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明澈。
看到崔姝言和和碩長公主,他一臉急切:“母后怎么樣了?”
“還在昏迷,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嗯,好的,我知道了。有勞您二位了。我還有事,就、就先走了!
說完,高明澈踉蹌著步子走遠了。
皇后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
哪怕是醒了過來,人還是很虛弱,她睜開眼睛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澈兒呢?他沒事吧?”
“五殿下沒事,只受了一點輕傷。”
“嗯,那就好。”
其余的,皇后沒有再問下去。
皇后醒過來之后,很快就搬回宮里去住了。
知道皇后這段時間需要靜養(yǎng),崔姝言也沒有進宮去打擾。
不過,接下來這幾日,從謝行淵那里,她很快就知道了一些消息。
賢貴妃落網之后,連帶著和她有關的人全都被查了一遍。
這其中,還涉及到了林家。
林家這段時間一直在為賢貴妃提供銀兩,事情查明之后,林家被判了個滿門抄斬。
原本,如果林馨柔依然是謝紹航的小妾,是可以躲過這一劫的。
因為,罪不及出嫁女。
可偏偏她已經有了放妾書,不再是什么小妾,所以這一次,她躲不過去了。
至于林家的財產,則是要全部充公。
“賢貴妃呢,會是個什么下場?”
謝行淵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知道。抓到人之后,陛下的人就把賢貴妃和六皇子都帶走了!
人被陛下帶走,要想再接觸可就難了。
崔姝言正琢磨著什么時候進宮去探探消息,誰知,隔日就收到了皇后讓她進宮的消息。
于是,崔姝言讓人備了些上好的補藥隨身帶著,進宮探望皇后。
幾日未見,皇后看著比先前的時候精神好了一些,面色也紅潤了許多,可還是有些虛弱。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姝言,你快來坐!
“是!
落座之后,崔姝言正猜測著皇后讓她來的用意,就聽皇后說道:“姝言,謝謝你!
崔姝言抬頭,驚愕地看著皇后。
皇后淡淡一笑:“被賢貴妃控制著的時候,本宮就在想,此生怕是沒機會對你親口道謝了。沒成想,上天給了本宮這個機會,姝言,真的謝謝你!
話說到最后,皇后的眼睛里滿是淚花。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婦也是母親,既然有所猜測,就不能什么都不做。幸好,如今渡盡劫波,最珍視的人都在身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是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姝言,我身子弱,說不上幾句話。今日請你過來,除了要向你道謝,就是想讓你幫本宮去做一件事!
“皇后娘娘請講,但凡是臣婦能做到的,必定會竭盡全力!
“賢貴妃已經落網,她是后妃,該是本宮來管的,所以,陛下讓本宮去處置她?赡憧幢緦m現在這個身子,實在是做不來這樣的事情。所以,本宮想請你去處置了她!
“我?”崔姝言分外疑惑。
雖然她樂見其成,但皇后把這件事交給她做,顯得很奇怪。
即便皇后身體弱,卻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未必就得是她。
“本宮知道,你與她有私怨。至于是什么私怨,本宮不清楚,也不想過問。但,既然有私怨,就去報怨!
“皇后娘娘,您就不想親手報仇嗎?”
“自然是想的。但本宮更想把這個機會給你。就當是本宮對你的感謝。雖然這感謝和你對本宮的恩情相比,顯得很微不足道!
“臣婦、謝過皇后娘娘!闭f著,崔姝言深深地拜了下去。
皇后對崔姝言很信任,直接讓清羽把她帶到了慎刑司內。
關押賢貴妃的牢房,就在最里面。
把她們送到之后,清羽把手里的托盤交給石榴,客氣道:“王妃娘娘,有勞了!
崔姝言微微點頭,朝著牢房深處走去。
早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崔姝言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上一世澤兒臨死前的畫面。
那是真正的剜心之痛。
只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造成她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宮里這位高高在上的賢貴妃。她幽居深宮,卻把她一步步推向深淵。
可這一世,她知道了。
也立下了宏愿,有朝一日要把賢貴妃拉下水。
于是,她先是斷了定國公府的生意,讓賢貴妃無錢可用,處處受掣肘。
又以身犯險,身入何家,一步步探查清楚何家無子的真相,從而一點一點破解賢貴妃的陰謀。
再到不久之前,推測出賢貴妃當年換掉高明澈的真相,和皇后合作,一點一點逼得賢貴妃失了分寸,以至于犯下大錯。
于是,這高高在上的賢貴妃,成了一個可憐至極的階下囚。
終于,崔姝言站在賢貴妃的牢房之外,靜靜地打量著。
這牢房不大,三面都是土墻,唯有外面這一面是木柵欄圍成的,可以透過縫隙往里面看。
牢房里沒有床,只有一層薄薄的稻草。
賢貴妃蹲在牢房的一角,滿身的華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在她身邊不遠處,還有一灘臟污。
這就是慎刑司的手段。
但凡是進了慎刑司牢房的人,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地方,連遮擋的地方都沒有。
只要進了這里的人,也就徹底沒了尊嚴。
沒了尊嚴,人也就成了廢人。
這不,不過才幾日,心高氣傲的賢貴妃就成了這般模樣。
崔姝言輕聲吩咐:“石榴,讓人過來把這里處理一下,太難聞了。”
聽到崔姝言的聲音,賢貴妃猛然抬頭。
她警惕地看著崔姝言,尖聲道:“崔姝言,你要做什么?”
崔姝言沒說話,只欣賞著賢貴妃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等慎刑司的人把里面處理干凈之后,她才走了進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驚魂未定的賢貴妃。
之后,崔姝言在距離賢貴妃大約五步遠的地方停下,坐在石榴為她搬來的椅子上,緩緩道:“馮憐若,我們來玩?zhèn)我問你答的游戲,可好?”
“崔姝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了,我要跟你玩?zhèn)游戲!
“我不玩!你身后的婢女不是端著毒酒、匕首和白綾嗎?隨便哪一個都行,索性給我一個痛快!”
崔姝言冷冷一笑:“痛快是不可能的。至于你玩不玩,不重要。因為,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F在,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在我剛嫁給謝紹航之后,設計讓我懷上謝行淵的孩子,是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