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青給了八姨娘一個讓她放心的表情。
她揚唇微笑,“姨娘請放心。”
“即使她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心軟。”
見到肖青青眼中的厲色八姨娘終于松了一口氣。
“妾身想她走,否則尚書回來一看到她,心一軟,就走不了了。她一直壓制妾身,還有平兒的手,妾身對她恨之入骨。”
八姨娘的表情變得猙獰,美艷的一張臉有片刻扭曲。
“少夫人教教妾身該怎么辦?上次幸得少夫人幫助,老貨這才被休!
肖青青在八姨娘跟前耳語了一番,八姨娘瞬即眉開眼笑。
“還是少夫人聰慧,妾身太愚鈍,日后當唯少夫人馬首是贍。妾身覺得日子終于有了盼頭,平兒上學堂后性子好多了,幸得少夫人讓他進了學堂!
八姨娘說著便要跟肖青青行大禮。
肖青青托住了她的身體,畢竟是長輩,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跟公公提議讓婆婆去將軍府,因為公公不會真把婆婆趕走,所以一定會聽姨娘的建議,將軍府這下可熱鬧了,加上御賜的美人,和盧依依,三個女人一臺戲。”
八姨娘“撲哧”一笑。
少夫人可真有意思。
“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八姨娘日后別動不動就拜,上次你幫了不少忙,如果沒有那張清單,公公肯定不會相信婆婆會做那種事。八姨娘繼續(xù)買通婆婆身邊的人,想辦法弄到證據(jù),青青懷疑爹娘的死跟婆婆有關(guān)。平弟如果好好讀書,科舉,甚至進翰林院需要舉薦人青青都可以幫忙!
八姨娘聽到這話大喜過望,順勢往地上一跪,眼中含著熱淚。
這次肖青青沒有攔她。
肖青青這句話無異給了八姨娘希望。
有個小妾親娘的南平,最多不過是跟在南俊后面,能謀得個八九品官已算不錯。
甚至讀不了書,蹉跎一生,畢竟出身在那。
作為嫡長子的南俊則不同,即使尚書休了正室,南俊嫡長子的地位不變,南俊立了戰(zhàn)功,尚書會更器重他。
南俊害怕的是,南尚書會不管不顧地讓南平成為嫡子。
肖青青這句話無疑確定了南平日后的路,八姨娘自然喜極而泣。
更何況南平手有殘疾。
是老夫人所害,但八姨娘一直找不到證據(jù)。
對于肖青青來說,只不過左手罷了,右手還能寫字怕什么?
古時還有一只眼失明的狀元,甚至腿有殘疾過了殿試的,只要不影響觀瞻。
再說了,左手有殘疾大體上看不出。
肖青青有辦法幫南平治好,她看過南平的手,不是那么嚴重。
老夫人畢竟不敢下死手,否則尚書會恨死老夫人。
不能一下給別人這么多好處,肖青青決定日后再說這件事。
升米養(yǎng)恩,斗米養(yǎng)仇,得讓人覺得不是那么容易能幫上忙的。
八姨娘千恩萬謝地離開,并表示日后會對肖青青肝腦涂地。
……
南尚書終于回家,變得小心翼翼。
回到家后有些局促不安,不似以往肅然。
南尚書每日在詔獄謹小慎微,惶惶然,生怕惹怒獄卒對他用刑。
如今終于釋放,一下還沒適應(yīng)。
八姨娘一邊抹淚,一邊殷勤地跟南尚書脫下血跡斑斑的衣裳。
南尚書雖沒挨打,可被同獄室的犯人將衣服搶了去,把自己的血衣?lián)Q給了南尚書。
南尚書敢怒不敢言。
穿了幾個月的血衣有股餿臭味。
“老爺受苦了,妾身每日都跟老爺祈禱,菩薩終于聽到妾身的聲音了!
