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倒是崔姝言第一次在宴會上獨當一面。
但,崔姝言的心里反倒沒有絲毫的懼怕。
當她經(jīng)受過那煉獄般的日子,現(xiàn)在的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況,以往在崔家的時候,每次參加宴會,她都會事事做到最好,力求不出錯。
事實上,那么多的宴會上,她除了不夠活躍,完全不曾犯過任何錯誤。
所以,參加宴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遇到突發(fā)狀況該如何處理,她是最清楚的。
對這些清清楚楚,再加上她現(xiàn)在心性堅韌,完全不是從前鵪鶉一般謹小慎微的模樣,她參加這樣的宴會,自然是如魚得水。
被安平侯府的下人引到參加宴會的場地之后,崔姝言便熱絡地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
沒錯,這些人,她都認識。
往日里參加宴會,她是最謹小慎微的那一個,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有了更多的機會觀察周圍的人。
而且她記性好,但凡是見過的人,都能叫得出名字。
一路走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崔姝言就收獲了不少目光。
她都落落大方,微笑著回應。
只是,她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不速之客氣勢洶洶地朝著她走來。
看著突然站在她面前的、面容明艷的女子,崔姝言神色如常,回之以禮貌的一笑,并沒有多余的話。
只因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所不喜的。
只不過以她如今的境遇,學會對討厭的人報之微笑,也算是必備的本領。
然而,高玉瑤看到崔姝言沒有像往日一樣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不由得發(fā)出一聲冷哼:“崔姝言,你如今真是長本事了,竟敢欺負明珠!”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是怕其他人聽到似的。
這倒也是,高玉瑤如今也到了要議親的年齡,在外人面前,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但,崔姝言卻知道,在這明艷端莊的外表下,高玉瑤有著怎樣一副狠毒的心腸。
高玉瑤是崔大夫人的親侄女,崔明珠的親表姐。
往日在崔府,高玉瑤可沒少變著法兒的欺負她,比如往她被子里放渾身長滿刺的毛毛蟲,卻又不許她亂動。
時至今日,崔姝言還記得那毛毛蟲爬進她褲管的感覺:癢癢的,麻麻的,而且被爬過之后,身上火辣辣的疼。
因為她不知道,下一刻這毛毛蟲會爬到哪里去。
那時候她才七歲,卻已經(jīng)知道這世上無人助她。
她只得生生忍住,因為,但凡她發(fā)出絲毫的驚叫聲卻是將毛毛蟲捉起來扔掉,高玉瑤和崔明珠他們只會用更加殘忍的法子對待她。
比如,排著隊,打她耳光。
再比如,讓她端著一個空杯子,然后慢慢往里面注入沸水。
……
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此刻,面對氣勢凌人的高玉瑤,崔姝言淡淡一笑:“我如何對她,是我的事情。怎么,高大小姐要為自己的表妹鳴不平嗎?”
“崔姝言,你竟敢忤逆我!”
崔姝言瞥了她一眼:“高大小姐在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可以說得更大聲一些!
“你……”高玉瑤剛要發(fā)火,又生生忍住。
謝春雅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完全沒有插手的打算。
接下來的話,高玉瑤終究是沒有說出來,眼看著有人朝著這邊過來,她一甩袖子,氣鼓鼓地走了。
待回到自己的座位,崔明珠湊過來,得意道:“表姐,你一定是教訓過崔姝言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