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換了所有人,而且是所有換下來的人都死了——
孟允棠垂下眼眸:陸云鳳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呢。以前自己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
魏懷川沉吟片刻,只道:“查一查,什么時候死的。當時太后和陛下在做什么。起因是什么!
頓了頓,魏懷川又道:“死了的人,家里別忘了給撫恤!
宮里各種各樣死了的宮人,每年都不少。
除非是真正犯過錯的,否則不管是意外的,還是生病的,都有撫恤。
當然,這些撫恤大多數(shù)經(jīng)過層層盤剝,早已經(jīng)不剩下什么。
甚至根本不能到親屬手里。
不過現(xiàn)在魏懷川發(fā)了話,這些錢必是沒有人敢克扣。
趙安應一聲后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孟允棠和魏懷川。
魏懷川掃了孟允棠一眼:“你怎么看?”
孟允棠下意識就說了內(nèi)心真實想法:“殺人滅口,絕對沒有別的可能性。而且,這件事情必定是關(guān)系到了陛下。就看死的人,都是哪里當差的,就可以推斷出更多!
一口氣說完了,孟允棠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當即一頓,隨后輕聲認錯:“奴婢僭越了!
“你還是很聰明。”魏懷川卻沒有任何惱意,反而伸手將孟允棠拉到了自己柜上,而后和她呼吸相聞的距離,又問了如此一句:“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用你的聰明來對付我?”
不管是動作,還是語氣,都是曖昧的味道。
但是說的內(nèi)容么……
孟允棠不閃不避,對上魏懷川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恍惚看見了深淵。
她平心靜氣回答道:“我不會對付王爺!
孟允棠說得如此誠懇,以至于魏懷川在那一瞬間,心弦都被撩撥得動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一下。
魏懷川勾了勾一側(cè)唇角,多少有點嘲諷:“是么?”
下一刻,卻不給孟允棠解釋說話的機會,便欺了過去。壓迫而掠奪。
孟允棠只能被動承受。
良久,孟允棠幾乎頭昏腦漲,意識迷離,才被魏懷川松開。
魏懷川淡淡道:“不錯,如今越發(fā)學會嘴甜騙人了!
孟允棠輕聲道:“奴婢所言,都是真心!
魏懷川依舊是勾唇笑著:“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但看樣子,卻是半點不信的。
而且說完,他便繼續(xù)批閱折子,半點不再分心了。
孟允棠也不分辯,只繼續(xù)替他研磨,繼而說起林明珠:“林夫人的身份,只怕不好公開,兩個孩子和王爺太過相似,也容易被人誤會,還是要找個好法子遮掩過去,不然,被宮里覺察,只怕真的會殺人滅口!
陸云鳳恨她,但也不至于非要弄死她。
可林明珠不同。
只要讓陸云鳳知道她的存在,他們母子三人,是必須要死的。
魏懷川冷不丁聽見這句話,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然后側(cè)頭問孟允棠:“林夫人是什么身份?”
孟允棠一愣:“難道不是先皇遺脈嗎?”
私生子太難聽,所以改成了這樣的話。
但意思是一樣的。
魏懷川一時無言。
但他微微一思索,倒也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的——如此一來,事情倒是簡單很多。
魏懷川問孟允棠:“為何如此說?他們不都猜測是我的私生子?”
孟允棠輕聲道:“林夫人是南方人,對京都半點不熟悉,應該是沒來過京都。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三歲,都不小了。大的那個,有了他的時候,先皇正好在南方平水患。可王爺那時候一直在京都和西北來回跑,根本沒去過南方。而且王爺對她,愛護有加,但卻是客氣和敬更多,并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情誼!
“再看林夫人對您的態(tài)度,依賴有,但更像是對長輩或是依仗,不像是對情郎。”
頓了頓,孟允棠再補充一句:“而且,王爺不是這般不負責的人。兩個孩子都有了,不可能不接回來給名分的。更何況,王爺守禮,也不至于干出私生子的事兒!
魏懷川聽見這些分析,臉上笑容就沒下去,最后,他問了句:“照著你這么說,先皇便是那不守禮法不負責任之人了?”
孟允棠:……我跟你談心,你卻給我挖坑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