“你也辛苦了。平兒還好吧?”南尚書頗為動容。
“平兒還好,幸得少夫人體恤進了學堂讀書。”
“青青這事做得不錯!鄙袝c點頭。
“還是不要休了夫人吧,她畢竟是正室,跟老爺生了一兒兩女,功勞不可謂不大,干脆讓夫人在將軍府住著,還可幫少夫人操持府中事務(wù)!
八姨娘把話題轉(zhuǎn)到老夫人身上。
“你居然不恨她!她讓平兒的手殘疾,老東西好生歹毒!”南尚咬牙切齒,眼中射出恨意。
“妾身不怪她。換作是妾身,也會對小妾的孩子如此!
八姨娘只覺說瞎話的本事見長。
這些話都是肖青青教她說的。
肖青青還教她態(tài)度放誠懇些,不要光抹眼淚,南尚書會懷疑她對老夫人恨之入骨。
見八姨娘目光坦蕩,南尚書相信了她的話。
一臉愧疚地抓住八姨娘的手,揉搓著。
“你受委屈了,不日將升你為平妻,平兒的地位也會跟著提高!
南尚書對自己的這個幼子是真寵愛。
對南俊則是寄予厚望。
聽說南俊此次居然不能伐夷,王上似乎對南俊不甚滿意,南尚書不禁有些失望。
老東西教出來的兒子哪會成器?
不去拼戰(zhàn)功,整天跟女人裹到一塊能有出息?
南尚書皺起眉頭。
老夫人見南尚書一回來就關(guān)上了書房門,只見八姨娘一人,頓時心生不滿。
又不敢吭聲,免得尚書將她趕出府。
老夫人令二姨娘做好參湯端去書房。
二姨娘縮頭縮腦地在書房門口窺視著。
二姨娘的地位僅次于老夫人,進門的時間早,南甫還不是尚書的時候二姨娘便侍候他了。
二姨娘的出身不高,平時很聽老夫人的話。
“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干嘛?還是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蹦仙袝鴽]好氣地道。
二姨娘瑟縮著身子走了進來。
二姨娘精心打扮了一番,涂得紅艷艷的嘴唇平添了幾分嫵媚。
南尚書嫌棄地看了一眼二姨娘,這把年紀了還學人家抹什么唇。
再一看身旁的八姨娘,年輕的肌膚發(fā)出瑩潤的光,唇不點自紅,嫵媚的雙眸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心情頓時好受了些。
“打扮成這樣做什么?孩子都大了!
二姨娘顫抖著雙手,手中的盤子不住地抖動著,里面的碗開始晃動。
二姨娘穩(wěn)了穩(wěn)神,將盤子端得穩(wěn)了些,湯撒了一點出來,幸好撒得不多,二姨娘干脆一只手端著碗走了過來。
二姨娘將額前的頭發(fā)捋了捋,嬌聲道:“老爺,您回家了,妾身跟您煮了湯,老爺受苦了,這是妾身煮了好久的老鴨湯,最是去火,補身體!
二姨娘深情款款地看著南尚書,他是自己的夫,好久不見都瘦了一大圈。
南尚書卻并不為之所動,語氣冰冷地道:
“就擱在那吧,等會冷了再喝。還有什么事?”
見二姨娘站著沒動,南尚書有點不耐煩了。
“妾身好久都沒見到老爺了!倍棠锴由乜粗仙袝。
“這不就見到了嗎。你可以離開了!蹦仙袝鏌o表情地道。
二姨娘是哭著走的。
“老爺,二姐都哭了……”八姨娘輕輕替南尚書捶起了背。
“看她那張老臉就心煩,哪像你這么水嫩。”南尚書捏了八姨娘一把。
……
“什么?不讓你在那?八姨娘在旁邊,你怎么這么沒用?比不上那個小妖精。”老夫人目呲欲裂地道。
因為上了年紀,她的眼睛變得更加細小渾濁了。
還以為二姨娘能探聽點消息,哪知人家一點用也沒有。
老夫人并不知道肖青青聯(lián)合八姨娘將她擺了一道。
后面還會遭受肖青青的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