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極為死!死極為生!生死轉(zhuǎn)化,循循不息!”
莊周化身而成的三眼魔獅,三只眼睛同時生光。
死亡!
生命!
陰陽!
三種不同的力量各自運轉(zhuǎn)!
死亡與生命力兩種水火人容的道則,在陰陽之力的轉(zhuǎn)化之下居然相依相生。
一道陰陽魚的圖案在莊周的面前出現(xiàn)。
電刃再臨。
轟得一聲落在了陰陽魚上。
陰陽魚稍微顫抖了一下,竟然沒有碎裂。
反觀電刃,雷霆震散,變得暗淡了許多。
它再次沖撞,卻是在陰陽魚的反震之下化成點點銀光消失不見。
“這是什么?”
蘇鐵血驚道。
“這是我的輪回拳,亦是我的殺招,以陰陽天道為中介,融合生命、死亡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衍生輪回,生死循環(huán),永恒不滅!此為道之根基!”
“審判再強,也終究是規(guī)則秩序的一種表現(xiàn),而輪回才是源頭,一切都無法破壞!”
莊周自信說道。
三眼魔獅的化身,賦予他的并非是一道遠古巨兇的真形這么簡單,更給了他陰陽、生命、死亡三種天道融合的契機。
法則融合。
乃是修行者的亙古疑難。
若非借助三眼魔獅,一身煉熔三種不同道則的特殊天賦,他還真的難以參悟出這種輪回之力。
蘇鐵血聞言,不由哈哈大笑。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果然不是我們這種常人可比的!”
“十年前,我嫉妒莊嚴,他天賦橫溢,精通百道,武道超群,更是研制出十二種驚世駭俗的血脈藥劑,震驚整個人族!我不惜代價,栽贓陷害,將他剝奪記憶,驅(qū)逐北天!”
“十年后,我又遇到了你!更加的天才無雙,不僅三門同修,更是領(lǐng)悟了生命、死亡、陰陽三種力量煉熔一爐!賊老天,你何其的不公!為何要將不曾給予我的天賦給了他們!”
“我不服,我不服!”
蘇鐵血高聲大喊,眼中泣出血淚。
此刻。
他的壽元燃燒,已到盡頭。
身上的雷光散去,從高高在上的裁決者的位置上跌落。
隨后,他的青面血脈也逐漸退卻,身上黑色的毛發(fā)不復(fù)存在!
身軀恢復(fù)原貌,但卻露出了老氣頹唐的模樣。
臉上的褶皺堆疊起來,仿佛是千層餅一樣,讓人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
如今的蘇鐵血,已經(jīng)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fā)。
此刻的他,猶如風中奄奄一息的燭火。
蘇鐵血的腦海中,如走馬觀花般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出生在平凡的獵戶家庭中,靠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一步步走到金丹境,在人族邊疆,廝殺拼搏,斬獲軍功,獲得人盟中的一位大人物的重視,收為義子,隨后他借助那位大人物的賞識,他步步登天,突破到神通境的層次,然而在踏入神通之后,他的潛力似乎耗盡再難有寸進的可能。
那位大人物見他的潛力耗盡,便不再給予關(guān)注,只是給他安排了一位北天學院執(zhí)法司司長的位置,讓他安心修煉,可是蘇鐵血一生要強,怎敢如此。
他陷害天驕,勾結(jié)異族,謀取好處,步步突破,最終以血脈變異的方式踏入到了地煞境的層次!
“我一生要強,終難改命!可悲,可嘆,但我絕不可憐!”
“我蘇鐵血一生,站著生,亦要站著死!哪怕修為不如人,也不會低下我的頭顱!”
蘇鐵血緩緩?fù)χ绷松n老而佝僂的腰板。
身后,三千鐵騎,戰(zhàn)馬嘶鳴。
“出征!”
“出征!”
“出征!”
蘇鐵血的身后傳來山呼海嘯的聲音。
蘇鐵血揮起左臂,大吼一聲。
“出征!”
一層石皮逐漸浮染蘇鐵血的身體。
他挺直的身軀,豪邁的表情,逐漸凝固。
生命之火,最終熄滅。
一道幽幽的感慨在天地回響。
“老伙計!我來陪你們了!”
“莊周,你若愿意,下次出征萬族,請將我的雕塑放在萬族的戰(zhàn)場之中,我蘇鐵血一生不弱于人,死后,我要再耀眼一次,請你成全!”
蘇鐵血的聲音落下。
莊周不知怎的忽然心神一顫。
錦繡手帕飄落到莊周手中。
手帕的正面描繪著五處血脈藥劑藏匿的地點。
反面則是寫著殷紅的六個大字。
“我不甘,欲逆天!”
莊周默默的將手帕收起,又將石像收好。
雖然為敵。
但是蘇鐵血也的確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人物。
陳光明看向莊周。
他輕輕一笑:“輪到我了嗎?”
莊周抬眼問道:“先是羅永生,然后是蘇鐵血,不知道你有什么故事?”
陳光明的神情有些恍惚,聽到莊周所說的話之后,許久才道。
“我?沒有故事……我單純只是一個被利益遮掩的走狗罷了!”
陳光明很通透。
他是一個真小人,沒有絲毫的掩飾。
亦或者是因為大家都很熟悉。
沒有絲毫互相掩飾的必要!
“沒有故事?!”
陳光明的坦白讓莊周有些錯愕。
“若是沒有故事的話,那你就去死吧!”
莊周再次起身。
楚江天和大日金烏站在了他的身后。
陳光明輕笑。
“這次,不準備拿我當磨刀石了?”
“你,你不配!”
莊周冷聲說道。
“莊周,你信嗎!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了!”
陳光明用一種平靜的語調(diào)說道。
“所有北天學院修行過的人,都會背負一種莫名的詛咒,修行的時間越長,這種詛咒便越是入骨!”
“北天學院修行之人,不得善終!你是,我亦是,蘇鐵血也是!羅永生他兒子的死,也驗證了他的這個詛咒的存在!所謂的劫數(shù),只是一張保護傘而已!給所有人的死,一個合理的解釋!”
“今天你殺了我,明天就會有人來殺你!你擋得了一次,擋得住千萬次嗎?”
陳光明說道。
他的那種平靜,讓莊周有些心慌。
他冥冥之中有種預(yù)感,陳光明說的是對的!
“你不必動手,我早就想要解脫了!只希望我的死,可以讓我擺脫這種詛咒的困擾!”
陳光明道。
他的聲音落下。
莊周忽然高呼:“阻止他!”
可惜。
太遲了。
陳光明已經(jīng)化成了一張人皮,緩緩飄零落地。
他含笑而去。
似是對莊周的嘲諷,又仿佛是一種擺脫詛咒的解脫!
“金蟬脫殼,讓陳光明這個家伙給跑了!”
楚江天忿忿說道。
“跑了,沒關(guān)系,他的甲胄還有多年以來積累的財富全部都留下來了!看來他這次也是無奈之舉,才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金蟬脫殼!”
莊周說道。
他的臉上焦急的表情消失,轉(zhuǎn)而變成了一抹奸猾之色。
“陳光明跑了你不生氣?這家伙不死,可是后患無窮。
大日金烏覺得莊周的表現(xiàn)有些古怪!
按照道理,這個時候,莊周應(yīng)該是氣得跺腳才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猜這陳光明以后會有一種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
莊周冷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