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被休這件事,眼下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都在議論。你說,賢貴妃能不知道這件事嗎?她知道,卻沒有派人來找您,您說,這說明什么?”
謝大夫人并非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眼下,哪怕被謝紹航說破,她卻依舊嘴硬:“她太忙了,只是一時顧不上我而已。等著吧,她遲早會想起我的!
謝大夫人這話雖然說的篤定,但是,那攥著車簾的手,終究還是松開了。
謝紹航也不戳破她,依舊讓馬車繼續(xù)前行。
可那議論的聲音還是不絕于耳。
“不會吧,這位謝大夫人都這么大的年紀了,還能不守婦道?”
“誰說不是呢?她被崔大夫人砍掉了一只耳朵,這件事你們聽說了吧?”
“聽說了聽說了。難道這件事還有什么內(nèi)情?”
“有,怎么沒有?據(jù)說啊,崔大夫人之所以這么生氣,是因為謝大夫人和崔大人私通!
“啊?不會吧!聽說這二位之前可是閨中密友!”
“就是因為這樣,偷到了才香啊!
……
聽到這些,謝大夫人氣得啊啊亂叫,可終究,沒了掀開車簾出去罵人的勇氣。
馬車往前走了沒多遠,謝紹航就讓車夫掉頭回去。
之后,他看著神情癲狂的謝大夫人,緩緩道:“所以啊,母親,這滿月宴在廖家辦,對我們謝家大房的名聲已經(jīng)沒有什么影響了。因為,這名聲,已經(jīng)爛的不能再爛了。”
“不,正因為如此,你才更要阻止。我的名聲不好不要緊,但是你的名聲不容有失!”
謝紹航自嘲一笑:“母子相連,母親以為,我的名聲又能好到哪里去?”
謝大夫人默不作聲。
可回去之后,她就把林馨柔叫過去,給謝紹航置辦了一身華麗的衣服,就連鞋子,都用了如今上好的松花錦。
這么一番裝扮下去,謝紹航儼然又做回了原先那個公子哥兒。
去廖家的時候,甚至還帶上了林馨柔的兩個小廝。
目送謝紹航出門,周生滿眼不屑:“都寄人籬下了,還在這兒裝呢!
“要出現(xiàn)在那么多人面前,自然是要裝一裝的。尤其是,廖家的客人非富即貴,他又怎么甘心讓自己在他們面前丟了臉面呢?”
“窮講究!”吐槽完謝紹航,周生的目光落在林馨柔的臉上,“你為什么這么縱著他?”
他能感覺到,林馨柔打心眼兒里看不上謝紹航。
看不上,卻又對謝紹航的要求無有不應(yīng),這就很奇怪了。
“你懂什么?”林馨柔輕笑一聲,再不愿意多說。
這滿月宴,謝紹航是辰時去參加的。
但,不到午時,人就被送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簡直是醉成了一灘泥。
要知道,不到午時,宴席還沒開始呢。
宴席還沒開始,人就被送了回來,當真是聞所未聞!
同去的兩個小廝很快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原來,謝紹航去了廖家,直接被帶到了一個小院,壓根兒就沒讓他見到廖家的客人。
謝紹航今日穿的這么齊整,自然是打算見客的,他不依,就要出去,直接就被廖家的人攔住了。
之后,廖家的人給他上了些酒菜,就再也沒管他。
期間,廖彤霞帶著孩子來了一趟。
只不過,廖彤霞來的時候,兩個小廝被趕了出來,至于他們說了什么,這兩個小廝并不知道。
只知道廖彤霞從院子里出來之后,謝紹航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
把整桌的酒菜全都掀翻了不說,還把房間里擺放的東西都給砸了。
之后,謝紹航喝的酩酊大醉,吐的一塌糊涂。
廖家的人嫌棄不已,讓這兩個小廝把人給抬了回來。
聽完,林馨柔看了看被扔在院子里的謝紹航,輕笑道:“去,趕緊把人給抬到房間里去。這大熱的天,可千萬別把人給熱壞了!
等謝紹航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身粉色紗裙的林馨柔坐在床邊,正握著他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一時間,謝紹航恍了神:“柔兒?”
林馨柔撲上來抱住他,動情道:“紹航哥哥,我真希望一覺醒來,你我還是從前的模樣?涩F(xiàn)如今,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這一切都成了奢望。”
謝紹航面無表情,聽著林馨柔的訴說。
直到林馨柔說道:“紹航哥哥,你說,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從前?”謝紹航嘴里默念著這兩個字,眼神有些發(fā)飄。
從前,他有嬌妻,有美妾,有無上的前途,有美好的未來。
從前,可真好啊。
可現(xiàn)在……
“紹航哥哥,你的才華還在,只要你用功讀書,以后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會嗎?”
“怎么不會?紹航哥哥,為了鴻兒,你也得振作起來。你是我和孩子的指望。
這一刻,謝紹航神色茫然,對上林馨柔充滿希望的眼眸。
過去了這么久,她看他的目光,還是像從前那樣,帶著無限的崇拜。
這樣的目光曾讓他迷戀不已。
現(xiàn)在,他什么都沒有了。
可她看他的目光,卻還是和從前一樣。
“好,我答應(yīng)你!背聊毯螅x紹航突然說道。
“紹航哥哥,你對我真好!”說著,林馨柔撲上來,抱住謝紹航。
謝紹航怔了怔,伸手抱住了她。
片刻后,林馨柔松開謝紹航,仰起一張滿是笑意的臉,問道:“紹航哥哥,你能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