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青轉(zhuǎn)身,反唇相譏道:“可我已經(jīng)沒銀子了,你不是還有盧依依嗎,可以讓她想辦法,她好歹是知府之女,母親是外室又怎么樣?不是一樣有嫁妝!聽說她母親很受知府寵愛,知府每月給不少家用。我不是賣給了你,你領(lǐng)小妾進(jìn)門的那天起,就已經(jīng)對我不忠貞了。”
南俊不禁哼了一聲。
“那是依依自己的錢,我一個大男人怎能用她的錢?依依是我的救命恩人,當(dāng)然應(yīng)該把她領(lǐng)進(jìn)府。她懷了孩子,總不能在外面生吧?”
南俊聳了聳肩。
“我的嫁妝也是自己的,何況鋪子是我用嫁妝贖回來的,跟將軍府沒一點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再多就沒有了,你自己出!再說了,你納再多小妾也跟我無關(guān),誰說一定要正室出錢?你一個大男人就應(yīng)該用我的錢?”
肖青青嘴角掛著一抹譏笑,給了南俊一個背影。
南俊差點氣絕,轉(zhuǎn)念一想,對呀,人家說得怎么不對,依依的嫁妝是她自己的,肖青青的嫁妝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南俊臉色鐵青,盧依依出現(xiàn)了。
見南俊的臉色發(fā)黑,揉了揉他的肩膀,嬌聲道:“將軍快別生氣了,姐姐也許是真的沒錢了,那個剛進(jìn)府的美人吃的用的太好了,依我看應(yīng)該削減月銀!
“你也這么想?她是王上御賜的,怠慢了能行?”
南俊隱隱覺得有股火在胸中升騰。
他極力往下按。
盧依依心中酸酸的,南俊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跟她這樣說話?
語氣那么不耐煩?
以往再怎樣也是溫言軟語,哪怕知道香囊是她動的手腳,也沒有興師問罪。
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肖青青吃癟的樣子真爽!
其實肖青青并沒吃癟,她又沒將香囊戴在身上。
香囊里的麝香雄黃沒對她造成一點傷害。
這是對南俊的試探,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果然,即使盧依依害她,南俊也不會管。
盧依依雙肩抖動,梨花帶雨,南俊一臉的束手無策。
“我也沒說什么,怎么就哭起來了?都是我不好,來,擦擦,不然對孩子不好!
盧依依止住了眼淚,一臉幽怨地看向南俊。
南俊只覺小腹一緊,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夜晚來臨南俊準(zhǔn)備去新來的小妾那,進(jìn)府了,總不能冷落人家了吧。
盧依依死盯著景香樓,兩只手攥出了血絲。
雖然是來完成任務(wù)的,可自己的相公去別的女人那,怎叫她不心酸?
聽到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盧依依雙眸瞬間通紅。
“將軍,你的手好粗。”
“行軍打仗之人兵器拿久了自然粗些,你的手好白,好細(xì)。”
“我久慕將軍之名,以為將軍是中年,哪知這般年輕俊美!眰鱽砻廊藡扇岬穆曇簦@小嘴像抹了蜂蜜一般。
盧依依捂住自己的耳朵,可聲音卻仍傳入了耳中。
她痛苦地閉上眼,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誰這么惡心,居然讓那個狐貍精跟我一墻之隔。”
盧依依氣極,開始砸屋里的東西。
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
“快去告訴將軍,就說我肚子疼!北R依依痛苦地捧著肚子。
再抬頭眼中一片清明。
南俊披上外衣往這邊趕,只見屋里一片狼藉,他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南俊的心都是疼的,這一地的東西得多少銀子?
