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依依臉上劃過陰狠,長長的指甲掐進了肉里。
“居然想負我,不是說從沒喜歡過,你倆沒有夫妻之實嗎?我還沒人老珠黃,你就嫌棄了?哈哈哈哈哈……”
盧依依笑出了眼淚,眸光閃動著恨意與憤怒。
可盧依依畢竟不同尋常。
雖然喜歡南俊的俊美和孔武有力,可她畢竟是來完成任務(wù)的。
把肖青青逼走,逼回肖家老宅,找到丹書鐵券。
不是來這傷春悲秋的。
一旁的丫鬟看到盧依依這樣既心疼又害怕,將軍真是,先前諸多對大夫人嫌棄,現(xiàn)在對二夫人又這樣,如果將軍真的喜歡上了大夫人,那她們家二夫人豈不是失寵了?男人果真是朝三暮四沒定性。
丫鬟小心翼翼地勸著:
“二夫人千萬別生氣,孩子最要緊,一旦產(chǎn)下男丁,將軍肯定會回到您這邊,大夫人再好,可是沒孩子。不過,大夫人的皮膚是真好,水潤水潤的,就像沒出嫁的少女!
盧依依斜睨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丫鬟噤了聲。
肖青青本就長得嬌美,皮膚妖嫩潤澤,平日只著素色,這段時間卻穿起了鵝黃色,天青色,粉色衣裙。
裙衫上繡著鮮艷欲滴的花朵,跟肌膚相得益彰,令肖青青看上去更加靈動。
盧依依不得不承認,肖青青比她美,而且不失氣勢。
那種一味的弱柳扶風(fēng)。
肖青青自然大方,該溫柔時溫柔,該凜然時凜然。
就有一樣不好。
執(zhí)掌中饋過于強勢,全府上下包括老夫人都得聽她的。
手里有銀子,做事就會有底氣。
上次肖青青斷了自己的月銀,她去問為什么。
肖青青冷冷吐出幾個字,兩只手交疊在身前。
“你是將軍的妾室,不是府里的奴婢,應(yīng)讓南家付你月銀。
噎得盧依依無話可說,當(dāng)然,在南俊面前她尤為體諒肖青青,一口一個“姐姐不容易,姐姐是好人。”
雖然南俊覺得盧依依的美貌大打折扣,仍認為她柔順懂事又體貼。
哪怕發(fā)生了上次那樣的事。
盧依依暗示南俊是肖青青要她喝的,這才失了態(tài)。
實際是她從肖青青丫鬟手里拿走的。
南俊才知道,放了藥的春薷飲陰錯陽差地到了盧依依手里。
南俊愧疚地對著盧依依笑了笑,將她摟得緊緊的。
他哪敢說其實是他想讓肖青青喝,人家不僅不喝,還轉(zhuǎn)手送給了盧依依。
南俊神色黯然,眼眸中劃過受傷,原來她看不上自己?!
南俊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明麗的身影。
女子身披鎧甲,身后跟著幾千著明光鎧的死士。
女子的身影似乎在哪兒見過,南俊努力搜索著,山洞?
