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看似隨意,實則四兩撥千斤,瞬間把矛盾轉(zhuǎn)移到了六皇子的身上。
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最近陛下生氣,都是因為六皇子高恒遠弄虛作假。
果然,楊得福話音落下之后,大皇子率先發(fā)了脾氣:“這個老六也真是的,自己有多大本事就是有多大本事,竟然還冒領(lǐng)別人的功勞,惹得父皇如此生氣,實在是不應(yīng)該!”
立刻就有其他皇子附和:“誰說不是呢?身為皇家子弟,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也難怪父皇會如此生氣!
一時間,問題的矛頭轉(zhuǎn)向了高恒遠。
賢貴妃得到這個消息,肺都要氣炸了:“這幫蠢貨,看不出這是一招禍水東引嗎?居然就這么白白上了當(dāng),各自回去了?真是愚不可及!”
素馨在一旁說道:“娘娘,現(xiàn)在都在說是殿下把陛下氣成這個樣子的,若是任由這個言論繼續(xù)傳播下去,對殿下極為不利。
賢貴妃的臉色沉了沉,是得趕緊想個法子。
一刻鐘后,賢貴妃出現(xiàn)在勤政殿外。
她素衣素服,頭上、身上一個首飾也沒有,就連臉上也不施粉黛,到勤政殿前之后,她深施一禮,朗聲道:“陛下,子不教,母之過。遠兒做下這等錯事,是臣妾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好他。自今日起,臣妾就跪在這里,您什么恢復(fù)如初,臣妾就什么時候起來!
說完,賢貴妃一撩衣擺,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跪了下去。
哪怕是跪了下去,她的背依舊挺得很直。
這一跪,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眼下剛出正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涼風(fēng)襲來,侵骨的冷。
即便如此,賢貴妃跪了這大半天,身子還是沒有絲毫的顫抖。
這時候,皇后從勤政殿內(nèi)走了出來,她站在殿前的石階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賢貴妃,嘆了一口氣:“賢貴妃,你這是何苦?”
賢貴妃低下頭去,語氣不如先前那般有力,卻依舊穩(wěn)重:“皇后娘娘,臣妾是在替子受過。他被陛下幽禁著,無法前來,既然如此,就由臣妾這個做母親的來。”
“你的誠意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厝グ伞!
“不,陛下一日不康復(fù),臣妾就一日不起來。愿臣妾的誠心能感動上天,護佑陛下龍體安康,此生順?biāo)!?br>
一番言辭,當(dāng)真是感天動地。
賢貴妃如此,實則是一石二鳥。
一來,表明替子受過的決心。
二來,表明她對陛下的心意。
賢貴妃的鋒芒,皇后早已領(lǐng)教過,此時并不覺得意外,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樂意跪,就跪著吧!
說完,皇后就回了勤政殿。
然而,皇后進去沒多久,楊得福就匆匆走了出來……
“貴妃娘娘,陛下命您進去!
賢貴妃心中一喜,立刻在素馨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因為跪的太久,賢貴妃有些站不住,整個人幾乎都掛在素馨的身上才得以前行,就這么到了昭武帝的床前。
昭武帝緩緩睜開雙眼,看了賢貴妃一眼:“都這個年歲了,還跪那么久,身子不要了?”
賢貴妃強忍淚意,帶著哭腔道:“陛下病了,臣妾連您的面都見不到,還要這身子做什么?”
這話,是在埋怨皇后把持著昭武帝,不肯讓她見。
聽聞此言,皇后看了賢貴妃一眼,并未說什么。
昭武帝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之后,接過楊得福遞過去的帕子擦了擦嘴,平靜道:“太醫(yī)讓朕靜養(yǎng),朕便靜養(yǎng)著。你且先回去吧!
“不,臣妾不回去。”說著,賢貴妃握住昭武帝的手,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凝視著昭武帝憔悴的病容,“陛下眼下還病著,臣妾怎能安心回去?臣妾要在這里給您侍疾,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讓臣妾做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