本來府里的銀子就不夠,這娘們真敗家。
女人太多看來不是什么好事。
“這是在干什么?別把孩子傷到了!蹦峡“櫰鹈碱^道。
聲音有些沙啞。
沒想到依依還有如此狂野的一面,以為她很溫柔的。
“就知道孩子,孩子!沒見我受傷了嗎?這些東西從月銀里扣,月銀不夠就從我的嫁妝里拿。跟美人卿卿我我去了,你還知道我懷了孩子?”盧依依大喊大叫。
“別叫了,多點的事激動成這樣,那可是御賜的美人,不去不好,其實我也不想去,總不能冷落人家吧?白天她派人請了好幾次,熱好了清酒,還說要親自彈琴給我聽,她會好多東西,御賜的就是不一樣。”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盧依依心中的火。
盧依依竭斯底里地大叫著,盤好的頭發(fā)散開了。
“這就嫌棄我了?御賜美人自然不一樣,你消受得起嗎?吃的用的,每月光這些都得不少銀子。將軍府就是個空架子,賣地賣宅子?我辛辛苦苦地替你懷孩子,你卻逍遙快活,我的心好痛。”
南俊一臉的焦慮,怎么辦?
這邊不能得罪,那邊也不能得罪。
還有一個牙尖嘴利的肖青青,手掌府里的財政大權(quán),府里所有用度經(jīng)過她手。
他的俸銀都交給了盧依依。
都是沒錢鬧的,養(yǎng)這么多女人干嘛?不!肖青青不靠他養(yǎng),是他要靠肖青青支撐將軍府,尚書府。
說起來慚愧!
丟人!
幾天前同僚明里暗里地讓他還錢,那可是幾千兩,他從哪弄那么多錢?賣血!賭博!或從父親那里弄?
同僚還說要不是看在父親是尚書的份上早就要錢要到家里來了。
南俊看了看四周,生怕其他同僚聽到,可真打臉啊,要不是盧依依一味折騰,怎會虧了幾千兩?
鋪子最后沒有盤出去,盧依依改為經(jīng)營價廉物美的小商品,一般人也能買得起。
可就因為價格太便宜,達(dá)官貴人看不上,普通人卻嫌貴。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哪有閑錢買非必需品?
買一次還可以,肯定再不會有第二次。
鋪子月月虧空,盧依依寧愿用嫁妝貼補(bǔ)鋪子也不愿盤出去。
她想學(xué)肖青青?
南俊只覺有點可笑,肖青青是什么人?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都不見得能比得上,更何況盧依依這種沒進(jìn)過學(xué)堂的。
肖青青飽讀詩書,據(jù)說當(dāng)年在學(xué)堂讀書比男子還要博聞強(qiáng)記。
若不是爹娘早死豈會被接到將軍府。
如果肖青青是男子,只怕能考上科舉。
南俊眼中流露的不屑沒逃過盧依依的雙眼,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南俊只好低頭,軟聲安慰道:
“快別生氣,對孩子不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總不能得罪王上吧?當(dāng)然是你和孩子最重要,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美人,她哪有你好!
盧依依破涕為笑,這一笑正好讓鼻涕吹了個泡泡。
南俊轉(zhuǎn)過臉去,不想看到這一幕。
“就知道哄我,依依當(dāng)真了啊。只要將軍心中有我,依依做什么都愿意。剛才那樣只因依依太喜歡將軍……”
盧依依嬌聲道。
總算雨過天晴,南俊松了一口氣。
要論美貌盧依依排末尾,第二是御賜美人。
最貌美的當(dāng)然是肖青青,可她強(qiáng)勢,不溫柔,高冷,雖嬌美卻冷若冰霜,令人不敢靠近。
如果盧依依知道南俊這樣想肯定不會云開霧散。
南俊無奈地扶額,左擁右抱好累。
總算哄住了一個,御賜美人也不是好打發(fā)的。
剛才還讓南俊買首飾,說人家都戴翡翠頭面,她怎么著也應(yīng)該有瑪瑙戒指,玉簪鳳釵,或者夜明珠。
我的天!把他賣了也沒那么多錢。
別說把他賣了。
把整個將軍府賣了都買不起半顆夜明珠。
肖青青的嫁妝好像有,不然哪天借一顆?或者“拿”過來?
肖青青的嫁妝箱子里還有東珠。
還有那支舉世無雙蝶形鳳釵,是王后特地令尚工局打造的。
蝶形鳳釵美輪美奐,巧奪天工,乃無價之寶。
尚工局是專為王后,妃嬪和公主們打造首飾的地方。
他可是肖青青的夫君,有什么東西不是他的?
南俊打起了肖青青嫁妝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