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看著魏懷川,魏懷川面上掛著淺淡笑容,可眼睛卻沒有一絲絲的暖意,反而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讓人看著,都覺得心里頭害怕又恐懼。
孟允棠心里更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她甚至下意識想要逃。
可是,逃是不可能逃的。即便是逃,魏懷川能讓她成功?
孟允棠只能寄希望于魏懷川會心軟,便一直看著他。
可魏懷川卻一眼也沒有看孟允棠。
倒是陸榮順著魏懷川的話問了一句:“什么辦法?”
魏懷川緩緩笑道:“你們既然擔心庶長子,那便除去這個隱患就是!
他的笑容太讓人害怕,以至于即便是陸榮,也打了個寒噤:“怎么除?”
總不可能殺了孟允棠吧?
不等大家多想,魏懷川便擊了擊掌。
趙安從外頭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
沒人知道那是什么藥。
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一個突突。
孟允棠猜到了一點,她又驚又怒:魏懷川他怎么敢!
魏懷川一直沒有看孟允棠一眼,甚至語氣都有些漫不經(jīng)心:“只要讓孟氏生不出孩子來,自然就沒有了這個顧慮,你們說是嗎?”
陸榮和陸華下意識看向了孟允棠。
孟允棠后退一步,“魏懷川,你敢!”
魏懷川終于瞥過來一眼,笑容卻沒有絲毫改變,那雙眼睛就這么一眨不?粗显侍,既沒有一絲絲的心軟,也沒有一點點的溫度:“為何不敢?你只不過是個暖床丫鬟罷了,莫要忘記自己身份!
孟允棠看著魏懷川如此冷漠,如此輕描淡寫的樣子,心頭一片惡寒。
她深吸一口氣:“魏懷川,你若如此,你就不怕你想要的東西再也得不到?”
魏懷川卻看住孟允棠,忽然起身大步流星走過來,伸手一把扣住了孟允棠的手腕:“我想要的東西,你有嗎?”
“而且,是我求著你?”魏懷川嘴角翹起,語氣竟有幾分惡劣:“別忘了,他們的命,還在我手里!
孟允棠掙了幾下,根本掙不開。她索性放棄,冷冷看著魏懷川:“那就看看,王爺?shù)降紫氩幌胍~死網(wǎng)破了。”
她面上還能威脅魏懷川,可心底里卻在微微發(fā)顫。
其實,她比誰都明白,今日這一場劫,根本不可能躲得過。
魏懷川他既然決定用這個辦法,就不會容許她有半點的掙扎——
“不過是碗絕子湯!蔽簯汛ㄗе显侍牡氖滞,一用力,逼得她不得不離他近了些。
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魏懷川唇角還更翹起一些:“又不是要了你的命,真的至于魚死網(wǎng)破?孟允棠,你不舍得!
孟允棠啞口無言。
是的,其實魏懷川早就吃準了這一點。
無論如何折磨她,只要不是要了她的命,她都會為了家里人茍且著。
畢竟,天牢里那些都經(jīng)歷過了,這些其實也沒那么怕——至于子嗣……反正以后她也不可能嫁人,這也不打緊。
她只是……
只是無法接受魏懷川這樣狠辣。
被魏懷川戳破了這個心思之后,孟允棠心中一片冰冷和絕望。
對自己的絕望。
沒有什么境地,比被敵人拿捏住弱點,還揣摩透了你的心思更可怕。
甚至油然而然的,她生出了一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這輩子,好似都要被魏懷川囚禁困住,根本掙扎不得。
魏懷川一伸手,趙安將那碗藥遞到了魏懷川手里。
他微笑著,放柔了聲音:“是你自己喝,還本王喂你?”
孟允棠沒有抖,但陸榮陸華,還有陸云婷,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
三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腦子里卻是不約而同想起了從前魏懷川對孟允棠好的樣子。
連那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都可以說笑之間,就如此對待么?
到底是孟允棠太讓人可恨,還是魏懷川他太過……薄情?
孟允棠看著魏懷川的眼睛,面上一片哀求,眼淚甚至都慢慢地蓄滿了眼眶,然后滑落下來,她用另一只手抓住魏懷川的手,小聲懇求:“不要,魏懷川,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想喝,我不想……”
幾乎就沒有人見過孟允棠落淚。
尤其是陸榮陸華。
在他們印象中,孟允棠只有高傲昂起下巴的時候,哪里有落淚求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