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心底一驚,難道崔尚晉也有了重活一世的機(jī)會?
像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臨死前,還會有什么執(zhí)念嗎?
表面上,崔姝言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說起來,我能把荒州治理得這么好,是因?yàn)橛行┦拢姨崆熬椭懒。有了這樣的先機(jī),才有了我如今的政績。未來,我要做的,可不止這一點(diǎn)!
這些話,崔尚晉是盯著崔姝言說的。
他的眼神,讓崔姝言覺得很不舒服。
下一刻,崔尚晉看向謝行淵,目光不善,一開口,儼然是一副命令的語氣:“王爺,可否讓下官同小女單獨(dú)說幾句話?”
謝行淵沒搭理他,只看向崔姝言。
崔姝言淡淡一笑:“王爺且先去忙,容我與他多說幾句!
“好!敝x行淵一口應(yīng)允,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等謝行淵走了,崔尚晉警惕地看了看崔姝言身后的石榴:“讓這丫鬟也退下去。”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滾!
“崔姝言,若不是事先知道一些事,你怎會有如今的造化?讓我想想,如果和以前一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謝紹航和林馨柔軟禁起來了。謝行淵,也已經(jīng)癱了。”
聽到這兒,崔姝言終于確認(rèn),崔尚晉,重生了。
想必,在上一世,有那么一個人把荒州治理得很好。
崔尚晉知道這些,所以照貓畫虎,把那些法子提前用到了荒州去,才有了如今的政績。
但,她不會讓崔尚晉知道,她也重生了。
故而,崔姝言勃然大怒:“你這般詛咒王爺,不怕他降罪于你嗎?”
“看來,你是不想承認(rèn)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怕告訴你,去荒州的路上,我遇到了一波盜賊,臨死前,我真是不甘心啊。我這一輩子都在想著往上爬,可到頭來,竟是以七品小官的身份,死在窮鄉(xiāng)僻壤的荒州,我不甘心!誰知再一睜眼,我竟然回到了遇到那波盜賊之前,提前設(shè)計(jì)宰了他們。哈哈,老天爺終究是待我不!”
這一刻,崔尚晉得意萬分。
很快,他的視線落在了崔姝言的臉上:“靜下心來之后,我就想到了你。甚至,還夢到了一些事。在夢里,你被謝紹航軟禁的第三年就死了。對外,他說你得了急病?扇缃襁@事實(shí),竟跟之前完全不同。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也有了重活一世的機(jī)會,所以,你改變了自己的命運(yùn)!
崔尚晉篤定,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
崔姝言并未露出任何的破綻,只淡淡一笑:“崔尚晉,不過是夢罷了,你居然還深信不疑?梢娔氵@個人,當(dāng)真是夠癲狂的!
“你反駁也沒有用。除了重活一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既然你也有了重活一世的機(jī)會,那就說明我崔尚晉的血脈非比尋常。既然如此,你我父女二人何不聯(lián)起手來,成就一番霸業(yè)?”
“霸業(yè)?”
“對,霸業(yè)!”說著,崔尚晉雙眼發(fā)光,“原本,登基為帝的是六皇子?杉热晃抑鼗钜皇,這登基為帝的人,為何不能是我呢?”
這一回,崔姝言是真驚著了。
這崔尚晉,還真是敢想。
“怎么樣,可愿意和我聯(lián)手?”
“不愿意。”崔姝言直接道。
“崔姝言,你是不是傻?我要是做了皇帝,你就是公主。做公主不好嗎?現(xiàn)如今你雖然是謝王妃,但是,他謝行淵是王爺,日后定會有其他的女人。與其活在后宅仰人鼻息,倒不如自己翻身做主,做那至高無上的公主。我知道,你是有些聰明的!
說到底,還是利用罷了。
崔姝言不禁覺得好笑。
崔尚晉這個人,不管到了什么時候,想利用別人的心思是怎么都不會改變的。
想到這兒,崔姝言淡漠一笑:“你想做什么,我管不著。但是,想利用我,你沒這個機(jī)會!
“你竟不想做公主?”
“不想!闭f著,崔姝言有點(diǎn)無語。
“我可以讓你做這世間獨(dú)一無二的公主。你若是不想嫁人,那就不嫁人,但凡是遇到喜歡的人,擄回來也就是了。你想要多少個男人都可以。我絕對不會阻攔,也絕對不會讓別人說你的閑話!
“你還真是瘋了。石榴,送客!”
類似的話,崔姝言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想聽了。
崔尚晉恨鐵不成鋼,憤怒道:“崔姝言,你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你不知道這是多好的機(jī)會!一般的人,可沒咱們這等機(jī)遇。如今有了這番好機(jī)遇,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可就虧大了!
崔姝言依舊不為所動。
眼看著石榴就要把他“請”出去,崔尚晉急了:“崔姝言,你還真是個內(nèi)宅婦人!當(dāng)真是鼠目寸光,完全不知道我給你的是多好的機(jī)會。如果你不是我女兒,你以為這么好的機(jī)會,我會給你嗎?”
“我不稀罕!
“行,你會后悔的!”撂下這句狠話,崔尚晉就走了。
他這般怒氣沖沖地離開,只怕是心有不甘,勢必會到洛宅去。
畢竟,在崔尚晉眼里,和她相比,更有用的,是洛瑾瑜。
想必,崔尚晉先過來說服她,是想著讓她去說服洛瑾瑜。
因?yàn),崔尚晉的話,洛瑾瑜是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
“石榴,去洛宅給哥哥傳句話。告訴他,崔尚晉大抵是得了瘋病,讓哥哥莫要信了他的話!
“是!
石榴剛走,謝行淵就過來了。
隱去崔尚晉說她重生的事兒,其余的,崔姝言毫無保留,都告訴了謝行淵。
聽完,謝行淵覺得好笑之余,又覺得不大對勁兒:“一個瘋子,可沒有治理荒州的本事。這個崔尚晉身上,還是有些謎團(tuán)的!
表面上,崔姝言波瀾不驚:“你不會真的相信,會有人死不瞑目,有重活一世的機(jī)會吧?”
“這就有些天方夜譚了。不過崔尚晉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確是有點(diǎn)可疑。你放心,我會繼續(xù)查下去的!
沒多久,石榴回來復(fù)命。
得知她已經(jīng)把話都傳到了,崔姝言也就放心了。
夜間,她剛把澤兒哄睡,交給巧丫抱走,就瞧見文先生一手提著袍子的衣角,踉踉蹌蹌地朝著她這邊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