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很有耐心,一直等到無恒哭夠了自己停下,并未有任何不滿,更不會因此嘲笑。
他倒是覺得此人,乃是至情至性之人。這金剛寺不錯,至少有弟子如此,更能說明金剛寺很了不起。
只是,如此宗門卻是一朝覆滅,實在可惜。
“多謝施主!小僧無恒,這是我剛?cè)腴T的小師弟,無恙!”無恒指了指背上還在昏迷的小和尚,“至于施主的名字,我便不問了,但施主的恩情,小僧定然會記得,施主日后,但有所需,只要來找我,小僧定然竭力而為!”
許道松了口氣,是個聰明人,這就好辦了,也正好不用他再編一個名字糊弄人了。雖然他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但名字真的很難想。
“我想要知道三天前,不、現(xiàn)在是四天前,金剛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許道神色鄭重起來,“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我不知道,我們當(dāng)時沒在山上,我受主持之命,護送小師弟下山,與家人團聚,這才幸免于難!”無恒搖頭。
“原來是這樣嗎?”許道總算知道為何這兩個金剛寺弟子能夠存活下來了,原來真是運氣好,躲過一劫。
“那一晚你可曾聽到什么動靜?哪怕是在山下,但距離也不算太遠,若是有大戰(zhàn)發(fā)生,不應(yīng)該一無所知!”便是山下其他普通居民都看到了戰(zhàn)斗異象,而作為金剛寺弟子的無恒,不該一無所知,而且應(yīng)該知道的更加詳細才對。
“戰(zhàn)斗始于子時,前后不過半個時辰,聲勢極大,護山大陣是否被激活過我不知曉,但曾有巨大的佛陀虛影出現(xiàn)于天際,那是什么手段,我不是很清楚,但要么是主持的手段,要么是寺內(nèi)底蘊,我并非主持,不是長老,也不是佛子,對此知之甚少!”無恒并未遮掩,眼前之人是值得信任之人,又是無妄的朋友,還救了自己與無恙的性命。
他提供這些信息,同時也有讓許道幫助他尋找金剛寺覆滅真相的想法,哪怕只是一絲希望。
“真的是半個時辰,好快,按說以金剛寺的實力,不該如此快被攻破山門……”
“便是五通神教與火狐宗聯(lián)手,也不可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滅我金剛寺滿門!”無恒語氣篤定,“單是護山大陣那一關(guān),他們想要突破便需要很久!
“要是從內(nèi)部突破呢?”
“這……”無恒語氣一滯,這是他最不愿去想的事情,若是當(dāng)真從內(nèi)部攻破,那便說明寺內(nèi)出現(xiàn)了叛徒,但很快他又反應(yīng)過來,“還是不可能,便是沒有護山大陣,他們也不可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做到這一切,除非五通神教與火狐宗傾巢出動,否則便是能攻破金剛寺,卻也會有大量弟子從山上逃離,但據(jù)我所知,目前除了主持下落不明之外,還不曾有弟子活著從山上下來!”
許道點頭,若是五通神教與火狐宗傾巢出動了,那陣仗之大,便是有所遮掩都會失去效果,根本瞞不了有心人。
“所以你也認為不是五通神教與火狐宗所為?”
無恒點頭,“雖然小僧見識有限,但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你們是何時下山的?”
“就是前一天!”
“那時,金剛寺內(nèi)可有不妥之處?”
無恒聞言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搖了搖頭,“不曾!一切如同往昔!”
“這便說明,便是有所不妥,那也是在那一日一夜之間,太快了!快到讓人令人難以置信!”許道心中越發(fā)疑惑。
按照無恒所言,金剛寺內(nèi)并不是毫無反抗,有戰(zhàn)斗發(fā)生,而且很是激烈,金剛寺也成功動用了寺內(nèi)底蘊。在這樣的條件下,強大的金剛寺也只是支撐了半個時辰。
這需要多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這一步?許道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回頭望向那黑魆魆的磐石山,眉頭皺起,敵人是誰?從何而來?又是什么實力?
對于金剛寺的實力,他從未懷疑過,那可是與世外仙宗有聯(lián)系的宗門,底蘊絕不是尋常宗門可比的,這是火狐宗也遠遠不及的。
“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許道看向無恒。
“且行且看,無恙還小,我打算過一段時間,避開風(fēng)頭,再回此處!”
許道點頭,“好,那便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還有,無妄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安全,你們也不必擔(dān)心,說不定以后你們還能再見!”
原本他還有些擔(dān)心無妄便是去了其他道州,也會繼續(xù)被火狐宗與五通神教追殺,但現(xiàn)在不必擔(dān)心了,火狐宗與五通神教現(xiàn)在估計根本沒心思管一個小小的無妄。
一座青銅仙殿的機緣價值再大,也沒有自保重要,物傷其類,同為頂尖勢力的金剛寺這般莫名其妙地覆滅,不會讓他們高興,只會讓他們感覺到惶恐!
“多謝施主了!我知道施主定然還會繼續(xù)探查,小僧有個不情之請,若是施主有所得,還請施主能夠告知小僧一聲!
“好!我若真的有所得,到時候會在此處留下信息,你若是再返回此處,便能在此處尋到!”
而后,許道目送兩人離開,一直等到他確認沒有追兵追至此處,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再次看向巍峨的磐石山,這山必須上了,而且還要盡快!不能再等了,時間太久,線索可能會消失,也可能會在其他勢力的破壞下不知所蹤。
許道沒有立刻返回磐石城,而是在城外等待起來,他在等剛剛那些追兵。
好在,并未讓他等太久,追兵如期而至,一道道流光從磐石城方向而來,奔向遠處。
“還是火狐宗的!也好!這個身份更好用!”許道最后蹲到了一個落單的火狐宗弟子。
“誰?”那火狐宗弟子倒是警覺。但警覺無用,實力太弱了,許道身影如電,頃刻間出現(xiàn)在其身后,掌力一催,那火狐宗弟子便昏了過去。
而后,他又以法力封住此人周身大脈,鎖住其全身氣血法力,這才帶著此人來到一處偏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