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仲離開去見老夫人,呂氏就坐立難安,“挽兒,真的沒問題?你要知道你姨丈,他很多時候根本就是不敢違逆老夫人的!
所以,若是老夫人對她不依不饒的,秦仲怕是也護(hù)不住她。
也不敢護(hù)她!
想此,呂氏心慌又心塞。
姜挽:“姨母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你要相信姨丈對你的用心吶。想當(dāng)初,老夫人還曾極力反對你們的親事兒呢!可是,姨丈不還是堅定不移的把您給娶進(jìn)門了嘛。”
聽言,呂氏想到秦仲為娶她,與老夫人對抗的日子,呂氏心里不由涌出一抹暢意。
當(dāng)初,她覺得難熬,怕親事兒不成。?涩F(xiàn)在想起,只覺得那段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秦仲處處護(hù)著她的樣子,還有老夫人氣的黑臉的樣子,那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好日子呀?涩F(xiàn)在……
呂氏嘆息,帶著幾分悵然道,“你姨丈現(xiàn)在也變了,跟過去不一樣了!
姜挽:“姨母為何這么說?我看現(xiàn)在姨丈對您也是呵護(hù)有加呀!
呂氏搖頭,“不一樣了!
呂氏雖然不精明,但也不是傻子。秦仲的改變,她感覺的到。
比如說,過去她一哭,秦仲那是心都要跟著碎了,給她擦拭眼淚的動作,是輕柔又溫柔,是生怕弄疼她了。
但現(xiàn)在,秦仲看到她哭,他沒有心碎和心疼了,好像只剩下心煩了。還有偶爾給她擦拭眼淚的動作,呂氏都感覺,他是借著擦眼淚的動作,要摁死她。
想著呂氏又想哭了。
姜挽看了忙道,“姨母,你現(xiàn)在無論如何不能哭,一定要忍住。”
呂氏聽了,深吸一口氣,強忍。
只是,呂氏覺得這簡直是在強人所難,怎么有人難過忍住不哭呢?呂氏實無法理解。
那些個連哭都不會哭的人,都是些無情無義,又鐵石心腸的。
姜挽:“姨母 ,只要你堅強一些,咱們一定能捱過這一關(guān)的!
呂氏點頭,努力堅強。
只是越是努力越是難受,不由抱怨:“老夫人怎能如此狠心?我就算是有不對,但我也是秦?zé)钋孛懙哪赣H吶!看在他們的份上,她怎么能與我計較至此!
姜挽聽了忙道:“姨母 ,老夫人定然也是一時之氣,咱們要理解,可是不能抱怨!
呂氏聽言當(dāng)即道,“ 什么一時之氣,她就是惱了我,她從一開始就瞧不上我,這下好了,這次可是抓到機(jī)會難為我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她怎么舍得錯過。所以等著吧!她不會輕易罷休的!
說完,呂氏再也抑制不住又嗚咽了起來,“挽兒,我的命也真的苦呀!”
姜挽聽到呂氏這強調(diào),面皮抑制不住的跳了跳,臉上的表情幾乎繃不住,心里那個憋悶。
呂氏對于姜挽來說簡直就是一把雙刃劍,呂氏能最大限度的幫到她,卻也隨時都在連累她。
就呂氏總是在抱怨老夫人這一點縱然她沒附和,還一直在勸阻,但是傳到老夫人耳中,她依然不會高興。
在國公府人的眼里,她跟呂氏就是一伙的。
如此一來,待她進(jìn)門,老夫人能待見她才怪。
在國公府不得老夫人喜歡,日子必然不會好過的。
姜挽清楚知道這一點 所以看呂氏如此才分外的糟心。
現(xiàn)在只希望秦仲能把老夫人哄住。
別苑
老夫人看著秦仲,不由得用手掏了掏自己耳朵,認(rèn)真道:“我剛才好像聾了一下,你剛才的話,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給我說一遍。”
秦仲聽了,看看老夫人,穩(wěn)穩(wěn)心神,又鼓起勇氣說道:“母親,呂氏她上次說那話絕對不是有心的,她絲毫沒有置母親安危于不顧的意思,她就是一時受驚過度,慌了神才會胡言亂語,說了一些惹得母親誤會的話!
