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此時,秦妤正在同云傾敘話。
說是敘話倒不如說是訓斥。
“你要知道,憑著你的家世和名聲,脩兒還愿意為娶你進門,你若是有良心,就應該知道感恩!
“孝敬長輩,伺候秦脩,都是你應盡的本分……”
云傾靜靜聽著,不時應一句,“姐姐說的是,我記下了!
“姐姐說的對,我一定銘記在心!”
“多謝姐姐教誨……”
秦妤無論說什么,云傾都干脆的應是,一點不反駁。
那恭順的樣子,秦妤心里滿意,又覺得不甚舒坦。
她疾言厲色,云傾溫溫順順,讓秦妤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有些無力。
不過,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十分惱火。
所以,秦妤也不明白為啥她娘提及云傾會那么大的火氣,看她心里說到云傾時,瞧著下筆的力道都重了。
惱火的很。
秦妤心里嘀咕著,對著云傾道,“既然知道要孝敬長輩,那么之前母親離開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攔著?”
秦妤說完,看云傾滿是驚訝的看著她,“這是父親 的決定,我作為兒媳,是可以反對的嗎?”
這問題問的秦妤啞了下。
云傾隨著道,“其實,我本來很擔心母親去那么遠的地方,身體會受不住,吃不消。當時就想讓母親留下的,可是我沒敢說,我怕這樣會讓父親覺得是忤逆她他。也擔心母親會覺得我莽撞。畢竟,哪里有人勸人夫妻分離兩地的。所以,我就沒敢說!
云傾說的頭頭是道,讓秦妤一下子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站在不遠處的秦燁和秦脩,看看秦妤,看看云傾。
秦燁輕聲道,“就大姐這頭腦,云傾把她賣了,她可能還要幫云傾數(shù)錢!
秦脩沒什么表情道,“所以她合適做官!
官字兩個口,怎么說怎么有。
“大公子,小公爺!
聞聲,秦妤和云傾一直轉(zhuǎn)頭,看到兄弟二人,秦妤忙笑著走了過去,“燁兒,脩兒!
秦脩嗯了聲。
秦燁笑著溫和道,“大姐過來怎么沒派人提前來說一聲,我和脩兒也好去接一下你!
相比壞脾氣的秦脩,秦燁顯得溫和多了。
但,那也只是表象罷了。
秦妤:“你那么忙,我怎么好讓你們接。”說著,秦妤轉(zhuǎn)而道,“對了,家里發(fā)生那么多事,你們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秦脩不咸不淡道,“像姐姐說的,太忙了,沒顧上!
秦脩話出,云傾低頭,扯了下嘴角。
秦妤:……
秦脩還真是一點沒變,一開口就能把人給堵死。
“云傾,你先下去吧!我們姐弟三人有話要說!
云傾:“是。”
被當做外人云傾是一點不在意,麻溜的離開了。
秦脩看著云傾的背影,眸色幽幽,現(xiàn)在看云傾,真是渾身上下都寫著和離兩個字兒。
“燁兒,脩兒,父親被外派這事兒你們怎么沒攔著點?
“大姐,這是皇上圣令,我們作為臣子,只能從命,如何能攔?”秦燁溫聲道。
秦妤聽了,橫了他一眼,“少給我打官腔。”
只要想攔,肯定能攔住,他們根本就沒盡力。
說著,秦妤對著秦脩道,“你說,是不是云傾跟你吹了枕邊風?讓你連自己娘都容不下了?”
秦脩聽了,心里嗤笑:他若是因為云傾吹耳邊風,才想著讓他娘離開的。那么,也算是心里有他娘,只是耳根子軟。
可其實呢?連耳邊風都沒有,他就千方百計的將人給弄出京城了。
如此,論不孝,誰有他自覺。
秦脩心里嘲弄的想著,聽秦妤道,“你怎么不說話?”
秦脩:“要說的話,就是大姐說的是對的!
