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本宮不知!
“你說,她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時候入宮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
賢貴妃輕聲一笑:“你可知,我派人去了謝王府,卻發(fā)現謝王府內空無一人。很顯然,他們是提前聽到了風聲。可是,既然聽到了風聲,為何沒有帶崔姝言一起走?不帶她走還就罷了,反而讓她在這個時候入了宮,這就很奇怪了。”
說完,賢貴妃自顧自地笑了:“我還以為謝行淵有多看重崔姝言呢,結果到頭來,也不過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
聽到這兒,皇后也笑了:“馮憐若,本宮還以為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有多聰明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賢貴妃的表情冷了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突然發(fā)難的時候,本宮還在宮里尚且無法躲避,你為何覺得謝王府的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說到這里,皇后燦然一笑:“這就說明,你的人里面,有謝王府的線人。看來,你收買的這些人,也不是鐵桶一片啊!
“水至清則無魚,不管什么時候,渾水摸魚的人總是有的。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就算是要送消息出去,這消息也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送出去的?芍x王府那么多人,根本來不及全部轉移?晌业娜诉M去之后卻沒看到任何人,這說明什么?”說著說著,賢貴妃就笑了。
這只能說明,謝王府內有能藏人的密室。
之后,賢貴妃打量著皇后:“你這般冠冕堂皇,我還以為你心里有多看重謝行淵,多想幫著他呢?傻筋^來,你居然開始幫著本宮來分析謝王府,由此可見,到了生死關頭,什么都是虛的。”
皇后自嘲一笑:“是啊,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什么榮耀啊,地位啊,尊崇啊,全都變得無關緊要了,也只是想活著而已!
賢貴妃鄙夷地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朝著身后吩咐道:“傳令下去,讓他們再去謝王府,看謝王府的地道究竟在哪里。”
謝王府上上下下伺候的人,少說也有一百多個,要想容納這么多人,這密室就不可能小。
目標這么大,還是很好找的。
不過是要花些功夫罷了。
命令吩咐下去之后,賢貴妃卻沒走。
她一臉戲謔地看著皇后,面帶諷刺:“猜猜看,若是謝行淵知道是你提醒了我,他會如何對你?”
“不知!闭f著,皇后看著賢貴妃,“你若足夠聰明,就不該在這個時候讓我送命。畢竟,你兒子登基之后能不能坐穩(wěn)皇位還是兩回事。而我靖邊國公府歷代守衛(wèi)邊疆,你若是敢對我如何,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同時,也堵不住這天下間悠悠之口。”
“既然知道本宮一時半會兒不會殺你,為何你還是這般賣力地替本宮分析?”
“只是想在活著的時候不那么受罪罷了。這刀子割在臉上的感覺,實在是太疼了。我雖出身靖邊國公府,卻從小不曾習武,受不得這些苦!
賢貴妃一臉嫌棄:“沒意思,真是沒意思。我還以為你這骨頭是有多硬呢。結果隨便一嚇唬,你就什么風骨都沒了,真是可笑。一國之母的皇后,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哈哈,真想讓天下人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話圣賢早就說過了,我不過是在踐行圣賢的話罷了。”
說完,皇后朝著周圍看了看,對賢貴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不要求有多華麗,至少要能住人吧。這里灰塵遍布,連個床都沒有,在這里待一晚上肯定會染上風寒。以我如今的身子,只怕是受不住!
“我可以給你換個住的地方,不過,你要求我!
皇后答應得很爽快:“好,我求你,求你給我換個地方。”
賢貴妃后退幾步,歪著腦袋打量著皇后,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皇后娘娘,你大概是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莫非你不知道,這求人,得有求人的態(tài)度才行啊。你若是連最基本的態(tài)度都沒有,我為何要幫你呢?”
皇后原本是趴在地上的,聽了賢貴妃的話,卻是雙手撐地,曲起身子,做出了即將跪地的動作。
被人按住的清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聲道:“皇后娘娘,不可以!不可以啊!不可以……”
可這聲聲泣血一般的嘶吼,皇后充耳不聞,就這么朝著賢貴妃,跪直了身子,雙手交握在身邊,極盡卑微。
“哈哈哈……”賢貴妃指著皇后,大笑不止。
而皇后跪下之后,語氣中乞求的意味愈發(fā)濃郁:“貴妃娘娘,求您給我換個住的地方吧!
“原來,被從前尊貴的人求著辦事,是這個感覺啊。我真是愛死了這個感覺!”說著,賢貴妃走上前來,卻是一腳踹在皇后的肩膀上。
見皇后向后倒在地上,賢貴妃提起一只腳,往前伸了伸:“本宮這鞋子染了灰,不如,你幫本宮擦一擦?”
皇后立刻坐直身子,從袖子里取出帕子。
“不要用帕子,用你的衣服。”
皇后身上穿著的,是尊貴華麗的錦裙。
聽了賢貴妃的話,皇后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提起裙角,要去給賢貴妃擦鞋。
一旁,早已把喉嚨喊啞的清羽扭過臉去,臉上淚痕遍布,不忍心看這一幕。
而賢貴妃的視線卻往上移了移:“不,本宮改主意了。皇后,你這裙子上有金線,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刮破本宮的鞋子。本宮瞧著你這舌頭倒是夠軟,那就用你的舌頭來給本宮擦鞋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