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總覺得,魏懷川從回來時,就有點兒不太對勁。
怎么說呢,魏懷川他今日好像有點……欲言又止?
好幾次,孟允棠都覺得魏懷川盯著自己看,可等她看過去的時候,魏懷川偏偏目光又不在這邊——一次兩次,她還能當自己是錯覺,可次數(shù)多了,她就沒法騙自己了。
大家都學過武,被人凝視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感覺,這個感覺,被稱之為外感。
不然,為什么,總有許多人說,感覺到殺意?
其實就是因為足夠敏銳,能感覺到旁人對自己的注視。
孟允棠決定開口試探一下:“王爺今日在外遇到了什么事兒?”
魏懷川抬起頭,卻道:“家里有什么新鮮事?”
孟允棠明白了,讓魏懷川這樣的事兒,是家里的事。
只不過,家里的事兒……她仔細將家里發(fā)生的事兒想了想,覺得有些糊涂:“也沒聽說過有什么事兒啊!
這一天下來,也怪平靜的。
魏懷川揚眉:“林氏那呢?”
“王爺都知道了?”孟允棠也不吃驚,林明珠挖墻腳的事情,就不可能瞞得過魏懷川,但自己也沒答應,想來他不至于惱怒罷?怕他誤會,她甚至主動開口:“我可沒答應!
魏懷川抬起來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將孟允棠拉過來,將她壓在了自己腿上坐著,揚眉反問:“本王正想問問,是林氏開的條件不夠豐厚?”
孟允棠有點糊涂了。她仔細看了又看魏懷川的表情,最終確定他真的是為這個事情不滿,于是失笑道:“王爺應該明白,如今普天之下,沒有人能比王爺好!
“這就是你留下的理由?”魏懷川揚眉,輕笑一聲,可笑意卻并不到達眼底,反而帶著三分審視意味。
孟允棠被他看得心頭微微一緊,卻也揚眉笑問:“難道想留在王爺身邊,也不行么?”
“自是行的!蔽簯汛ǘǘǖ乜戳似,最后挪開目光,勾唇淡聲道。
可他說這話時,孟允棠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她試探著開口:“那若是王爺厭棄了我時,我識趣些自己走?”
魏懷川剛挪走的眸光又走回來,卻用方才放在桌上的手婆娑起了孟允棠的下巴,一下一下,弄得孟允棠癢癢,渾身都忍不住有點兒緊繃。
玩夠了下巴,他的手指往下滑動,貼在孟允棠脖頸上,感受著那一下下溫熱而有力的脈動,而后緩緩收緊手指:“本王就算玩膩了東西,毀了也不會扔了。因為本王不喜用過的東西,讓別人撿去!
虛偽的溫柔假象,幾乎瞬間裂開,讓人窺見內(nèi)里那一絲絲暴虐和血腥的甜膩。
孟允棠并不反抗,甚至連眼眸都未曾乖順垂下去,而是伸長了脖子,幾乎將唇貼在了魏懷川的臉頰上,吐氣如蘭:“那王爺會玩膩嗎?”
她說著這句話,手如靈蛇一般輕盈游走,又輕易鉆進了魏懷川衣衫里。
孟允棠的唇角是帶著笑意的。
雖然鬢發(fā)依舊不夠黑不夠柔順,但畢竟也保養(yǎng)著,看上去也有些瑩潤的光澤,此時都梳上去挽成了發(fā)鬢,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來。
若是臉型不好的女子,這樣一梳,反而容易暴露出不足。
但孟允棠梳來,卻正合適。
越發(fā)襯得她膚白細膩,眉目如畫。
尤其是那雙眼睛,此時像是含著蜜,又像是盛了星星,當魏懷川看到那瞳里映照著的,只有自己一人的身形時,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滿心,滿眼,都只有他而已。
這樣的眼睛,就像是妖精的眼睛,會引得人情不自禁地去淪陷。
魏懷川如此心智,也忍不住被迷惑得沉淪了片刻。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微微一瞇雙眸,斂去銳利,松開她的脖頸,摟著她腰的手卻用力將她壓在了自己胸膛上:“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燭光顫動,滿屋生光,照在那白皙的脖頸上,也照在那精瘦的背脊上。
屋外,如玫搓了搓手,恍惚地想:王爺回來,就沒去過兩個姨娘屋里吧?這我要是兩個姨娘,只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煙煙有沒有殺人的心不知道,但是柳瑩兒是真沒有,她翹著腳嗑著瓜子,歪頭對丫環(huán)輕笑:“這日子,不比從前清閑多了?還不怕有朝一日得了臟病,悄沒聲息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