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楊束出了院子。
瞿元中在離建安二十里遠的小木屋落腳,聽到敲門聲,他喊了聲進。
“這都什么時辰了,瞿大人還在飲茶,我的燒雞呢?”楊束覷瞿元中。
“你就沒覺得哪不對?”瞿元中將茶續(xù)滿,“我跋山涉水而來,這飯,不該是你請?”
“瞿大人當我不想盡地主之誼?”
楊束在瞿元中對面落座,長長一嘆,“實在是有心無力,那場大火,整整燒了一晚。
“什么都沒留下!睏钍荒樎淠
瞿元中抿茶,“值錢的物件早讓你搬走了,瞧你身上這衣服,日子滋潤的很啊!
“還是那句話,進了我口袋的東西,一個子都不外掏!睏钍脑信e了舉茶杯。
“但這次行動,可三七分!
“我七你三?”瞿元中挑眉,“那就謝過世子了!
“想的還挺美!
“別以為你年紀大就能占我便宜!
楊束手肘撐著桌子,另一只手比了個三,“你三,我七!
“這不合理。”
“不用你動腦,只是領著人跟我后頭,給你三,已經(jīng)是本世子大氣了!
楊束寸步不讓,“換成旁人,二都拿不到,給份謝禮頂天了!
瞿元中沒再爭取,楊束臉看著嫩,但想從他手里扒拉肉,難于登天。
“聽說二皇子進宮了?”
“嗯!睏钍M廚房,掃了一圈,他黑著臉出來,“幾個意思?火都沒生!”
“晚些衛(wèi)兵會送來。”
“世子發(fā)了話,屬下豈敢不聽!宾脑薪o楊束續(xù)水,這小子不愛喝茶。
“像個樣子了。”楊束坐了回去。
“皇帝沒死,郭啟還有些腦子,殺手足跟弒父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明早又是好戲。”楊束碰了碰瞿元中的杯子。
“四公八侯擁護熙王的多?”
“之前或許有,但熙王被爆了幾次料,都知道他不是面上表現(xiàn)的那樣仁義,就算還有支持的,也帶著防備!
“今日二皇子府,一個叫徐朗的謀士死于郭啟劍下。”楊束緩緩述說,“他將郭啟與熙王勾結一事,揭露了出來!
“熙王想站在道德面是不可能了。”
“聰明的人,腦袋一轉,就知道是熙王推動的一切!
“這里頭,數(shù)你最陰險!宾脑杏芍钥錀钍。
“陰險能換成有頭腦?你也是讀書的人,咋用詞這么不嚴謹!
“你這學上的,水分很大啊!
楊束看向門口,等他的燒雞。
“熙王與蕭國勾結一事,你沒爆出來!
“狗不能逼急了,得留點余地!睏钍鹆松恚闲l(wèi)兵,“可算是來了!
“吃別人的就是香!
楊束左手雞腿,右手雞翅。
瞿元中好笑不已,這般相處,倒是輕松自在。
“世子!
酒飲了半壺,牌九急步走向楊束,神情凝重,“修國公府、被屠了!
楊束手松了松,“怎么回事?”
瞿元中目光也看了過去,難掩驚色。
“修國公集結府里的護衛(wèi)表態(tài),熙王若登大寶,他第一個反!
“一刻鐘后,禁軍奉皇上的令,說修國公煽動民心,有反意,夷三族!
“沒有活口!迸凭懦谅暤馈
楊束將杯里的酒送進嘴里,“修國公是拿自己的命,將熙王踩進污泥里。”
“倒是我走了眼,他們往日只是沉寂,不是死了。”
“世子,有個還活著!迸凭畔肫鹗裁矗痦,“侯二公子他為了躲開你,出了建安!
“去找找,給修國公府留條根!
牌九離開后,楊束沒了吃雞的心情,夷三族?這可比他狠多了。
“怎么就全長歪了。”瞿元中低低出聲。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根藤本就是歪的,只是出了先帝這個例外!
“外敵虎視眈眈,他們眼里就只有那點權勢,百姓疾苦,是絲毫看不見。”瞿元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