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貴妃你來扶本宮一把
互相問候之后,說起了正事,父子兩人的對話也流暢了起來。
問到落家大公子的事,太上皇竟然一點都不意外,道:“阿北跟孤提過,請旨派人去找,孤派了人去,他也派了人去,但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當(dāng)初被戎兵俘虜過去的將士,全部都被折磨死了,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們打探回來的消息,是否真有逃出去的,只怕無人知道!
“因無法得到消息,所以依舊還是當(dāng)他犧牲了,無跡可查,孤也就不再追查,阿北是否有繼續(xù)派人去查找,孤不知道!
少淵覺得,大將軍或許是有繼續(xù)查找的,沒理由放棄。如果說他放棄了,可能是有了下落,不便相認(rèn),又或者說大公子不能回來。
現(xiàn)在事實尚不清,哪種可能性都要預(yù)估一下。
父子倆說了一會兒話,外頭便報說陛下來了。
太上皇病懨懨地躺在貴妃榻上,傳了他覲見。
景昌帝進(jìn)來給太上皇磕頭請安后,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朕來請父皇出去吃團年飯,諸位皇親也已經(jīng)到了!
“孤吃不下,便不去了!碧匣拾腙H眸子,一副沒有精力的樣子,“你們吃吧,給各親貴重臣的菜,依舊按照往年的例賞下去!
景昌帝道:“已經(jīng)恩典下去了,這會兒都已經(jīng)送往各府!
“嗯,那就行!碧匣蕮P揚手,“退吧!
景昌帝躬身退了一步,瞧著云少淵,“淵弟,今晚你是留在這里陪父皇,還是去富麗殿一起團年?”
云少淵道:“皇兄,臣弟去富麗殿。”
景昌帝有些意外,這兩年他都沒去,怎今年去了?
景昌帝直了身子,淡淡地道:“行,早些過去,莫要讓大家等你!
“是!”少淵道。
景昌帝走后,太上皇坐直身子,“你要和他們一起團年?”
“去!”
“犯得著應(yīng)酬他們么?”
少淵輕聲道:“那些個皇子都會來,兒臣在,他們能少聽點刻薄的話。”太上皇掀了眼皮,怔了怔,“你……愿護著他們了?但這樣你會很累的,本就夠艱辛了!
“錦書已為沐風(fēng)治了腿疾,沐風(fēng)情況不是很好,不能再讓他繼續(xù)受窩囊氣!
太上皇心里頭是高興的,但是也心疼兒子,“行吧,你聽錦書的便是,她想得也周全,這兒媳婦,孤甚是滿意的!
少淵便笑了,“是啊,她真的很好!
“愣頭青!”太上皇笑罵了一句。
啥事都擅長,感情的事生澀得很,但好在有真心,倒不拘那些面子事了。
“你不必去給你母后請安,她被禁足了,今晚也不配吃團年飯,她自個吃!
少淵問道:“母后又做了什么?”
“蠢事,派人去了一趟坐仙臺,警告你賢母妃不許親近錦書,更不許把她的財物賜給錦書!薄盀楹?”少淵不解。
“還能為何?還不是那些愚蠢的想法?怕錦書認(rèn)了你貴母妃為婆母,不認(rèn)她!
少淵失笑,“貴妃伺候不得力了么?惦記著我的錦書了?”
“回頭你成了親,帶錦書進(jìn)宮見她的時候,孤會叫她過來,免得她刁難。”
少淵感動,“是,謝父皇!
今晚的富麗殿熱鬧非凡。
本來云靳風(fēng)被禁足了,要年后才能出來的,但今晚團年,景昌帝便說破例施恩,讓他出來,帶著妻兒入宮。
諸位親王皇子們來得差不多,云沐風(fēng)倒是沒見,少淵互相都見了禮寒暄了幾句。
這個時候,云沐風(fēng)才在王妃的攙扶之下,慢慢地進(jìn)殿。他腿傷還沒痊愈,走得很慢,夫婦兩人上前去給景昌帝行跪拜禮。
景昌帝微微頜首,叫了他起身,也沒如何搭理。
夫婦兩人再過去給貴妃行禮,魏貴妃仿佛沒聽見似的,與云靳風(fēng)在說話。
那云靳風(fēng)跪坐在魏貴妃的面前,母子兩人既裝作沒看到少淵,也裝作沒看到云沐風(fēng)。
這真為難了云沐風(fēng),他腿傷還沒好,這般彎腰躬身釘著身子,很是難受。
這樣的事,誰也不會去管,反正都看習(xí)慣了。
少淵卻站在了云沐風(fēng)的身邊,扶了他一把之后出聲道了一句,“蜀王不是在閉門思過嗎?怎么會在這里?”
少淵聲音縱然不高,但他說話就是自帶威嚴(yán),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魏貴妃和云靳風(fēng)想裝作沒瞧見兩人也不行。
魏貴妃抬起頭來,沖少淵笑了笑,“是蕭王來了,風(fēng)兒,快些去見過你皇叔。”
云靳風(fēng)不大情愿地起身過去,在少淵面前拜下,“侄兒參見皇叔。”
云少淵寒著臉道:“你大哥在這里呢!
這話一出,云靳風(fēng)還沒來得及生氣,云沐風(fēng)倒是嚇住了,連忙拱手,“三弟!”
云靳風(fēng)這才還了禮,“大哥也來了!
“是,來了,來了!痹沏屣L(fēng)笑著說,顯得有些緊張地瞧了貴妃一眼,見她面容微冷,忙低下了頭。
景昌帝見少淵過問他們兄弟的事,微微蹙眉,“少淵,坐吧!
“謝陛下!”少淵過去坐下,眸光依舊盯著云靳風(fēng),“你為何出來?”這話其實是問景昌帝的,既然金口已開,閉門思過年后才許出來的,怎么如今便來了?
“是父皇恩赦!痹平L(fēng)咬牙,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少淵眸光瞟向景昌帝,“陛下愛子心切,恩赦也并不是不可以,但該一視同仁!
景昌帝凝了凝,眸光淡淡地掃過了他幾位皇子的臉上。
“好了,好了,入席了!”魏貴妃打著圓場,笑著下令,“傳膳!”
她和往年一樣,坐在了皇帝的身邊,名分是貴妃,但實際已經(jīng)形同皇后了。
可魏貴妃今天是有些倒霉,這剛下旨傳膳,便聽得外頭宣了,“皇后娘娘駕到!”
這六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包括景昌帝和魏貴妃。早幾日,才聽得太醫(yī)說皇后情況又差了一些,都吃不下粥了,說是差不多時候了。
可短短幾日,她竟然可以出來了?
殿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大殿門口方向,只見皇后穿著禮服,由兩名宮女?dāng)v扶著,緩緩地進(jìn)來。
她傅粉施朱的,也依舊看得出臉色有些憔悴,有一種長期臥病的虛弱感。
在宮女的攙扶下,她走得依舊有些吃力。
她很瘦,顯得禮服特別的寬松,尤其外頭還罩著一件曳地的狐裘披風(fēng),越發(fā)顯得她瘦小。
她吃力地走到了景昌帝的面前,退了宮女,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夫婦兩人,已經(jīng)有很長的時間沒見面。
他們之間看似是隔著宮殿,實則隔著天塹。
景昌帝眸色復(fù)雜,“你既病著,便不要出來了,免得受涼!被屎竽樕嫌袦\淡的微笑,“今日覺得好些了,便出來走走!
她眸光落在了魏貴妃的臉上,笑容加深,“貴妃過來扶本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