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離開之后。
江甜又練了兩個小時的鋼琴才結束,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回想起下午的場景,她仍然感覺不寒而栗。
雖然心里對張秋菊為什么要殺她的事,已經(jīng)有了猜想,江甜還是想去監(jiān)獄見她一面。
她要把真相告訴張秋菊,再看看自己能不能套出點話。
上一世林建設沒有死,張秋菊也沒進監(jiān)獄。
她也是聽小賣鋪的劉阿姨說,兩人是一同回了老家。
這一世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遠遠脫離了上一世的軌道,讓她愈發(fā)的惶恐不安。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得主動出擊,才能在事情沒發(fā)生之前,掌握主動權。
最近她看了幾本重生文,里面的套路都是千篇一律。
小說里面的主人公在上一世無所不能,最后卻被害的慘死。
重生后,又選擇一個人單打獨斗,最多偶爾給朋友和家人,提醒兩句關鍵節(jié)點。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既然主人公都那么厲害了,還能被人算計死?
既然有嘴,又為什么不用?
她不想跟小說里寫的那樣,一個人去面對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家人和朋友愛她、護她、信她,他們就是她的靠山和底氣。有他們的幫助,就如同如虎添翼,奪得勝利的幾率也會增加。
江甜不是不想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其中一個原因,她害怕他們會擔心。
另外一個原因,重生的事情有悖常理,如果讓外界的人知道了,恐怕她會被帶去做切片實驗。
江甜只能想到那個,既簡單又好用的理由把事情告訴他們。
一旦問起來的話,她就說是做夢的時候夢見的。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用過這招了。
現(xiàn)在看來,效果極好,以后還用。
想到這,江甜就掏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撥通過去。
鈴聲響了很久,電話才接通,一道渾厚又帶著幾分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今天嚇壞了吧?我剛才就想給你打電話的,一忙就忙忘了,不會怪叔叔吧?”
江家的人剛報警,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江甜被刺殺的事情。
原本想去警局問問情況的,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事情越來越多,每天忙的焦頭爛額的,實在抽不開身。
只好讓老爺子和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先去一趟看看情況,等他忙完了再去江家看看她。
“黎叔叔每天那么忙,我怎么會怪您呢,”江甜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我給您打電話是想跟跟您說點事兒,黎叔叔現(xiàn)在有時間嗎?”
“有時間,叔叔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甜甜你說!崩鑿┮豢诖饝聛恚事曅Φ。
已經(jīng)連續(xù)開了三個小時會的人:對對對,您說的對,在場的十幾個人,誰的時間能多的過您啊……
“您那邊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江甜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黎彥不由正了正神色,看向眾人,“你們先討論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闭f完,就出門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他反手把門反鎖后,才開口:“現(xiàn)在方便了,甜甜你說吧!
“京城公安廳廳長,馬上要調(diào)走了對吧!苯饛牡首由险酒饋,看向窗外。
黎彥聽到她說的話,心里震驚不已。
廳長要被調(diào)走的這件事情,京城整個公安系統(tǒng),也只有他和廳長本人,兩個人知道這件事兒。
調(diào)任文件都還沒正式下發(fā),甜甜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甜甜,你是在哪里得知的消息?”黎彥勉強壓住了內(nèi)心的驚駭。
莫非是……
江甜看著窗外漫天的星火,一字一頓道:“做夢夢到的!
上一世換了廳長以后,黎彥就被奪了實權,不論什么案件都沒有了黎彥參與的資格。
后來就被人找由頭,安罪名,更是直接被公安系統(tǒng)除名了
這一世,她才想明白。
上一世發(fā)生這一連串事情的導火索,就是江家巨大的財富!
沒有了黎彥,爸爸被抓的時候,就沒有了可以幫助他們的人。
做夢……夢到的?
黎彥坐在辦公桌前,指尖輕點著桌面,他在極力克制自己想笑出聲的沖動。
還沒到睡覺時間呢,怎么就開始做夢了?
江甜在所有長輩的心里,不管是品德修養(yǎng)還是外在,都是能拿到滿分的好孩子。
怎么突然神神叨叨的?
不會是因為被刺殺那件事,嚇傻了吧?
江甜聽到隱約傳來的細碎笑聲,知道黎彥不信她,聲音嚴肅地說道:“我知道您不信我,廳長今年已經(jīng) 63 歲了,再過兩年就退休了。
怎么會在這個時間點被調(diào)到一個小縣城里去做個公安局局長呢?您不覺得奇怪嗎?
黎叔或許可以想一下,鄧老走了以后誰會晉升。”
黎彥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握手機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幾分。
他當然覺得奇怪,還派了人去查過,結果一無所獲。
鄧錦華知道他在查以后,還勸他不要管這件事了,說是他主動跟上頭說的。
鄧錦華這兩年也時常跟他說,在這個位置上奮斗了幾十年,如今快退休了,終究是舍不得啊。
所以他才覺得奇怪,鄧錦華一直都舍不得離開這里,又怎么會突然選擇主動離開?
以前黎冠杰擔任廳長的時候,現(xiàn)在的廳長鄧錦華是副廳長。
黎冠杰退休之前,向上面舉薦了鄧錦華接手他的職位。
他從進入公安廳的那天開始,鄧錦華就一直把他帶在自己的身邊。
黎冠杰引領他走向公安系統(tǒng),并且告訴他要做一個善良正直,沒有私心,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他剛進來的時候年少輕狂,誰也不服。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和同事打了多少架,闖了多少禍。
那時候他不懂,始終也想不明白,怎么才能做一個好警察,甚至一度想要辭職不干了。
鄧錦華得知以后,一步一步地教他,教他怎么成為冠杰口中說的那種人。
對于他來說,如果沒有鄧錦華那么耐心的教導,他也不會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那甜甜,你還夢到了什么?”黎彥眸色沉穩(wěn),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