秦老夫人聽完,深深的看了秦仲一眼 ,幽幽道,“看來我沒聾 ,可我的兒子卻已覺得我又聾又傻了。所以,都開始明目張膽的糊弄我了。不,這不是糊弄,這是欺我呀!兒大欺母這樣的事,竟也發(fā)生在我身上了,我無能,我教子無方呀!”
秦仲聽言,慌忙到道,“母親,兒子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也絕對不敢有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呀!”
“是嗎?你的意思是,都是我誤會你了?”
“不,不是!定然是兒子措辭不嚴(yán)謹(jǐn) ,有那句話沒說對。但兒子真的絲毫沒對母親不敬的意思。我……我就是想著家和萬事興!”
秦仲這話落下,老夫人未言,桂嬤嬤迅速道,“大爺,煩請您先出去一會兒好嗎?”
好在秦仲還算有眼色,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母親,兒子剛才若是有說錯的地方,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兒子先給你賠不是。”
老夫人未理他,也未看他。
秦仲看此,不敢再多言,低著頭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就看到云傾正在門口站著。
秦仲想到剛才與老夫人的對話,不由得面皮微緊,難掩不自在道,“你,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父親要走了嗎?”
看云傾神色如常,秦仲略松了口氣,“你進(jìn)去吧!我四處走走!
“好!
待云傾走進(jìn)屋內(nèi),秦仲快步離開,他此時心里也是慌的,他怕走的慢一點老夫人就會讓下人摁住他,打他棍子。
他都這個歲數(shù)了,真的丟不起這個丑。
云傾走進(jìn)屋內(nèi),就看老夫人神情低落,難掩苦澀的在軟榻上坐著,桂嬤嬤眼睛微紅 ,滿是心疼的看著老夫人。想說點寬慰的話都無從開口。
云傾:“祖母,您別急 ,我剛才已經(jīng)讓畫眉出去買麻袋了。”
老夫人:“買麻袋做什么?”
云傾:“因為論輩分我畢竟是晚輩 ,身為兒媳直接痛打公爹好像不是太好。所以 我想著買個麻袋把他腦袋套起來再揍比較好。”
秦老夫人聽言嘴角抬了下道:“你剛才都聽到了?”
“是!痹苾A:“所以,剛才看到公爹的時候,我已經(jīng)瞄準(zhǔn)打他哪了!”
秦老夫人聽了,靜默了下道:“打他右腿,他之前右腿受過傷,你一打一個準(zhǔn)兒!
“行,我現(xiàn)在就去!
說完,云傾大步走了出去。
看云傾來真的,桂嬤嬤就要攔,被秦老夫人叫住了,“讓她去吧!秦仲挨一頓也不虧!
說完,老夫人起身去了里屋,背影都是掩不住的落寞。
當(dāng)娘的自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盼著自家孩子萬般好皆好,無病無災(zāi),安穩(wěn)無憂,富貴榮華。
而兒女對父母,卻不然。
他們希望父母護(hù)著他(她),更能順著他(她)。
凡事以他(她)為重,他們?nèi)缭噶,你方才有資格跟他們講孝道。不然,就是你不慈,他(她)理直氣壯的不孝。
“老夫人……”
秦老夫人長嘆一聲,幽幽道,“如果先走的是我多好。那么,現(xiàn)在這些糟心的,傷心的事兒,都讓秦靖這糟老頭子去經(jīng)受,我在地下可是不用煩心了!
本只是逗老夫人寬心,沒想真的去打秦仲的云傾,在聽到秦老夫人這話后,靜默良久,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