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說吧。”
高夫人覺得,崔大夫人興許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畢竟,接連失去兩個女兒,又沒了丈夫,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慘了些。
“嫂嫂,你原先一直說讓我去找崔姝言,還說就算是她不讓我進門也要堅持去找。原先我沒明白你的意思,現(xiàn)在我明白了。你看,我今日都收拾好了,咱們?nèi)フ宜!?br>
崔大夫人語氣隨意,跟要去村口見二大爺似的。
高夫人聽完,整個人都驚了:“錦華,你、你沒事吧?”
“沒有啊,怎么了?”
見崔大夫人一臉認真,高夫人就知道,崔大夫人是真這么以為的。
她嘆了口氣,為崔大夫人的不識時務(wù)。
可人在她眼前杵著,有些話,她不能不說。
“錦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崔姝言尚未成親,咱們?nèi)ィ菐兔,是探望,是展示身為家里人的關(guān)心。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嫁人了。嫁人的時候你沒給任何嫁妝,如今家里又有喪事,怎好這般去上謝王府的門?”
那可是謝王府!
在整個京城,但凡是提到謝王爺謝行淵,心里都是要抖上三抖的。
貿(mào)貿(mào)然上門,怕不是去找死的吧?
可,崔大夫人卻不這么看:“怎么就不能上門了?我是她的繼母,死的是她的親生父親,我過去找她說話,還要顧慮什么不成?”
“錦華,你怎么就這般拎不清?崔姝言連崔尚晉都不肯認,至于你,那就更別提了。原先你是怎么對待她的,不用我多說了吧。在她嫁人之前,或許還可以補救一二?涩F(xiàn)在,她嫁給了謝行淵,有人給她撐腰,你這個時候上門,什么都補救不了,你明白嗎?”
崔大夫人撇撇嘴:“我才不稀罕補救什么。我去找她,就是讓她也帶著明珠去參加宴席。別的,我一概不求她。”
聽到這兒,高夫人可算是明白了。
她這小姑子今天上門,定是聽了謝春黛的事兒,在這兒打如意算盤呢。
“錦華,你還是沒明白,如今的崔姝言,已經(jīng)不是原先的崔姝言了。如今的她,并非是你可以隨意支使的。甚至是,你求她,她都可以做到不屑一顧!
“哼,嫁進王府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嗎?”
高夫人神色平靜,語氣卻淡淡的:“沒錯。而且,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位高權(quán)重者的不可褻瀆。你信不信,現(xiàn)在她只要一句話,不,甚至,她都不需要說一個字,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嫂嫂,你怎可如此貶低我?我再不濟,也是高家的女兒,是……”
“是什么?你接著說下去。”高夫人冷聲道。
崔大夫人說不下去了。
高夫人冷笑:“你不就是想說,你還是她名義上的繼母嗎?可是你別忘了,你從不曾善待過崔姝言。哦不對,不能這么說,你不是不曾善待過她,而是一直用最殘忍最惡心的手段對待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多少次你都存了害她的心思。她崔姝言能長大,全是她自個兒命大,能熬!”
說著,她緩了口氣,繼續(xù)說:“如今,你見她有了身份地位,就想著撲上去吸血,還要用所謂的繼母的身份去壓制她。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去了,也是一無所獲。非但如此,還會提醒她你的存在。原先,她不屑對付你,可你若是上趕著到她面前去上躥下跳,你信不信,你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高夫人端起放在旁邊的茶杯,一飲而盡,只覺得萬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