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芳這樣說,配上她那緊張得不行的語氣,直接就把孟允棠逗笑了。
孟允棠捏住魏清芳的手,拉著她坐好,輕嘆:“姨媽有這個心,我就很高興了?烧娌挥谩!
就是用,也不能用魏清芳。
魏清芳的確是姓魏?伤诨适业牡匚唬荒苷f空有個名頭吧。她爹本就是落魄的郡王,出了名的紈绔子弟,為了錢,把她嫁給了富商。
還是續(xù)弦。前頭有了嫡子嫡女,以至于魏清芳嫁過去后生的小兒子根本不受重視。
那也罷了。
可偏偏一場高熱,把孩子燒傻了。后來養(yǎng)到十歲上下,又跌進了荷花池里,沒了。
魏清芳在府里的處境更加艱難了。
孟允棠看著魏清芳眼角細細的紋路,輕聲道:“姨媽還是不想和離嗎?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其實正是和離的好時候!
魏懷川主持大局,不說別的,只要魏清芳沒有過錯,那他必定會護著魏清芳一些的。哪怕是看在往日的面子情呢?
然而聽見這話,魏清芳卻笑了,捏了捏孟允棠的臉頰,眼底閃過幽暗:“憑什么呢?他們害死了我的禮兒,我和離,豈不是放過那一大家子?只要我一日還是他們的母親,他們見到我,就只能低頭恭敬。至于那老東西,更不可能娶個更年輕合心意的。如今魏懷川掌權,我的處境已是好了不知多少!
魏清芳笑容有些冷:“我總要為我的禮兒討回公道!
孟允棠不知該怎么勸。勸不了。因為禮兒就是被他的長兄命人推進荷花池里的,就連當初高熱,也是他們騙禮兒淋了雨,吹了風,這才發(fā)起來的。偏生請大夫,大夫馬車路上壞了……真壞假壞,誰也說不清。
從那之后,魏清芳就沒再懷孕過。
具體是自己不愿意,還是那家人的算計,孟允棠不知,但她覺得魏清芳過得太苦了。
魏清芳又拍了拍孟允棠的手背,笑著將一塊拇指大小的棗泥酥塞進孟允棠嘴里:“你走不走?要走,我就幫你。云間樓這些年經營下來,錢就不說了,關鍵是門路多。各方的人都認識一些——”
孟允棠搖頭:“不走。我還有些事兒沒了!
魏清芳皺眉:“什么樣的大事,比得過你現(xiàn)在日日被魏懷川……他是瘋了,把你當成禁臠一般,也不怕……”
“本就是我對不住他!泵显侍陌醋∥呵宸迹蛔屗^續(xù)罵魏懷川:“我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今日請您來,一是想看看您好不好,二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魏清芳一聽這個,毫不猶豫:“你說!
“城里有個商人,叫王益,您和他多接觸接觸,他的兄長曾經與我有舊,您拉拔他一把!泵显侍膲旱土寺曇簦骸皠e讓人覺察。尤其是魏懷川。”
魏清芳瞬間就懂了,當即連連點頭:“你放心!
孟允棠又提了一句:“能幫魏懷川一把,盡量幫他。對您也有好處。只是,千萬別替我求情。也別勸他——”
魏清芳眼眶都紅了:“那就任他那么糟踐你?你……”
看著長大的姑娘,這么讓人作踐糟蹋,她怎么能不心疼?想想都要心疼死了。
“魏懷川心中怨恨我,只想出氣罷了。若沒有他,我指不定死在天牢了。而且,只是當丫環(huán)罷了,一沒讓我餓肚子,二沒讓我伺候別人,反倒是好吃好喝供著我,也不讓旁人欺負我,哪里不好呢?我與他的事,您就別管了,我心甘情愿的。”孟允棠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甚至溫柔帶笑。
魏清芳終于信了。
她張了張口,卻愣是不知說什么才好。
好好一對璧人,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又說了以后聯(lián)系方式,孟允棠就起身告辭了。
走的時候,還打包了兩樣點心帶回去。
是魏懷川愛吃的。
一路上,雙喜明顯沒有之前那樣歡喜雀躍了,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孟允棠看著,就笑道:“該說就說。本就是你的職責。不必為了我找麻煩,更不必糾結,要不要對王爺忠心!
雙喜不敢看孟允棠,渾身僵硬,半晌低低應了一聲。
晚間,魏懷川回來了。
回來后,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只一如往常。
孟允棠也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照常服侍。
不過,剛服侍魏懷川沐浴完,他便道:“本王要去修竹院。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