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珠連著五日,都未曾見人。
而魏北,又因背書背不出,挨了一頓板子,聽說手心一片紅腫,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雙喜和如玫說起這個事兒的時候,都看向了孟允棠:“王爺定是為了給孟姑娘出氣!
孟允棠將針線放回針線笸籮里,對著兩人嘆了一口氣:“一上午,你們就不口干?魏夫人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王爺給我出氣?”
誰信呢?
不過,警告是警告了。
這一點孟允棠沒懷疑。畢竟,魏北這個性格,只怕將來容易鬧出別的事情,所以,肯定是要警告一番的。
林明珠不想出來,也不一定是因為覺得沒臉見人,更大可能是覺得跟他們這些下人沒話說。
畢竟魏懷川這幾日忙得都回不了家。
孟允棠說完這句話后,就去了廚房:“王爺晚上要回來用飯,我去廚房了!
這個借口,是最合適的借口,只要一用,旁人非但不會懷疑,反而還要大力支持。
廚房那頭帶來了新消息。
王懷義那邊一切正常。而城隍廟的事情,也實在是沒查出什么來,那日祭拜的人,都放了。
這個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
這說明魏懷川什么都沒查到。
即使如此,這件事情最終只會被定義成天意和巧合。
孟允棠低頭選了水靈靈的蘿卜,準備做一個熗拌蘿卜絲,魏懷川這幾日恐怕沒好好吃過幾頓飯,吃點這個,有好處。
選好了之后,她才低聲說了句自己要帶給王懷義的話:“按兵不動,最近,若無大事,不必聯(lián)系!
晚上,魏懷川回來了。
竟是瘦了一圈。
孟允棠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魏懷川瘦了,自己這幾天卻胖了,衣裳都有點緊了。
不過,魏懷川也沒仔細看,只安靜沐浴更衣,吃飯睡覺。
甚至夜里也沒拉著孟允棠做些羞人的事情。
看來這幾日,是真累得不輕。
第二日,魏懷川醒了,才有了些精力,不知是不是忙了好幾日,他真累著了,竟忽然提了句:“挑個日子,出去踏踏青?”
此時二月都快過去一半了。
但踏青還是正好的。
孟允棠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便問了句:“是府里一起去?還是王爺自己去?”
魏懷川卻看了孟允棠一眼:“你看呢?”
孟允棠想了想:“一同去?”
魏懷川神色不變,淡淡道:“二月底,府里要辦喜事!
孟允棠冷不丁聽見這個消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府里要辦的喜事是什么。
是魏懷川和陸云婷大婚。
雖然這件事情之前已經討論好幾次,孟允棠也猜到應該不會出今年,卻沒想到這么快,當即有些驚訝:“怎樣倉促?”
至于心里那一絲絲的疼和抵觸,只被她壓住。
她如何有資格不痛快?
魏懷川淡淡道:“這次供桌的事情,是寧王一脈做的。”
孟允棠更驚訝了,這回連眉頭都皺起來:“寧王不是身體不好?之前也一直老老實實地——”
“他給出的理由是,陸氏野心大,他怕壞了宗祠規(guī)矩,江山旁落!蔽簯汛ㄉ裆行├涞骸暗降资菫榱耸裁,誰也說不好。”
畢竟,寧王雖身體不好,可不也熬過了這么四十多年么?
孟允棠聽到這里,瞬間明白了魏懷川為什么提前婚期:“你怕這個事情,引出更大的亂子。畢竟天子年幼——所以,你要和陸家聯(lián)姻,好震懾暗處蠢蠢欲動的人!
魏懷川看住孟允棠,倏地冷笑一聲:“我魏懷川需要如此?”
孟允棠瞬間噎住。
不是為了這個,那是為了什么?
魏懷川起身穿衣:“我說了,陸云婷乃是本王真心想娶之人!
他這話,孟允棠非但不信,還差點想冷笑一聲,反問一句:你真心想娶的人給你送衣裳,你不穿?
但是他非要這么說,她也就姑且這么信了,只再輕聲問一句:“那奴婢需要搬出去嗎?”
魏懷川轉過身來,斜睨孟允棠,語氣更冷了:“這就是你盼著這件事情的緣由?既是你想要的,本王如何能答應?到時候,新婚之夜,還需你在一旁服侍我們呢!
孟允棠萬萬沒想到,魏懷川竟然會說出這么無恥的話。
但聯(lián)想到他曾經做的那些事情,以及他對自己的恨意,她又覺得未必不會成真。
光是想了想那情景,孟允棠臉色也冷了,一股怒氣在胸中盤亙,她幾乎要脫口而出:“魏懷川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