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中計(jì)
敏先生說完這些,便退后讓郭先生去說,他歇口氣,好憤怒啊。
郭先生上前,臉色微沉,“汝南王府最后是勝利了,卻損兵折將嚴(yán)重,魯王雖是失敗,但許多事他并未直接參與,只在背后策劃,事敗之后一招金蟬脫殼使得漂亮,因此折進(jìn)去的只是二皇子及其外戚,魯王于朝中的勢力依舊很大,黨羽占據(jù)朝中過半!
“攝政王雖有監(jiān)國之權(quán),可用之人卻不多,艱險維持,加之汝南王傷重不起,魯王卻又往新帝身側(cè)靠攏,挑唆小皇帝太后與攝政王的關(guān)系,小皇帝到底年幼聽信了魯王的話,太后乃后宮婦人更是沒有主見,被魯王一句功高蓋主便嚇得不行,如今攝政王在徽國處境尷尬,一絲一毫,皆不能出錯!
“如若一旦使臣們懷疑他是燕國人,得到進(jìn)一步的求證,攝政王之位不保是肯定的,汝南王府也有欺君大罪,怕是滿府也要被查抄誅滅的!
兩位先生說完大概的事,便把整理好的情報呈上,遞給少淵過目。
其中有些細(xì)節(jié),他們是沒說的,過于殘忍,說不出口。
汝南王府遭遇大劫,是在太子之位確立之后。
魯王博了最后一擊,用了大批的忍者,血洗汝南王府,做了那令人發(fā)指之事。
想著汝南王府一旦傾倒,二皇子謀逆便可十拿九穩(wěn),殊不知卻被攝政王率領(lǐng)府臣?xì)灉,還誅殺了二皇子。
汝南王府險勝,這險勝的代價也很慘痛,滿府幾乎死絕。
而李崧然則是汝南王世子的遺腹子,當(dāng)日攝政王妃就是帶著他出門求醫(yī),才能躲過一劫。
之后,李崧然過繼到攝政王膝下,他們夫婦也對這孩子視作親生。
少淵蹙眉,道:“也就是說,攝政王如今的處境依舊是十分危險的,一手扶持登基的小皇帝和太后對他頗為忌憚,漸漸疏遠(yuǎn),反而親近了魯王,這使得攝政王的處境雪上加霜!
“他這個時候,其實(shí)不宜離開徽國,但他卻來了,”少淵瞧了皇后一眼,方才皇后便是這樣問的,“所以,攝政王到底為何而來呢?”
僅僅只是回鄉(xiāng)認(rèn)親?
那這代價未免太大,讓自己在燕國落單,徽國自己的陣營也岌岌可危,賠上整個汝南王府的性命換來的勝利,就這么拱手送出去嗎?
他若是這般草率魯莽之人,當(dāng)日不會成功奪得監(jiān)國大權(quán)。
錦書一句話都沒說,奪嫡之戰(zhàn),沒有最殘酷,只有更殘酷。
她捏住袖子,心頭浮上尖尖的痛。
汝南王府的女眷,何其無辜?她們養(yǎng)在深閨,奪嫡謀權(quán)幾時能輪到她們?nèi)ミ^問?但她們卻遭了罪。
還有那位汝南王妃,已是暮年,卻還要遭此大辱,貞名喪盡。
會有人罵歹人冷酷狠毒嗎?
會!
但更多的人會把此事當(dāng)做恐怖的談資。
錦書顫抖著嘴唇,才問出一句話來,“那些被欺負(fù)的女眷,最終如何?”
“全死了!惫壬f了三個字,無比沉重!笆帜_皆被砍斷,尸首分離。”敏先生補(bǔ)充。
少淵眼底頓時殺意浮動。
錦書心口像是被鐵拳重重地?fù)袅艘幌,滿臉憤紅。
那些人與她沒有關(guān)系,但是,這樣的慘劇,誰聽了不悲憤?
怪不得他想認(rèn),卻總不敢認(rèn)。
他的每一步,都要這樣小心翼翼。
而他親自前來大燕,只怕原鐵談判是至關(guān)重要的,這里頭或許是藏著的什么玄機(jī)。
是以,事情未定之前,他亦不敢大意。
因知道了徽國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大好,敏先生和郭先生各自罵了一句動詞加名詞之后,就憤然而出。
但到了門口,卻又被辛夷和一個男子給逼退了回去。
那男子衣著瞧著面熟,這皮相嘛,也有那么一兩分的熟悉,這是誰人?
辛夷眼底閃著光芒,把劉大安推到了敏先生的面前,“快看看他是誰?”
敏先生瞧了瞧,搖頭說:“不認(rèn)識的,辛夷,你莫要把什么人都招來!
“他就是劉大安啊!毙烈墓χ,把劉大安拉到了錦書的面前,“交貨!”
錦書瞧著劉大安,銅色肌膚,像是常常在外經(jīng)商的人,眼尾有輕微的耷拉,清晰可見有些皺紋。
那面容,瞧著是與大哥哥完好的臉有那么點(diǎn)相似。
少淵先反應(yīng)過來,望向錦書,“那對母子的夫婿與父親,對嗎?”
錦書微微頜首,“對,談判之后,若云靳風(fēng)以那對母子要挾攝政王,他便可出現(xiàn)先認(rèn)了那對母子。”
錦書望向辛夷,“很相似嗎?”
辛夷道:“不全然相似,我輸入那孩兒與母親的相貌,然后分析出父親的相貌大概如此,又根據(jù)他的營生做了皮膚的改動,不知道那女子見了,是否要喊一聲夫君呢?”
辛夷還是挺驕傲的,別的事情她不大擅長,但這改造臉皮是她的專長,總司都要求著她來辦的。
皇后詫異地看向辛夷,錦書身邊竟然此等妙手之人?若是早結(jié)識幾年,又怎需要覆那厚重的裝扮呢?
真真是白吃了這些年的苦啊。
大家都不曾親眼見過那對母子,因而也不知道劉大安是否與那孩兒相似,不過辛夷臉上的自得竟然讓大家莫名信服。辛夷是有本事的。
云靳風(fēng)今晚沒回府,與魯王世子通宵吃酒,明日便是要談判了,他緊著魯王世子,想著盡力再探探。
這差事,他不能辦砸了。
魯王世子已經(jīng)是半醉,對他的試探卻依舊是敷衍著,“這事,我著實(shí)做不得主,攝政王決定的。”
“本王與世子一見如故,這短短數(shù)日,已是知己良朋,本王對世子推心置腹,世子理當(dāng)坦誠相待,若明日能談妥,自少不世子的好處!
魯王世子笑著敬了一杯酒,輕輕地甩了甩頭,醉意醺醺,“你說得對,我與殿下一見如故,若知曉了什么而未告知殿下,實(shí)在是辜負(fù)了殿下待我一番誠摯!
他碰了一下云靳風(fēng)的酒杯,笑容一收,輕聲說:“他想要米糧與綢緞,若綢緞得不到,便按照原先的價格,提二成!
云靳風(fēng)蹙眉,一直交易也是用米糧的,但綢緞實(shí)在有些緊湊。
提二成也實(shí)在離譜,還是逼著燕國把米糧降價交換原鐵啊,有什么分別?
魯王世子再湊過來,勾勾手指,“他要多少,是他的事,他想提價在徽國立威坐穩(wěn)攝政王的位置,但使者團(tuán)來之前便已經(jīng)商定,米糧換原鐵,且還可以下降二成!
云靳風(fēng)詫異,“什么?不漲價反而下降?”
這怎么可能?徽國姿態(tài)擺得這樣高,竟然還愿意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