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崔聽雨從夢中驚醒,眼底滿是恐慌。
楊束坐起來,把人攬進(jìn)懷里,輕輕拍著。
“是我害了她!贝蘼犛甑偷偷。
楊束攏了攏被子,將崔聽雨裹嚴(yán)實,“為什么要把惡人的惡算到自己頭上?”
“永和郡主希望你過得好,開開心心的!
“等拿下晉城,我們將她的墓遷去花縣,那地四季如春,哪哪都是鮮花,她一定會喜歡。”
見崔聽雨不說話,楊束輕哼搖籃曲。
以前總覺得崔聽雨刀槍不入,能在頃刻間調(diào)整狀態(tài),威脅也好,引誘也罷,她都始終淡淡的。
如今看來,只是將脆弱的一面,死死壓住了。
她也會做噩夢,在深夜彷徨無措。
聽著楊束的心跳聲,崔聽雨緩緩閉上眼,氣息一點一點平穩(wěn)。
等人睡熟了,楊束才扶著崔聽雨躺下。
看著美人如玉的臉,楊束有些失神。
他真心的時候,崔聽雨推拒,崔聽雨試著依賴他的時候,他以為崔聽雨在走角色。
他們喜歡過,卻始終沒有互相喜歡。
撫了撫崔聽雨的秀發(fā),楊束湊過去,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無妨,他有的是耐心。
江山美人,傻子才做選擇,他都要!
……
齊國,冢齊看著裂開的銅錢,眉心緊緊皺在了一起,這楊束,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
分明不是天命之人,卻輕而易舉把沈成望打垮了。
一路走來,簡直如有神助!
那個會炸的東西,又是什么?
冢齊有些抓狂,他推演一向精準(zhǔn),可在楊束這,屢屢失誤!
照這樣下去,天命之人都不夠楊束一拳頭的。
推開門,冢齊凝望夜空,兵力、武器上,是不可能壓制楊束了。
到底小看了他,以為能輕而易舉捏死,卻沒想到這條長蟲,是蛟!
不僅沒能捏死,還過早暴露了自己。
為今之計,是徐徐圖之。
想到這幾十年的謀劃,冢齊眸色平靜了下來。
他撒出去了那么大張的網(wǎng),就算楊束再能折騰,也不可能翻出去。
冢齊將手心的銅錢捏緊。
……
鎮(zhèn)平伯府,鎮(zhèn)平伯剛提起筷子,不等他把蝦酥送進(jìn)嘴里,管家嘭的摔了進(jìn)來,五體投地的姿勢。
動靜太大,鎮(zhèn)平伯手一抖,筷子落了地。
“慌慌張張的,出什么事了?”鎮(zhèn)平伯睨著管家,神情極為不悅。
“伯爺!”管家費力爬起來,晃了下腦袋,他急聲道:“吳州!吳州!”
“楊束被沈成望撕了?”鎮(zhèn)平伯氣定神閑的開口。
管家搖頭,“不是楊束被沈成望撕了,是沈成望被他撕了!”
鎮(zhèn)平伯?dāng)Q緊眉心,訓(xùn)斥管家,“胡言亂語!”
“沈成望手底下有二十萬大軍,秦國守衛(wèi)邊境的大將就沒動,憑吳州那點人,還想對抗沈成望!
“伯爺,是真的!”
管家抬起頭,“秦帝贏了!沈成望的二十萬大軍死傷無數(shù),其他全降了!”
“秦帝不知從哪弄來的武器,殺傷力極強,打的沈軍落荒而逃!
“沈成望被秦帝親自斬首!
鎮(zhèn)平伯剛換的筷子又掉了,他眼珠子不會動了,整個人好像被冰塊凍住了。
“伯爺!”
管家驚呼一聲,去扶軟倒在地的鎮(zhèn)平伯。
“他居然打贏了!”鎮(zhèn)平伯聲音變了調(diào),又尖又利。
“伯爺,出事了!”小廝跑進(jìn)屋,頭上是大顆的汗,“秦帝放出話,沒送賀禮的人家,他將領(lǐng)大軍親自來討!
鎮(zhèn)平伯腿更軟了,一張紅潤的臉比雪都白,這情況,傻子都能看明白,楊束就盯著他們呢!
不然怎么會他剛知道吳州的消息,楊束就放出話!
“中計了!”
“中計了啊!”
鎮(zhèn)平伯懊悔不已,兩手拍打地面,那個信,就是故意的!
“伯爺,秦帝風(fēng)頭正盛,僅憑幾千人,就擊垮了二十萬大軍,他要開口,皇上肯定不會為了幾個臣子拒絕他!
管家提醒鎮(zhèn)平伯,現(xiàn)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得趕緊把賀禮送了。
“去!去庫房!”
鎮(zhèn)平伯讓管家把自己扶起來。
拳頭就是硬道理,楊束如今的拳頭比誰都硬,沒人會在這時候跟他對上。
也不敢!
只要他提的要求不是難以達(dá)到,大家基本都會滿足。
看著庫房的珍寶,鎮(zhèn)平伯哭了,他哪知道楊束能贏啊!
原本一兩件就夠了,現(xiàn)在得幾大箱!
關(guān)鍵還不定能讓楊束不記恨!
沈成望,真是個廢物!
鎮(zhèn)平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金銀裝箱。
活了大半輩子,他沒像今天這么憋屈過。
憋屈了,他還不敢罵楊束!
就怕府里有楊束的耳朵。
給楊束訂薄棺的人家,直接嚇尿了,官也不做了,他就打算跑路。
但剛出門,就收到了密衛(wèi)的信。
連拆開的勇氣都沒有,通政司參議翻了白眼。
最后他把所有家財都打包了出去,試圖讓楊束消火。
……
“他們這么悠閑?”
翻看著畫滿小人的冊子,崔聽雨面色怪異。
探子誰家都有,這個不稀奇,但用畫冊的方式匯報,絕對是頭一份!
“生活需要點樂子,這多便于收藏,心情不好看一看,立馬就舒爽了!睏钍Φ溃瑩Q了塊干布巾給崔聽雨擦頭發(fā)。
“恭喜皇上,即將有一大筆進(jìn)賬。”
楊束低了低頭,“三成是你的,七成用來安撫業(yè)國的百姓,我又落不到一分!
“可憐荷包舊了,都沒錢買針線!
楊束環(huán)住崔聽雨的腰,軟著聲,“幫我繡一個?”
崔聽雨美眸流盼,許月瑤給他繡的荷包,夠他一天一個換著戴,七天不帶重的。
他哪缺這個,就會裝可憐。
見崔聽雨沒說話,楊束笑了,不拒絕就是答應(yīng)。
“我準(zhǔn)備將惠山一帶拿下來!
“有沒有叮囑我的?”楊束繼續(xù)給崔聽雨擦頭發(fā)。
沐浴出來就是香,早點擦干就能早點干壞事了。
“魯徐性情剛烈,八成會以死殉國,你讓人將他打暈了帶過來!贝蘼犛贻p啟唇,不忍良將就這么死了。
“我一會讓方壯傳信給密衛(wèi)。”楊束眸色溫和。
“拿下惠山,再打通紫荊、沙峪兩個關(guān)口,能直接從秦國到吳州。”
崔聽雨面上有淡淡的悵然,楊束吞并業(yè)國的路,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