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那留在關(guān)雪嵐身上的殘魂碎裂,便意味著,對方拒絕幫助自己復(fù)活!
這一刻。
這道留影臉上,都滿是陰寒,渾身上下都在不斷顫抖起來。
氣的!
那是氣的!
但很快。
當(dāng)注意到顧修那道依舊古怪的目光時,江潯回過神來,冷哼一聲說道:
“顧修,你休要得意!”
“關(guān)雪嵐本就是一個陰險小人,這是一個只顧眼前利益,卻永遠(yuǎn)不會目光長遠(yuǎn)的蠢貨,她拒絕幫我,本就不算什么出乎預(yù)料之事。”
“我的手段,可不僅僅只是放在了關(guān)雪嵐身上,其他幾個師姐身上,可也都有我留下的手段!”
“念朝夕那個賤人不可能幫我,但二師姐尉遲春蕾必然會幫我!”
“我能感覺到,她還活著,而且她情況很糟糕!
“她必然不會拒絕我!”
……
與此同時。
天工圣地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
一個身形消瘦,面色慘白,被幾根鎖鏈捆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影,正雙目空洞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她整個人被懸空吊了起來,下方擺著幾只鐵桶,正一滴一滴的,接著她身上不斷滴落的鮮血。
若是青玄圣地的人來看到,怕是會大吃一驚。
這個骨瘦如柴,憔悴至極的人。
竟是當(dāng)初青玄圣地器鳴峰那位壯若牛犢的峰主。
尉遲春蕾!
自從青玄覆滅之后,她便被捉到了此地,整日被當(dāng)做血奴一般,不斷放血,不斷煎熬,痛苦不堪。
她嘶吼過,咒罵過,期待過自己師尊,或者自己小師弟會持劍來救她。
可最終。
她除了等到那隔三差五進(jìn)來收一次血的鬼差之外,再沒有見到任何人,長時間的放血以及這暗無天日的囚禁,早已經(jīng)讓這位當(dāng)初意氣風(fēng)發(fā)的峰主,徹底變成了一灘爛泥,整個人渾渾噩噩,癡癡呆呆。
以至于。
就連存于她身上的那道殘魂出現(xiàn)之時,尉遲春蕾都沒什么反應(yīng),反而極為乖巧的,將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方便對方放血。
“師姐?”
“二師姐?”
江潯的聲音傳來,尉遲春蕾這才渾渾噩噩回過神來,茫然的看了一眼江潯那一縷殘魂,呆了好一會,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小師弟,你怎么才來啊?”
“師姐等了你好久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快救我,快救救我,小師弟,我不想在這里,你快救救我好不好?”
“……”
委屈、痛苦、悔恨在這一刻悉數(shù)爆發(fā),這位鐵骨錚錚如同男兒一般的器鳴峰峰主,此刻終于不爭氣的痛哭了起來。
不過在這一陣痛哭中,還帶著無邊期待。
小師弟來了。
那肯定是來救自己的。
自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可以擺脫這種可怕的遭遇!
只是……
在尉遲春蕾這一陣嚎哭的時候,那邊的江潯殘魂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二師姐,我……我是來找你救命的……”
???
尉遲春蕾茫然了,后知后覺的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小師弟似乎不是真人,而是一縷殘魂?
“師姐,我已經(jīng)死了,想要復(fù)活,需要你幫我……”這道江潯殘魂倒是沒有任何猶豫,此刻直接開口把之前對關(guān)雪嵐說過的方法,全部又復(fù)述了一遍。
當(dāng)然了。
話術(shù)肯定不一樣。
尉遲春蕾素來憨傻,腦子不好使,和她打機(jī)關(guān)是最沒用的,所以江潯直接以命令的語氣,要求她自碎一半神魂,助自己復(fù)活。
只是……
等江潯把一切都說完的時候,卻見這個憨傻的二師姐,竟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讓江潯有些不耐:
“二師姐,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聽懂了。”尉遲春蕾點點頭。
“那你……”
江潯剛要說話,尉遲春蕾卻突然問道:“小師弟,師姐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什么問題?”
“你這一縷殘魂,一直在師姐身上嗎?”
“對啊!
“那你一直都知道師姐在遭受這些痛苦嗎?”
“這個……”江潯反應(yīng)過來,急忙說道:“我這一縷殘魂是用的因果手段,和本體沒有牽連,才能保證復(fù)活,所以我這縷殘魂知道的,本體并不知道。”
“真的嗎?”尉遲春蕾問。
這讓江潯有些皺眉,這個二師姐因為憨傻蠢笨,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別人告訴她該做什么,她也識趣的不會質(zhì)疑別人。
但今天竟然還懷疑起自己了?
不過,江潯說的倒也確實是實話,此刻自然大大方方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了,我本體只能感應(yīng)到師姐你是否還健在,其他并不知曉,若是知道的話,師弟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你的!”
“哦!钡故菦]想到,對他的回答,尉遲春蕾卻只是冷淡的哦了一聲。
然后……
完了???
江潯莫名其妙,開口催促:“師姐,快別猶豫了,師弟的這一縷殘魂支撐不了多久,若是你再猶豫,那師弟就要魂飛魄散了!”
卻見尉遲春蕾沉吟了起來,片刻之后說道:
“那你還是死了吧!
什么???
江潯呆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茫然的看著尉遲春蕾。
卻見尉遲春蕾那本該憨傻的雙眸,此刻卻透著無邊幽怨:“你明明就在我身上,卻一直不愿出來,明明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有多痛苦,卻依舊沒有出來過,甚至沒有來安慰過我!
“師姐,這殘魂若非我本體死亡,不會觸發(f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具體情況!苯瓭∞q解。
可尉遲春蕾卻反問:“那現(xiàn)在你要死了,你出來了,但你從出來開始,有問過我一句,現(xiàn)在的情況嗎?”
這……
江潯無言,確實沒問。
卻見尉遲春蕾咬牙切齒說道:
“你……”
“根本就沒把我當(dāng)成你的師姐!”
這蠢笨之人,突然變的心思細(xì)膩起來,給江潯都整蒙了。
這是尉遲春蕾啊,那個在宗門里面蠢笨不堪,因為明白自己蠢,所以從來不會問為什么,因為蠢笨經(jīng)常被師尊呵斥,所以對自己馬首是瞻的尉遲春蕾!
她……
她竟然反而指責(zé)自己了?
卻見那邊的尉遲春蕾,此刻突然再次嚎啕大哭起來:
“我是蠢,但不是瞎!”
“這段時間,我在這里想了很多東西,我發(fā)現(xiàn),你們一個個都沒有把我當(dāng)人看,你們都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傻子,都把我當(dāng)成了聽話的傻子!
“嗚嗚嗚……”
“沒人在乎我,沒人掛念我,沒人會救我!
“以前有的,以前還有大師姐,還有顧修,他們倆從來沒有真的把我當(dāng)成過傻子,他們倆會想辦法救我的……”
“可現(xiàn)在……”
“大師姐死了。”
“顧修走了!
“嗚嗚嗚!
“沒人來救我了!
“這世上再沒人掛念我這個傻子了……”
(作者的話不知道為什么不能用,只能放在正文了,PS:江仙人死了啊,真的死了啊,這沒活路了,現(xiàn)在是利用江潯開新篇,他真的包死的透透的啊,后面也不存在什么死而復(fù)生,殘魂復(fù)活之類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