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元宵節(jié)這種時候,崔大夫人根本就不會讓她出門。
但凡是任何能讓她感到快樂的事情,崔大夫人都不許她做,只會把她禁錮在府里,一日又一日。
她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謝行淵已經(jīng)把面具戴在了她的臉上,他自己也戴好面具,朝著崔姝言伸出手去,含笑問道:“娘子,可愿與我共賞元宵花燈?”
“自然!闭f著,崔姝言把自己的手交到謝行淵手里。
謝行淵含笑握住,面具下面的那雙眼睛微微彎著,熠熠生光。
崔姝言也是笑著的。
兩兩對視間,眼眸之中,自是情意綿綿。
二人牽著手起身要走的時候,崔姝言總算是想起了澤兒,隨口說道:“我們帶著澤兒一起吧,澤兒也愛出門!
“好。咦……澤兒呢?”
原先的毯子上,早已不見澤兒的身影。
頓時,兩個人,兩雙眼睛,四處查看。
旁邊的地上,沒有。
不遠(yuǎn)處的軟榻上,沒有。
桌子底下,也沒有。
等等,桌子上面!
只見不知何時,澤兒已經(jīng)爬到了桌子上面去,正抱著上面的白底青瓷大花瓶,來回地?fù)u晃。
瞬間,崔姝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花瓶很重,幾乎和澤兒一樣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花瓶和人一起摔下來。
可,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頃刻間,澤兒身子一歪,和花瓶一起倒了下來。
幸虧謝行淵眼疾手快,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趕在澤兒落地之前,一把抓住了澤兒的衣服。
可情急之下,謝行淵忽略了那個花瓶。
這時候,花瓶的瓶口不偏不倚,砸在澤兒的額頭上,又貼著澤兒的額頭滑落在地,發(fā)出一聲脆響。
可,哪怕是這脆響,也沒嚇著澤兒。
相反,澤兒被謝行淵放在地上之后,拍著手,樂個不停,還抓著謝行淵的褲腳,伸手讓他抱。
謝行淵不明所以。
崔姝言卻看出來了:“澤兒想再來一次!
“沒問題!”
說著,謝行淵把澤兒抱起來,放在桌子上。
澤兒佯裝要摔倒,謝行淵則上前一步,把他給提起來。
澤兒樂壞了,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如此來了三五次,澤兒樂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即便如此,澤兒還是想玩兒。
謝行淵也依著他,無有不應(yīng)。
看著這父子二人玩得不亦樂乎,崔姝言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笑著笑著,她就有點(diǎn)笑不出來了。
哪怕是陪著澤兒玩耍,謝行淵還是時刻留意著崔姝言的動靜。
見崔姝言臉上沒了笑容,謝行淵順著她的視線一瞧,瞬間,笑容凝固在嘴角。
只見不知何時,澤兒的額頭上多了一個大包。
毫無疑問,這是剛才被花瓶砸出來的。
只不過剛才只顧著玩兒,沒發(fā)現(xiàn)。
眼下那大包已經(jīng)有鵪鶉蛋那么大了,表皮還泛著青,襯著澤兒白皙的皮膚,顯得怪嚇人的。
驚慌之下,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完了,可不能讓巧丫回來看見!”
下一瞬,崔姝言奪門而出,朝著外面喊道:“年嬸,趕緊煮幾個雞蛋!”
喊完之后崔姝言才想起來,今個兒她給院子里所有下人都放了假,讓她們好好玩兒。
所以這雞蛋,只能她自己來煮。
好在,茶水房里的爐火還沒熄,洗幾個雞蛋放進(jìn)去也就可以了。
等著雞蛋熟的時候,澤兒也終于玩累了。
大概是額頭有些不舒服,他順手一摸,疼得他哇哇大哭。
這個時候,那個大青包已經(jīng)有雞蛋那么大了,看著更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