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跟著肖青青來到了成衣鋪,成衣鋪里幾個女人正在挑選布匹,對著一個大肚子女人指指點點,眼里滿是不屑:“看她穿金戴銀的,這可是今年的新品云錦,要上百兩銀子一匹,她那副狐媚樣應該不會是府里的正經夫人,只怕是外室。大著肚子滿處跑,也不怕丟人。”
盧依依差點沖上去罵人,她長得不算是正兒八經的美人,一張巴掌大的臉,兩只眼睛不算大卻很勾人,眼尾翹起平添一絲妖媚。雖然挺著大肚子,四肢卻很纖細。一身蔥綠色的裙衫,襯得肌膚嫩白。
盧依依用一雙玉手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髻,嬌滴滴地說道:“別在這亂摸,又買不起,這可是上百兩銀子一匹的。”
女人們氣得將手中的綢緞一扔。
她們好歹也是正兒八經人家的夫人,其中一個女人的相公還是讀書人,大乾王朝讀書人的地位特別高,秀才就可以免徭役,免賦稅,怎能容忍一個外室罵她們。
“我都懶得罵你,你說你一個外室也不嫌丟人,還在這里主動挑釁!
“夫……夫人這匹緞子不能再記賬了,前幾次你過來拿都沒付銀子的!钡昊镉嬘悬c結巴。
“這是我相公的鋪子,我相公是將軍,我可是堂堂夫人,這里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拿!北R依依驕傲地將肚子挺了挺。
“夫人您看,這個大肚子女人非要說自己是將軍夫人,買東西從不結賬!
掌柜對著肖青青低聲道。一籌莫展的樣子。
該不會是真的夫人吧?不過,這家店鋪是肖夫人的。
“以前的都記在將軍賬上了吧?今天的通通付現(xiàn)銀。”肖青青神色淡然地道。
掌柜的很佩服肖青青,這外室都挺著肚子來店鋪了,可夫人還這么不急不躁。兩年前將軍和夫人成婚當晚,還沒喝交杯酒將軍就去了戍邊,好不容易將軍回來了卻帶著個大肚子的女人。
夫人長得天姿國色,如那海棠花一般嬌艷,可將軍就像看不見一樣。
“什么,要付現(xiàn)銀才賣布匹?哪有這個道理,這可是將軍的鋪子,小心我讓將軍把你趕走!”盧依依提高了聲音。
“是的,我們店主人說了,今天的客人要付現(xiàn)銀,這幾位夫人都是付的現(xiàn)銀,夫人還說概不賒賬。”
“原來是沒錢付賬!迸藗兒逄么笮。
“把你們店主人給我叫出來!這可是將軍的鋪子。”盧依依怒視著店伙計,聲音高亢,居然讓她丟臉。
肖青青站在盧依依的面前,盧依依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讓人驚艷,說實話,比她長得嬌美,身上還有股高貴之氣。
明眸善睞,可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卻似乎能將看透,居然讓她感到了一絲不寒而栗。
“聽說你有事找我。有什么事請說!毙で嗲嗌裆蛔儭
“你是這兒的掌柜吧,將這些都給我送到府中,制成成衣的彩線要用上好的,還有上面的圖案,染色都要上乘!
“還有什么要求?”肖青青神色自若,不動聲色地打量起盧依依。
果然是妖媚動人,連聲音都媚到了骨子里。
難怪南俊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盧依依見肖青青居然這么聽話,有點兒意外。
如果這個女人是掌柜的話,將軍每天都要看到她,豈不是會被她迷倒?
找個機會讓將軍將這個女人炒掉。盧依依轉動著眼珠子。
“隔壁那間脂粉鋪也是你們的吧,再把胭脂、腮紅也各拿一盒!
“一共兩百兩。地址給一個吧!毙で嗲啻瓜马,掩去眼里的輕蔑。
果然是個臉皮厚的,獅子大開口。就憑南俊那點俸銀,還不夠她買胭脂水粉的?磥硭徽J識自己。
“怎么回事?讓你送過去是看得起你,這些都記在將軍的賬上!
掌柜這時走了過來,弓身對著盧依依道:“這位夫人正是本店老板。”
“什么?她怎么可能是老板!北R依依張大嘴,這么年輕,還是個弱女子。
居然是成衣鋪胭脂鋪的老板。
“你這身衣裳也是我們成衣鋪的吧,看起來是新的,銀子付了嗎?沒付的話趕緊結賬。否則將這身衣裳脫下來,最多給你留件中衣。”肖青青雖然語氣平淡,可全身透著一股凜然之氣。
好強的氣勢!盧依依不禁縮了縮脖子。
“你敢!我相公是將軍!”盧依依囂張地道。
“這位夫人,跟您介紹一下,我們店老板是南將軍的夫人,據(jù)小的所知,將軍目前只有一位夫人!闭乒竦穆曇艉艽,一條街的人都能聽得到。
人們紛紛聚攏過來,對著盧依依指指點點。
“我就說嘛,打扮得這么妖艷,大著肚子還穿得花枝招展,原來是不能登堂入室的外室。”
“誰說不是,據(jù)說她母親也是個外室,專門勾引男人!
盧依依鼻子差點氣歪了,外室怎么了?外室就不是人?
“將她的外裳都給我脫下來,給她留件中衣就行。”肖青青的眼里閃過厲色。
最后盧依依是穿著中衣回去的,她邊走邊忍受著行人的指指點點。
“這女的做了什么丑事?居然衣衫不整,挺著大肚也不知害臊!
“那天我見她粘在那個南將軍身上,估計是青樓女子!
盧依依把臉蒙住,含著淚往前走。
我見猶憐,梨花帶雨。
跟著她的幾個保鏢被肖青青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弄走了,只見肖青青過去說了幾句話,他們撒腿就跑。
肖青青跟盧依依的保鏢說的是,“我付三倍的錢讓你們走!
保鏢拿了她的銀子就走了。
肖青青有的是銀子。
盧依依受了辱,她想著還回去,可她不能在南俊面前告狀,得想一個好辦法,讓南俊對肖青青生厭。盧依依的眼里閃過一絲恨意。
她一心想成為正室,改變她母親是外室的命運。
這天南老夫人,也就是南俊的母親派人來了。
說是請肖青青商討聘禮的事情,將軍挺狡猾,把自己的母親當作擋箭牌。
南老夫人跟肖青青的母親原是閨中好友,所以南老夫人一向對肖青青不錯。
南夫人摸著肖青青的手,一臉憐惜地看著她:“這段時間你操持將軍府的店鋪受累了,可俊兒說店鋪的名字成了你的,他肯定是搞錯了,怎么可能,青兒最是不喜這種俗事。店鋪原是將軍府的,你只是打理罷了!
這是準備把她放在道德制高點了?肖青青心道。
“咱們小姐可是用自己嫁妝贖回的將軍府,將軍府已經入不敷出了,就連尚書府都是小姐用嫁妝在打理!币慌缘膵邒哂悬c憤憤不平。她可是小姐的嬤嬤,又不是南府的。
“大膽!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居然這么不懂禮數(shù),還讓我來教你不成?”南夫人身后的丫鬟惡狠狠地道。
肖青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這一眼,丫鬟嚇得再不敢作聲。
將軍夫人好大的氣勢,一雙鳳眸看起來水汪汪,里面卻盛滿了肅殺之氣。
肖青青聲音不大,可說起來的卻讓南老夫人震驚,
“將軍府尚書府如今已是空殼,已到了變賣家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