之前被匈奴人追趕,他躲進了山洞。
不久后,外面?zhèn)鱽硪粋婉轉(zhuǎn)柔美的聲音。
接著便是一陣短兵相接。
似乎匈奴人被打敗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吩咐手下尋找自己。
因為傷口發(fā)作,他痛得暈了過去。
醒來見盧依依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盧依依那明媚的笑容,柔美的面龐,嫵媚的樣子令南俊眼前一亮。
行軍打仗尤為艱苦,尤其是深入大漠。
有時一待就是數(shù)年。
飛沙走石,大漠嚴重缺水,有時甚至一個月洗不了一次澡。
能供應(yīng)飲水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與士兵們同吃同住,每日除了操練就是操練,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為的就是戰(zhàn)場上那一瞬間的輝煌。
如此嫵媚的盧依依自然令南俊眼前一亮。
問她是不是救命恩人,盧依依只是笑而不答。
南俊篤定盧依依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
盧依依母親陳嫵宅院。
陳嫵正對鏡梳妝。今天知府要來這。
陳嫵雖已年過四十,卻仍一頭烏黑的頭發(fā)。
用一只別致的簪子別住盤起來。
顯得脖頸尤為修長美好。
再加上白皙的肌膚,散發(fā)著瑩白。
知府一個月來這里兩次,正室夫人也知道。
陳嫵聽到外面有響動知道是知府來了,面上一喜,立即補了個妖艷點的妝容,在眼尾化得翹起了些,抹了點脂粉在臉上。
脂粉是她命丫鬟到京城一個叫“菁菁”的脂粉鋪買的。
據(jù)說供不應(yīng)求。
今日一看色澤果然鮮艷自然,不像別的脂粉遇汗掉妝。
脂粉搽起來有股玉般的感受,細膩潤澤之極。
脂粉鋪一天只售出十盒,買的人趨之若鶩。
雖然價格昂貴,可是京城買“菁菁”脂粉的貴族太太小姐們絡(luò)繹不絕。
據(jù)說脂粉鋪隔壁成衣鋪做的衣服款式也很不一樣。
在領(lǐng)口設(shè)計了荷葉型的花邊,看起來十分的別致,婉約。
陳嫵讓丫鬟每天跑去脂粉鋪排隊才買到了脂粉。
陳嫵低頭聞了聞脂粉的香味,不錯!
清新淡雅,香味也很自然。
“大夫人您怎么來了?”
傳來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怎么不能來?今天老爺不來了,派我來看看你,怎么,還不快來迎接?”
聽到聲音陳嫵的手一抖,脂粉差點滑到了地上。
她將脂粉盒往里一推,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著知府夫人行了一禮。
“妾身給夫人行禮了!
知府夫人臉上掛著一抹冷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陳嫵一眼,打扮得比年輕妾室還要妖嬈幾分,難怪知府的魂都快被她勾走了。
狐媚子。
知府夫人不吭聲,陳嫵弓身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開始覺得腰有點酸。
陳嫵想直起身子,又擔(dān)心知府夫人刁難,只得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怎么,不舒服了么?外室和正室夫人行禮不是很正常?就你身嬌肉貴。聽說你女兒到南府做了妾室?果然,外室生的女兒就是做小妾的命。要不,讓辛兒在南將軍面前跟你女兒美言幾句?”
陳嫵臉色不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始終一副恭敬的表情。
辛兒是知府夫人的嫡子,知府夫婦的心肝寶貝,她生的女兒自然是沒得比。
盧辛跟南俊一樣是武將,大乾王此次準備讓盧辛伐夷。
盧辛正是令南俊十分不喜的上將軍,在大殿上嘲笑南俊。
大乾王以南俊即將產(chǎn)子為由不讓他出征。
正是盧辛私下稟告的大乾王。
盧依依是盧辛同父異母的妹妹,因是外室之女,盧辛自然瞧她不起,順帶著對南俊這個妹夫也看不順眼,再加上上次的匈奴之戰(zhàn)南俊無故失蹤了幾日,這場戰(zhàn)役的勝利非?梢桑R辛于是參了南俊一本。
本就懷疑南俊的大乾王對盧辛的行為很是滿意。
正愁找不到理由,盧辛的上奏正好給了大乾王合適的藉口。
知府夫人說這種話,陳嫵自然不敢言語。
“怎么,不說話?老爺每次來你也是這副模樣么?像死魚似的,我今天是來立規(guī)矩的,好好教育你的女兒,在將軍府謹言慎行,不要仗著肚中有了孩子就想飛揚跋扈,她只是個妾室,即使生下男丁又能怎樣?妾的孩子是嫡出的陪襯,永遠都是低賤的。”
知府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嫵道。
眼里充滿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