那么多年,在家里一直都抬不起頭來。
盡管你媽愛我對我好,但你爺爺奶奶始終看不起我,無論我如何努力,他們的態(tài)度從未改變。
即使后來我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公司的董事長,手下的員工們也在背地里議論紛紛,說我是靠女人上位的!
“后來,我去京城出差時,結(jié)識了林妍。說實(shí)話,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要做對不起你媽媽的事。
但那天晚上的飯局上,我們一起喝酒后,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之后,她用花言巧語迷惑了我,讓我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于是,我開始與她保持……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她奉承我、崇拜我,這讓我重新找回了一點(diǎn)點(diǎn)自尊。”
說到這里,夏文東的情緒崩潰了,他抱住自己的頭,痛哭流涕。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反復(fù)念叨著這幾個字,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他知道,無論如何解釋,作為一名父親和丈夫,他都不應(yīng)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辜負(fù)了家人的信任,傷害了她們的心。
“我不求你們母女原諒我,我會用自己的一生來贖罪!”
夏清如聽著這番話,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而就在這時,夏母從門后走了出來,她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夏文東!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日子是我們自己過的!”夏母的聲音帶著顫抖,仿佛壓抑著多年的委屈和不滿。
夏文東聽到妻子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老婆,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以后你想怎么對我,都是我活該!”
他說著,跪著向前挪動幾步,伸手抓住了妻子的衣角,聲音近乎哀求:“求求你,別跟我離婚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你跟女兒分開,公司的職務(wù)我也可以不要,錢你全都拿去!只求你別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