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不過是強撐罷了。
洛瑾瑜的慘叫聲,一直持續(xù)到日落時分。
最后,他活活疼暈了過去。
而劉思邈的治療,一直持續(xù)到子時。
終于將最后一片碎骨拼接好之后,劉思邈也脫力地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崔姝言和和碩長公主很快進來,將后續(xù)該做的做完。
等崔姝言停下手上的動作,就聽劉思邈說道:“崔姑娘,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么?”
“你哥哥中了毒。”
“什么毒?”
“并非一種,我能辨認出來的,有鴆毒、鶴頂紅、斷腸草……”
崔姝言的腿,驀地一軟。
和碩長公主急忙扶了她一下。
崔姝言暗暗咬牙,這些毒,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要人命的。
可哥哥,竟然中了好幾種!
劉思邈繼續(xù)道:“按理說,中了這樣的毒,頃刻間就會斃命。但眼下你哥哥還活著,興許是有人讓他同時服下了兩種毒,以毒攻毒,才沒有對你哥哥造成太大的傷害。”
一瞬間,崔姝言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難受得厲害。
她簡直難以想象,哥哥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承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他們這樣折磨他,卻又不肯讓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其心可誅!
一整晚,崔姝言都守在哥哥的床前,時刻留意著他的動靜。
一整個晚上,洛瑾瑜都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天白天,也是如此。
崔姝言慌了,她自己給洛瑾瑜把過脈之后,讓和碩長公主也來把脈。
“我之前開始學醫(yī)術(shù)的時候聽宮里的太醫(yī)說過,人體承受的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過一定的范圍,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雖然看起來像是昏迷不醒,但是事實上,這樣有利于身體恢復。”
這個道理,崔姝言何嘗不知。
她只是、關(guān)心則亂。
就這樣,崔姝言一直守在洛瑾瑜的床前,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直到第四天早上,當清晨的陽光透過微微打開的窗戶照射進來,落在洛瑾瑜的臉上的時候,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哥哥睜開眼睛的瞬間,崔姝言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這幾日,她不止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幻覺。
可等幻覺消失,哥哥還是躺在那里,紋絲不動。
直到洛瑾瑜輕聲喚了一聲“言言”,崔姝言才猛然間明白過來。
這一次,哥哥是真的醒了!
瞬間,崔姝言喜極而泣:“哥哥!”
“哎!”洛瑾瑜應了一聲,沖著崔姝言笑了笑。
崔姝言再也忍不住,趴在洛瑾瑜身邊,痛哭失聲。
正哭著,卻察覺到哥哥的手落在自己頭上,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言言,不哭!
崔姝言忙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握住哥哥的手:“你別動,會疼!
原本她以為,哥哥的傷主要是在腿上。
可給他擦洗身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
甚至,有好些傷都還沒好。
腹部還有一塊極大的疤痕,許是因為受傷后沒有得到良好的醫(yī)治,那疤痕顯得特別大,特別丑。
像是傷口經(jīng)歷一次次的潰膿所引起的。
一時間,崔姝言心中恨意滔天。
卻在這時候聽哥哥說道:“我被人追殺,是因為我在肅州查到有人貪腐,且和京城里的人有所勾結(jié)。他們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派人追殺我!
聽完,崔姝言一愣,不明白他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么。
然而,電光石火間,崔姝言明白了。
她并沒有問什么,哥哥原本什么都不必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