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讓他等等
錦書看著陳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自責(zé),那時候我家殿下從戰(zhàn)場凱旋歸,殘了雙腿,瞎了眼睛,也不止陳家沒來人問候的,好多人家都沒來,覺得他這位親王往后是不中用了,也瞧不上他了。”
陳老夫人一怔,沒想她會提這些舊事,故作擦拭了一下眼淚,悲聲道:“那時候,是殿下閉門鎖戶,不許別人探訪。”
“不許人來,卻沒說不許送大夫送藥來!卞\書笑笑,身子往前微傾,“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因為殿下也不曾怪罪過的。”
陳老夫人只得道:“殿下大量啊,是我們做得不足了。”錦書竟還微微頜首,“怪不得您的,您年事已高,別自責(zé)了,好好養(yǎng)著!
姜是老的辣,但遇到個軟硬不吃的,莫說姜了,辣椒都算溫和的。
陳老夫人只得再說了一句,“多謝王妃關(guān)心!
王妃不關(guān)心,王妃只是走個過場,喝了一杯茶之后,又說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盡管派人到王府打招呼”之后,便起身告辭了。
好幾個人冷眼望著錦書,可實在沒辦法擠出一句名正言順責(zé)難的話,就連以前刁難過錦書數(shù)次的林夫人,如今卻連正眼都不敢看錦書。
錦書她們走出去沒多遠,于星芒就追了上來,挽著錦書的手臂,一路出了陳家,才撲哧一聲笑了,"表嬸,我知道她們要想刁難你,方才還擔(dān)心了一下,沒想到除了老夫人,都沒人敢惹你。"樊媽媽驕傲地道:“咱王妃往那里一坐,就是最尊貴的人,誰敢得罪她。俊
滿姑姑笑著道:“想之前的那位林夫人,嘴皮子算是厲害些的,最近怎么消停了呢?”
于星芒笑著道:“滿姑姑是不知道吧?林大人如今可不是禮部尚書了,前些日子林大人內(nèi)宅出了問題,被御史彈劾,陛下一怒之下,把他降職,如今只是禮部五品侍郎,真是殺人誅心啊。”
錦書還真不知道這事,但是對林夫人的刁難早就沒放在心上了,嘴皮子再厲害,到底也只是過過嘴癮,沒實質(zhì)傷害到她的。
星芒道:“不過,表嬸還是要注意些,國公府那邊動作有些大,今天原本是要逼你發(fā)飆的,但沒想到?jīng)]人敢惹你,也不奇怪,因為魏國公夫人自己的誥命都被奪了,大家便犯不著為她的一句話拼命。”
也就是說,如果換做往日,縱然多不想得罪蕭王妃,她們也要刁難一番的。
從這點看,魏貴妃和國公府的內(nèi)斗,確實是幫了蕭王府。
“星芒,我要進宮找皇后,你幫我去辦點事!卞\書回身道。
“表嬸吩咐。”于星芒笑嘻嘻地道。
“回去繼續(xù)聽著,紀(jì)錄下來想要刁難我的人,甚至是搭話一兩句的,也要記錄下來,把名單交給我!
于星芒雖然不想回去應(yīng)付那群女人,但是表嬸的吩咐,沒理由拒絕。
她提起裙擺,當(dāng)即就往回走了。
錦書上了馬車,滿姑姑問道:“王妃何必跟那些人置氣?”
錦書搖搖頭,“我是犯不著跟她們置氣,但現(xiàn)在國公府女眷被魏貴妃打擊中,我應(yīng)該要吃上這波紅利!狈畫寢寙柕溃骸巴蹂胍瓟n她們?大可不必!
“那倒不至于要拉攏,回頭我會把她們都請到府中來,好話重話都給她們聽一些,能勸著的勸著,不能勸著的嚇唬著!
枕邊風(fēng)永遠都是有效果的,女人們回去吹一吹,男人們辦事的時候,就會斟酌一番,是幫著魏國公把事做絕,還是留那么半分余地不得罪蕭王府呢?
只要他們的每一件事都留半分余地,就總能讓少淵找到破綻去破解。
阿彌陀佛,回頭是岸。
鳳儀宮里頭,皇后難得一本正經(jīng)地聽錦書說完謹王的事。
“所以我跟少淵商量了一下,要不,提前行動?”錦書道。
皇后緩緩搖頭,“不贊成的,現(xiàn)在魏貴妃才剛剛開始,這是大好機會,除了能省事之外,還能少流血,我知道少淵忙著軍務(wù),戎國那邊似乎在屯兵了,這節(jié)骨眼上,讓他們一家人先斗一斗,咱們坐收漁人之利,不好嗎?”
“當(dāng)然好!”在錦書的角度看,當(dāng)然是好的,省少淵的事。
皇后道:“該清算的,始終會清算,何必急于一時?”
錦書其實也矛盾,按說以她的性子,會放下助人情結(jié),尊重他人命運,但是這里頭的事,牽一發(fā)動全身,唯恐最后謹王要與云秦風(fēng)兄弟反目,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新帝踏著兄長的人頭上位,除了不好聽之外,不利于帝位的穩(wěn)固,新帝名望也立不起來。
皇后從大局考慮了之后,也以母親的角色去想了一想謹王為母復(fù)仇的迫切,嘆嘆氣,“半年,半年足夠了,能與他談?wù)劦劝肽昝?”她始終也心疼那孩子的。
“我與他說說看!卞\書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之前做了那么多事,貶為貴人,讓她看透娘家的涼薄,再復(fù)位當(dāng)蕭王府的利器,就這樣放棄了實在可惜。
“如果談不通,大局當(dāng)前,半步不讓!被屎笳f著,顯得有些薄怒,“他不至于這么愚蠢,魏國公府與魏貴妃有什么分別?從外頭找人來誣陷寧妃,沒有國公府的手筆嗎?魏貴妃是他的殺母仇人,魏國公也是,他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透,和豬無異。”
錦書怔了怔,這么簡單的道理,云沐風(fēng)沒有理由不知道。
他是想著借國公府的手殺了魏貴妃,再自己對付魏國公嗎?
如果他這樣想,是不自量力,也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但治病的時候談過數(shù)次,他雖然膽小懦弱,卻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現(xiàn)在他不顧一切朝魏國公府狂奔而去的舉動,完全像是腦干缺失。
她忽然想起了少淵說起此事的猶豫,說他會不會有別的主意。
莫非,他是想接近魏國公府,近身搜集國公府的罪證?
這想法很好,但是很危險,十分的危險,魏國公不是善茬,他殺人跟踩死螞蟻沒什么分別,尤其云沐風(fēng)幾乎沒有什么斗爭經(jīng)驗。
他只有被欺負的經(jīng)驗。
只是如果他真這么做的話……不管如何,是條漢子,少淵縱然會擔(dān)心他,但也一定會很欣慰。
皇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道:“勸不動的話,就先處理了魏貴妃吧。”她還是讓步了。
錦書看著她,她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是合格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