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皇后心里繃著的那根弦，斷了。

她藏在袖子里的拳頭瞬間握緊，瞬間，指甲斷裂，鉆心的疼。

好半天后，皇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本宮何時苛待過你？”

話說到這里，皇后突然意識到，云雅這樣問，是在套她的話。

如果她表現(xiàn)得語氣和善，就會被云雅看出破綻。

因為這么多年來，她對云雅一向都不曾嚴(yán)厲過。

意識到這一點，皇后看向云雅，聲音冷硬了一些：“本宮是你的主子，即便是苛待了你，你也得受著！”

云雅冷笑：“你終于說實話了！”

“在一個背叛本宮的人面前，難不成本宮還要假裝什么嗎？你把那些東西放進(jìn)本宮的香囊里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會有今日的下場！”

“那又如何？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皇后怒極，走過去甩了云雅一個耳光：“做出背主的事情，還敢這般理直氣壯！云雅，你好得很！”

云雅的臉被打偏，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猙獰，她撲上來想打皇后，被蘭鑫一腳踹倒在地。

云雅撲在地上，歪著腦袋看皇后，聲音很是得意：“你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我在你身邊都做了什么�！�

“看來，這一次，你是連你全家的性命都不想要了！”

云雅的父母家人，都在她母家靖邊國公府的手里攥著。

“不重要了。他們整日里掛在嘴邊的，也不過是讓我聽你的話罷了�？墒�，聽你的話有什么用呢？還不是落到今日這般下場！”

“你是從何時開始背叛本宮的？”

云雅得意一笑：“我們的皇后娘娘聰明睿智，權(quán)傾后宮，既然如此，那就請皇后好好查一查，我這個做奴婢的，是從何時開始背叛咱們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的吧！”

此刻，皇后的腦海里，將這些年經(jīng)歷的所有粗略想了一遍。

這些年來，她和云雅一起，經(jīng)歷了后宮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最慘的時候被軟禁在這小小的宮院里，哪怕是那個時候，云雅都不曾有過半句抱怨。

對她，更是不曾有過半分懈怠。

如果說她和云雅之間有過什么分歧，也就只有那一次了。

“你是在為當(dāng)年小德子的事情怪罪本宮吧？本宮早就說過，他不適合你。他再好，也只是個太監(jiān)罷了。那時候，我原本打算再過幾年就送你出宮嫁人。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脫離這深宮，去嫁一個你喜歡的男人，生兒育女，幸福一生�！�

“呵，皇后娘娘這話，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啊。當(dāng)時奴婢明明確確地告訴過您，奴婢就是喜歡小德子。就算他是個太監(jiān)又如何，只要奴婢喜歡，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赡�，殺了他！”

說到最后，云雅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通紅，她看著皇后，將這些年埋藏的怨恨全部爆發(fā)了出來。

“本宮沒有殺他！”

關(guān)于小德子的死，云雅當(dāng)年也問過她。

可小德子的死，真的和她無關(guān)。

只是，云雅很顯然是不信的：“你這話說的好聽，可到頭來，你是覺得小德子是個太監(jiān)才不肯讓我嫁他嗎？不是，你是想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只有如此，我才能成為你手里的刀，全心全意為你謀劃！可你忘了，我也是一個女人，我也想有個男人能疼疼我。哪怕他只是個太監(jiān)，但只要他心里有我，這就足夠了。可你，毀了我的一切！”

“云雅，你誤會本宮了�！�

話說到這里，皇后捏了捏眉心，只覺得滿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