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夫人萬萬沒有想到,文先生居然還帶了兩個婢女過來。
而且,這兩個婢女步伐輕盈,很顯然是有些身手的。
不等謝大夫人有所反應(yīng),其中一個婢女已經(jīng)上前按住謝大夫人,另一個也很快過來,往她身上套衣服。
謝大夫人不愿意被這么擺布,見掙扎不了,就開始罵人:“賤人!你們……”
謝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個婢女甩了一個耳光,且趁著她要罵人的時候,直接找了塊破布,塞進(jìn)了她嘴里。
這下,終于安靜了。
很快,謝大夫人身上的衣服就變得齊齊整整,至于會不會碰到她身上的褥瘡,謝大夫人會不會疼,兩個婢女完全不管。
把衣服給謝大夫人穿好之后,直接就把她給抬了出去。
到了外面,謝紹航已經(jīng)趕到。
見母親嘴里被塞了破布,臉色也疼得發(fā)白,謝紹航看向文先生,急切道:“文先生,我母親有傷在身,你們怎能如此待她?”
文先生瞥了他一眼:“你有心情擔(dān)心這個,倒不如擔(dān)心今日你母親還能不能活命!”
說完,文先生再不搭理謝紹航,直接帶著人,往謝王府而去。
見文先生神色凜然,謝紹航不敢多說,急忙跟上,就這么一路到了謝王府,進(jìn)了偏廳。
偏廳之中,崔姝言坐在主位之上,在她下首的位置,坐著謝春黛。
謝春黛的旁邊,還坐了一個面容俊美的男子,正是云安伯府的世子,蕭景華。
眼見著謝大夫人已經(jīng)被帶到,崔姝言看了謝春黛一眼,說道:“春黛,該到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把你剛才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謝春黛起身,朝著崔姝言行了一禮:“是,叔祖母!
說完,她看向謝紹航:“大哥,有件事,得讓你知道。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大伯母害死的!
謝紹航瞳孔猛縮,本能地否認(rèn):“春黛,這不可能!你定是被人蒙蔽了!”
“大哥,若無真憑實據(jù),我不會說這樣的話。今日我之所以敢來求叔祖母做主,是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了證人。”
之后,謝春黛眼圈泛紅,看向蕭景華:“夫君,把你找的人叫進(jìn)來吧!
“好!闭f完,蕭景華遞了個帕子過去,讓謝春黛擦淚。
謝春黛接過,滿眼都是感激。
說起來,這次之所以能找到這個證人,也是蕭景華的功勞。
不然,單憑她自己,是沒這個本事的。
很快,證人帶到。
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身形清瘦,身上穿著一件打了補(bǔ)丁的長衫。
他進(jìn)來,朝著坐在主位上的崔姝言行了一禮之后,就紅著眼睛說道:“王妃娘娘,在下是宏安書院的學(xué)子,孫思遠(yuǎn)。我哥哥孫達(dá)在春玉樓做小廝,平日里負(fù)責(zé)端茶倒水。有一天,他慌慌張張地回家,說春玉樓死了人,有可能是喝了他端過去的茶水死的?傻诙諈s傳出那人死在花魁身上的消息。我知道這個消息,也松了一口氣,可第二天,我哥哥直到天黑也沒有回家……”
說著,孫思遠(yuǎn)的情緒有些失控,他啜泣了幾聲,又拼命壓制著悲傷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調(diào)顯得平穩(wěn):“他不回來,我就去找他。春玉樓的人說他早已離開,可我沿著回家的路找了一路,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直到第二天早上,鄰居來找我,說我哥哥喝醉了酒,護(hù)城河里淹死了。”
說到這里,孫思遠(yuǎn)已經(jīng)泣不成聲。
他很快擦了擦臉上的淚,盡量把整件事情說的更清楚一些:“可我哥哥,他從來都不喝酒的。自打我爹死了之后,他就沒日沒夜地做工供我讀書。除了做工時穿的衣服體面些,他在家里穿的衣服都是補(bǔ)丁摞補(bǔ)丁,一文錢都舍不得給自己花。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去喝酒,更不可能喝得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