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見到這樣的謝大夫人,總覺得有點過頭了。
就像什么呢,就像窮人乍富,生怕別人覺得她窮,但凡是出門,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錢都打成首飾戴在身上。
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之后,謝大夫人就安然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等著安平侯府的人上門。
他們是女方,得端著。
須得等安平侯府的人上門之后,下人過來通報,她再慢慢出現(xiàn),不可顯得太過急切,免得被人看輕了去。
然而這一等,就到了一個時辰之后的巳時。
按理說,上門提親,選擇在巳時,也不算晚。
但,巳時過半的時候,謝大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畢竟,提親的話,不能太晚。
謝大夫人不禁有些著急,不住地吩咐人去門口打探。
然而,一連派出三波人,都說今日不曾有安平侯府的人登門。
謝大夫人徹底慌了,讓人把謝春雅叫過來,關(guān)起門問道:“春雅,昨日你是如何與程小侯爺說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來!
聽謝春雅說完,謝大夫人再一次問道:“你確定當時你說讓他家里人明日來提親,他說好?”
“對啊。”
“那為何安平侯府的人今天沒來?”
“興許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唄!敝x春雅不以為意。
“還有什么事能大過提親去?”
“萬一趕巧了,安平侯府確實有大事發(fā)生呢?”
謝大夫人覺得不可能這么巧。
派人出去打探一圈后,確認了她的判斷。
昨天和今天,安平侯府并無大事發(fā)生。
這也就是說,安平侯的人是故意不來提親的。
這一刻,謝大夫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渾身僵直,跌坐在椅子里。
謝大夫人歡天喜地地忙活了大半天,卻忙了個寂寞,這事兒傳到崔姝言耳中,卻無半分意外的神色。
巧丫好奇極了:“小姐,您為什么不覺得意外?”
“世家大族,做事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謝家顯赫的人,也只有一個謝王爺而已。謝大夫人這一家子雖然住在這謝王府,可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待謝王爺娶妻生子,謝大夫人一家人就沒理由繼續(xù)住在這里了。”
說到這里,崔姝言的神色突然一頓。
她抓住巧丫的手,問道:“巧丫,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謝王爺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沒娶妻,是因為他有克妻的名聲?”
“是啊,外面的人都這么說!
崔姝言恍然大悟。
她知道上一世謝大夫人和謝紹航為何要弄癱謝行淵了。
因為,謝行淵若是好端端的,即便他有克妻的名聲,早晚還是要娶妻生子的。
一旦謝行淵娶妻生子,他們這一大家子人繼續(xù)住在王府就不合適。
為了避免被趕走,他們務必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僅僅只是讓謝行淵傳出克妻的名聲,是遠遠不夠的。
只有他死了,謝家才會真正屬于他們。
只是,讓崔姝言不明白的是,上一世謝紹航雖然榜上有名,也做了官,可一開始做的官并不大,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有謝行淵的幫襯,謝紹航只會走得更快,走得更穩(wěn)。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把謝行淵弄癱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更何況,崔姝言記得,上一世這個時候,謝行淵并沒有娶妻的打算。
以謝紹航這種有利必圖的性子,除非他有了更合適的選擇,不然,他是不會放過謝行淵這個助力的。
想到上一世謝春雅嫁給程元龍受阻之后,嫁入了更加顯赫的人家,崔姝言就隱隱覺得,謝家一定還有其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