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可不是洋和縣那種小地方,洋和縣中的所謂大族,雖然確實也傳承了數(shù)百年之久,但終究受限于地方,上不得臺面,頂多也就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富貴人家而已。
真到了府城,他們哪兒敢自稱什么世家高門?他們還不夠資格!
但府城之中的那些世家大族,可不同,這些人人脈極廣,實力極強,便是官府也要退避三舍。
這些世家大族傳承久遠,底蘊深厚,族內高手如云,哪個都不是好招惹的。沒有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他們在府城內連手腳都施展不開。
府城何其大也,數(shù)百萬,將近千萬人口,其中強人無數(shù),刺頭遍地,大族如林,他們官府這邊才多少人手,管?管得過來嗎?
這才是真正的官府與大族共治地方!
萬一讓那些大族與官府鬧出嫌隙,翻了臉,日后也不需明著反對,只需要陽奉陰違,悄悄使些絆子,他們就得自亂陣腳。
“那府尊以為如何?放開宵禁?這宵禁本就是為了防御妖詭所設,豈能輕廢,一旦出了什么變故,怎生得了?”姜富出聲詢問。
“不能繼續(xù)強壓了,但也不可全然放開宵禁,索性便給他們開出一道口子來,略做安撫吧!”南宮內顯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如何放開一道口子?”眾人皆是不解,放開就是放開,不放就是不放,哪里有半開半放的?
“以后每月可選三到四日,放開全城宵禁,如何?這般你們鎮(zhèn)魔司、巡檢司雖然會很忙,但也不至于騰不開手來。如此,他們也不好繼續(xù)逼迫!”
眾人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雖然每個月有三到四天,鎮(zhèn)魔司與巡檢司會因此工作量大增,壓力陡漲,但到底不是日日如此,勉強能夠接受。
至于繼續(xù)強壓那些世家大族,自然是不可取的,府城如今的局面,難得安穩(wěn)下來,他們也過了幾年安穩(wěn)日子,誰也不想讓府城亂起來。
于是,眾人紛紛點頭應和,而后這才紛紛離開府衙。各自去調派人手,布置工作。
……
尚醫(yī)局內,許道還在煉制丹藥。
二品壯血丹雙份合煉,并不算難,一次便成,三份合煉終于有了難度,但他也有驚無險,最后成功出爐。
至于四份合煉,他干脆懶得試了,倒不是害怕不能成功,而是沒有必要。
他又不是來炫技的,而是來想辦法提高煉藥效率的,三份合煉已然夠用。
不過即便如此,等他將十份二品壯血丹的藥材用完,也到了黃昏時分,此時其他人該下值的早就下值回家了。本來還算熱鬧的尚醫(yī)局,也冷清了許多。
許道盤坐恢復體內法力,順便緩解精神上的疲憊,一連煉制這么多丹藥,便是他也覺得難受了。他的神魂是強大,但也不是沒有邊際的,法力是厚重,卻也不是沒有止境的。
而毛春與毛夏正在清點丹藥。
“許大人,二品壯血丹,成丹上等一百零七枚。需上繳三十五枚,還剩下七十二枚!”毛春開口。
“要上繳的,該送去丹房的,便送去丹房,余下幫我裝好!”許道開口,“你自己也從中取兩粒吧!”
財大氣粗的許道,因為找到了提高煉丹效率的辦法,今日自然高興,大手一揮,再次發(fā)下賞賜。
“多謝許大人厚愛,但這丹藥我不敢受!”毛春卻搖頭,“我只是一介丹仆,豈能不知滿足,一再接受賞賜!”
許道笑了笑,“你都說了是賞賜,今日感應,便賞了,日后可不一定有這機會!”
這兩人是餐霞殿中丹仆,同樣也是他的屬下,日后這餐霞殿既是他煉丹之地,也是辦公休憩之地,多靠此二人打理。
只要他不開口,這兩人便會一直跟隨他,所以這等從屬關系,將會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他身為上官,豈能吝嗇,丹藥雖珍貴,可他又不缺這東西。賞了便賞了,讓這兩人歸心,總不會有壞處的。
賞賜要少而厚,次數(shù)少,但份量多,這般才能給受賞者留下慷慨印象。
他一日得丹數(shù)百枚,每次賞賜卻如滴水一般,免不得被人說其摳搜小氣。不如一次多賞些,但相應降低頻率,這般才好!
而且賞賜這種東西,可以是許道的習慣,卻不能成為受賞者的習慣。這一點非常重要。
有節(jié)制,但豐厚的賞賜,才能讓賞賜變得珍貴,反之則會讓人受賞成為習慣,無賞則不用心盡力。
毛春聽得許道這般回答,也終于不再推辭,“多謝許大人厚賞!”
這可是上等二品壯血丹,也是她現(xiàn)在修行能夠用得著的丹藥。對她而言,自然是珍貴的。
而后兩人便送許道離開,他們留下還要將上繳的丹藥入庫登記。
這些都是很重要的,許道每年煉制的丹藥也需要達到一定數(shù)量,這是職責所在,而超過這個數(shù)量的丹藥則會記功。雖然比直接用丹藥換取功勞少了很多,但這份功勞本就是白撿的,誰也不會嫌多!
許道出了尚醫(yī)局大門,便看到一輛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忠伯與燕麥正坐在車轅之上,見到許道出來,立刻將馬車驅近。
“少爺!”
“主上!”
“嗯,讓你們久等了,今日忙著煉制丹藥,所以耽擱了些時間!”許道揚了揚手中的盒子。
燕麥看著許道手中偌大的盒子,心中震驚,這得裝多少丹藥?都是今日煉制的?
“也沒等多久,這一條路,赤霞也走了兩趟,想來以后也能獨自接送許少爺了!敝也噶酥敢慌缘难帑湣
燕麥與劉見自然不能在府城繼續(xù)用原名的,連容貌都做了遮掩,這種破綻怎么能留?
于是許道便兩人名字,一個化作燕赤霞,一個化作劉乘風。雖然這兩人也不明白這兩個名字到底有什么含義,但覺得這名字倒也不壞,所以也應了。
其實許道還想讓劉見叫劉病已或者劉秀的,但他怕劉見鎮(zhèn)不住,自己也鎮(zhèn)不住。
“放心吧,主上,這路我已經記住了,保管不會出錯!”燕麥也是點點頭,今日他跟著忠伯不僅熟悉了從平安坊到尚醫(yī)局的路,便是連城內其他重要地方,也跑了一趟,對于府城已然心中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