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個文官,如何能掌控前線。
我越來越感到宋朝的恐怖,冷汗直流。
我獨自低著頭,在一片黑暗里待了三天,他們將我扔到馬車里后,就馬不停蹄地趕路,現(xiàn)在肯定早出都城了。
后來,他們感覺沒有后顧之憂了,便給我松了綁,摘下了頭套。
我一路上開始琢磨怎么逃跑。
用了尿遁、拉肚子、不想活了、發(fā)瘋、跳車、拜把子、做媒人……
絕望的是,綁架,他們是專業(yè)的。
我亦是精疲力竭,再沒辦法了,索性擺爛歇著。
又繼續(xù)狂奔了三天路,終于停了。
一望無際的大漠,太陽好大一顆掛在天上,肆無忌憚地照耀。
明明沒有風,卻也感到被熱浪裹挾。
原來,他們是斯捼人。
弄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也就知道答案了。
宋朝通敵了。
我被推搡著帶入一個營房里,這里看著像牢房,他們把我找了一個獨立的單間關(guān)了進去,鎖了門,便離開不再過問。
仔細找了牢房的一角蜷縮著,頭習慣性地埋在臂彎里。
過了半日,牢門被打開,一個高大將領(lǐng)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他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庭國話,對我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點頭“知道。你們盯我很久了吧?”
他面露得意:“這還要感謝你們庭國的好奸細!
我心思不在這里,繼續(xù)說:“如果你們要是利用我去要挾,那一定行不通,我和蒼也不熟!
“我們拭目以待! 他笑著開口,眼神深不見底。
“對了!彼x開牢房前,背對著我說道:“蒼也,會過來!
13
牢房里,靠著小小的天窗來模糊地辨別白天和黑夜。
最近幾日,每日會有人過來送一點吃的,這些飯食,也只能保證我不會被餓死罷了。
也沒有能夠睡覺的榻,滿地都是干草鋪成。
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終于被再次打開。
我卻虛弱的,連睜眼都有些無力。
只依稀看到,眼前一抹高大的身影,帶著太陽炙熱的味道,他喊了一聲:“葭兒!”
但是我真的好困啊,竟不管不顧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蒼也懷里。
他靠在墻角,我倚在他身上,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蒼將軍,宋夫人吃了藥,想必燒很快就能退了,在此期間,你放心,我不會要她性命! 是前幾日的那個斯捼人,此刻他正站在旁邊,對蒼也說。
蒼也胸腔起伏明顯,語氣仍威嚴沉靜:“有勞。我要與宋夫人單獨談?wù)!?br>
“請盡快!
其余人均離去,這里只剩我與蒼也。
數(shù)年不見,我認真端詳著他,卻發(fā)現(xiàn),陌生了很多。
“你不該來!蔽覇≈曇簟
“為何?”
“他們是要用我做人質(zhì),你來了,他們更可以放肆要挾,你要裝作不認識我,他們見無法威脅到你,就會把我扔掉了,咳咳……”
我咳厲害,后背突然附上一雙大手,一下一下溫柔拍打。
此時他說話的語氣,才露出一點往日的熟悉:“別說太多話了。葭兒,這是個陽謀,我也知道你擔心什么。你放心,即便涉險,我也不會拿百姓、城池、將士來賭的。”
他目光深邃,褪去了少年的桀驁,現(xiàn)下的他,一身肅殺之氣,眉宇間,滿是睥睨。
鼻頭一酸,不成想,再見面,我竟是如今這般落魄。
我趕忙拽住他的衣領(lǐng),似要得到他一句承諾:“你自己也不可以賭的!”
淚水禁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總是愛在他面前哭。
他慢慢伸手,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拭著淚水,摩挲我的臉頰:“三年不見,你還是這般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