秦妤一時沒聽明白,“什么我說的對?”
“就是我確實隨了咱們的父親,是個聽信耳邊風的人。所以,大姐日后在云傾跟前多說點好聽的。這樣,咱們大家都痛快。不然,她晚上吹風,我白天就翻臉!
秦妤:……
秦燁聽了,心里嘆了口氣,這就是秦脩,就是這么沒耐性。
這家長里短的幺蛾子,他最是不耐。
不過,有時候?qū)Υ蠼氵@種經(jīng)常犯糊涂的人,就得強硬蠻橫一些。不然,她記不住。
就如之前,她出嫁時,祖母語重心長,苦口良心的與她說,女子出嫁后跟出嫁前總歸是不一樣了。
出嫁后,娘家的事兒,能幫得上就出個力,幫不上的就出口好氣,千萬不要指手畫腳的,免得一番忙活反傷了和氣。
娘家是依仗,遇事和稀泥就行,不要每次一來不是挑剔這個,就是訓斥這個的,落得人不待見。
老夫人說的金玉良言。結(jié)果,秦妤是絲毫聽不進去。
只記住了他娘那一句,你是秦家的女兒,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在秦家你什么時候說話都頂用。
這話,簡直就是捧殺!
秦妤是秦家女沒錯。但是,在出嫁后,在娘家還要懂點分寸。
就如秦脩秦燁操持著秦家上下的事,而秦妤每次回來每次就跟個審判官似的,一通指手畫腳。對此誰能高興?
“燁兒,你,你說秦脩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聽著秦妤氣悶的質(zhì)問聲,秦燁貼心的為她分析道,“大抵就是不讓你管他屋里的事兒吧!不然,你今天數(shù)落他內(nèi)人,他明天就去揍你夫君。你知道的,這事兒秦脩之前做過!
之前,秦妤數(shù)落秦脩不孝,不應該總是是違逆父母,要聽父母的話。
說一次兩次還好,說的多了,秦脩就火了,連夜出京將他姐夫給打了一頓,說他不會教妻,沒把媳婦兒教好。
也就是那一次,打的姐夫好幾天沒下床,秦妤那一年都沒回娘家。
這事兒還沒過去兩年,秦妤怎么就給忘了呢?看來,姐夫搞不好又該受罪了。
不得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板。如秦脩,他雖然文采極爛,可動手能力真的是極強。
“燁兒,怎么,怎么連你也這么說話?”說著,秦妤紅著眼睛道,“爹娘不在,你們眼里真的是連我這個姐姐都沒了……”
聽秦妤念叨埋怨,秦燁不言。而心里卻不由得生出這樣一種想法來,他送給云傾一個麻袋,不知道云傾能不能也揍秦妤一頓?
……
秦脩回到院中,卻聽下人說云傾出門了。
“她出門做什么?”
“二少夫人說,大姑娘回來了,她連個禮物都沒準備,實在是不妥。所以,出門挑禮物去了!
秦脩:“她倒是有心!
挑禮物?挑的什么?不會是壽衣什么的吧?
就秦脩的感覺,他覺得除了他祖母之外,云傾想給他家其他人,每人準備一套壽衣。
秦脩也太看的起云傾了,她可舍不得花那個銀子。
她就是聞到秦妤身上的脂粉香,想到了胭脂鋪旁邊的那家飯館的肘子,忽然想吃了,就找個由頭出來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嗎?”
聞聲,云傾順著畫眉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云嬌與謝婉挽著手,正從胭脂鋪出來。
看云嬌神色很是輕松,一點沒有謝齊重傷該有的焦慮和煩悶。
還有謝婉,好像心情也不錯的樣子,不知道云嬌說了什么,謝婉還笑了下。
看兩人神態(tài),云傾若有所思,而在云傾思索間,云嬌似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對著她看了過來,看到她,對著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嘲弄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