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大人!”
楊束剛邁進(jìn)家門,一道身影直沖過來,咚的跪下。
楊束瞧著周識字的膝蓋,暗暗點頭,是個跪算盤的好苗子,就這身皮肉,媳婦再剽悍都不怕。
“起來吧,膝蓋要廢了,你可就沒用了!
“帶他見過小姐?”楊束側(cè)頭看桂文。
“還沒,他不光頭上有傷,臉色也難看,小姐要見了,晚上怕會做噩夢!惫鹞恼f道。
“大人,我、我把頭蒙起來!敝茏R字急聲開口。
楊束挑挑眉,那不是更嚇人?
“先養(yǎng)傷,這會還用不著你!
“蟬蟬沒站起來前,只給飯,沒有月銀。”
“醫(yī)藥從庫房出。”
周識字張開的嘴閉上了,頭往下就要磕頭。
桂文把人拉起來,“珍惜自己的臉,要結(jié)了疤,嚇著小姐,就別怪公子容不下你!
周識字忙摸自己的頭,傷口早就包扎好,纏著紗布。
“公子是大好人!敝茏R字吸著鼻涕道。
桂文斜他,還是提醒了句,“這話以后別說了,公子不喜歡。”
“那公子喜歡什么?”周識字向桂文取經(jīng)。
桂文瞇眼,又是個想爭寵的!
“你護(hù)好小姐,別的,都不用愁。”
“沒事少去公子面前晃蕩,待個半年一年的,成了熟面孔,再去想爭寵的事。”
“實施之前,多瞧瞧自己的拳頭!
“啊?”周識字看著桂文走遠(yuǎn)的背影,一臉懵。
推開書房的門,楊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合賢郡的城防圖已經(jīng)到了劉庭岳的手里,雖說他腦子不如自己,但牌攤開放他面前,他不會贏不了吧?
就相處看,不是大傻子。
“老王!睏钍傲寺。
“公子!崩贤蹩觳饺雰(nèi),聽候吩咐。
“盯緊蕭漪,我辛苦布謀,不希望果子被她摘了!
“明白!崩贤醯拖骂^,嘴角有隱隱的笑意,在他看來,楊束這是想知道蕭漪的近況,因著傲嬌,不愿直接問。
兩人也是,東西送來送去,就不戳破那層窗戶紙。
“公子!弊o(hù)衛(wèi)走進(jìn)屋,神情沉凝,“合賢郡那邊傳來信,蔣琒對少東家下了殺令!
楊束眼簾抬了抬,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老東西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幫幫蔣文郡!睏钍伦帧
大司馬的位置,蔣琒既坐的不耐煩,那就換人。
護(hù)衛(wèi)點頭,輕步退下。
“公子。”桂文探進(jìn)頭,“徐嬙來了。”
“這女人也是個不消停的。”瞧著外面的夜色,楊束摩挲手指,林子里的狼,最喜歡徐嬙這種細(xì)皮嫩肉的姑娘。
一口下去……
保管徐嬙再不敢過來找他。
嘆了嘆,楊束往后靠,不好嚇啊,永陵現(xiàn)在就沒有膽肥的,徐嬙要失蹤,他嫌疑太大了。
“請進(jìn)來!睏钍嗄竺夹摹
僅五分鐘,徐嬙就到了偏廳。
把人晾了十分鐘,楊束才出現(xiàn)。
“這個點,尚書大人都放心你出門?”楊束在徐嬙旁邊的椅子坐下。
“你在侯府喝了不少酒。”徐嬙說著,把醒酒湯端了出來,“我親自煮的,加了蜂蜜!
“你有沒有想過,鄭嵐心悅我?她并不愿意離開!
徐嬙手一頓,把食盒合上。
“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過來!毙鞁钥羁钇鹕恚韧庾。
楊束默默無語,連反駁都不反駁,鄭嵐怎么就不能心悅他了!
瞧不起誰。
“公子!崩贤踝叩綏钍,稟道:“武勛侯發(fā)了喜帖,于明日宴請百官!
“這個點發(fā)喜帖?”楊束揚了揚眉,“測試順從度呢!
“名目是什么?”
“收徐嬙為義女!崩贤趸氐。
“收義女啊,那紅綢掛的,我還以為他要娶妻呢。”楊束端起茶水飲了口,“彎彎繞繞的。”吐槽了句,楊束回了書房。
收義女只是表面,劉庭岳的真實目的,一看朝臣服不服他,二、抬舉柳眠,讓柳眠跟武勛侯府密不可分。
為什么不是收義子?
武勛侯府那幾個草包,加起來都不夠看,他要起了別的心思……
女婿會穩(wěn)妥很多。
“公子,武勛侯在你身上,很用心。”老王一邊磨墨,一邊道。
楊束瞟他,“感動了?想給人當(dāng)兒子?”
老王忙搖頭,表明態(tài)度,“我生是秦國人,死是秦國魂,認(rèn)賊作父這種事,摁著我的頭,我都做不來!
楊束提筆寫字,“老王,看事不能看表面,劉庭岳的用心,只是讓我出風(fēng)頭,實質(zhì)的好處,少的可憐!
“對我,他自始至終是防著的,哪怕我跟他走的再近,他也沒有讓我染指兵權(quán)一分。”
“我只是仰仗他鼻息的狗,上不了真正的桌。”
“寵信這種東西,最靠不住,今兒給,明兒就能收回!
“現(xiàn)在還覺得他待我好?”
“果然是偽君子!”老王低罵。
“溫情的陷阱,是最難防的,情義越重,栽的越狠!
楊束吹了吹紙,待墨跡干透了,他裝進(jìn)信封,“送去合賢郡。”
別說劉庭岳虛情假意,便是真心實意,這齊國,楊束也要定了。
看在這些日子,相處還算愉快的份上,他賞劉庭岳五馬分尸。
等找到劉裕安,送他們父子團(tuán)聚,全了這段情誼。
楊束抹了抹眼角,他心腸還是太軟了。
埋就不埋了,禿鷹也要生存啊。
……
隋王府,蕭漪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目色深深,“楊束對自己的演技信心十足!
“劉庭岳也確實被他當(dāng)傻子玩弄在股掌間!
“秦國的腳步,邁的是真的大!
“郡主,我們要做些什么?”薛陽眼神請示。
“從楊束嘴里搶肉,不是那么容易的,吃過虧,他豈會不防著我們。”
薛陽微猶豫,“郡主,你直接開口試試?”
蕭漪無語,又異想天開,些許真心,哪里抵得過疆土的誘惑。
楊束再喜歡她,也不會把君王的身份忘了。
“去忙吧!
“屬下告退!毖﹃柋Я吮,退進(jìn)暗處。
蕭漪沿著湖走了走,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論謀略膽識,別說年輕一輩,就是年老的,也沒幾個能比得過楊束。
蕭漪幽幽嘆了口氣,委實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