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她自然要謹慎一些。
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這一日傍晚,猶如中午的時候那樣,崔姝言到謝紹航這里走個過場。
然而,她剛坐下,還沒開口,手腕卻突然被謝紹航抓住。
崔姝言嚇了一跳,驚愕地看過去,正好對上謝紹航狠厲的眸子。
他開口,聲音冷得嚇人:“崔姝言,我現(xiàn)在落得這個下場,全都是拜你所賜。這下,你心里如愿了吧?”
崔姝言心里咯噔一聲,面上卻不顯:“夫君,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
崔姝言疑惑地搖搖頭。
“你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既斷了我的青云路,又讓我厭棄柔兒,如此一來,我情緒低迷的時候,你便可趁虛而入,俘獲我的心,對不對?”
聽到這兒,崔姝言就意識到,謝紹航這是在詐她。
“夫君,你這話著實令我費解。你是我的夫君,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為何要斷了你的青云路?這對我來說,沒有半分好處!
謝紹航面色陰鷙,冷厲的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崔姝言,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到撒謊的痕跡。
然而,并沒有。
是啊,崔姝言沒有理由害他的。
除非……
除非崔姝言知道,與她圓房的,壓根兒就不是他。
可這件事他們做的隱蔽,就連叔祖父那么精明的人都沒有查到什么,所以,崔姝言是萬萬不會知道的。
因此,崔姝言沒有理由害他。
那么,害他的人,就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一點,謝紹航松開崔姝言的手腕,重新躺好,閉上眼睛,又恢復了原先那副死人樣。
“夫君,人生并非一路坦途。你有才華,只是欠缺了一點機會。你如今才十九歲,還很年輕,我聽說有的人上榜的時候,已經(jīng)年過半百。和他們相比,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
這樣輕飄飄的話,是沒辦法打動謝紹航的。
因為對于謝紹航來說,遭受這樣的重創(chuàng),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說完該說的,崔姝言起身離開。
她剛出門,就碰到了大步而來的謝大夫人。
謝大夫人這會兒全無往日的雍容華貴,臉色難看不說,嘴角更是起了一圈的泡,看著就很慘。
一過來,她就急聲問道:“姝言,紹航跟你說話了沒有?”
崔姝言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仿佛十分傷心的樣子:“說了。夫君懷疑是我害他。”
“這怎么可能?”謝大夫人一臉的不相信。
“夫君這樣想,大概是想心里好受一些吧。他待林姨娘視若珍寶,卻被這般對待,自然是傷心到了極處。如果這樣想能讓他轉移注意力,我甘愿被他疑心。”
崔姝言這話,說的十分體面。
謝大夫人安慰了她幾句,就讓她先回去。
等崔姝言走之后,謝大夫人進了房間,屏退下人,問道:“紹航,你真懷疑這事兒是崔姝言干的?”
謝紹航躺著沒動,甚至也沒睜開眼睛,只開了口:“不是她便是林馨柔,母親希望兒子懷疑誰?”
謝大夫人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按她的意思,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直接指向林馨柔,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br>
可兒子眼下正是傷心的時候,她這么說,無異于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難道,非得讓他覺得,他挖空心思對待的人,竟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這事兒放在誰身上也是受不了的,更何況,她的兒子還年輕,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是順風順水的,沒有承受過半分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