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當不了皇帝。
朱祁鐮自然不會蠢到因為一個女人放棄殺掉一個心腹大患的機會。
這伯顏帖木兒勇猛過人,又殺了大明那么多的將士。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朱祁鐮豈能留著他?
至于刺激這摩羅朱祁鐮也并沒有其他想法,無疑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朱祁鐮對自己那個哥哥朱祁鎮(zhèn)沒什么感情。但他畢竟姓朱。
哪怕朱祁鐮不會讓他在回來了,也要把這個丑給他報了。
至于原則?有個屁用?別人都打到你家來了,你還跟別人談原則?
聽到這話,幾個甲士連忙點了點頭,隨即架起摩羅走下了城墻。
翌日,清晨時分。
剛剛被打掃干凈的易州城門前再次被堆滿了尸體。
不過此次與上次不同的是。
這一次,其九成都是瓦剌精騎的尸體。
此次誘敵明軍亡一百二十七人,傷三百人,而瓦剌軍的傷亡至少在五千左右。
最關鍵的是瓦剌軍副統(tǒng)領伯顏帖木兒也陣亡了!瓦剌軍營。
也先坐在主位上,表情十分陰沉,雙眼血紅。整整一夜,他都沒有睡覺。
隨著一次次戰(zhàn)報的送回也先更是悲傷不已。
最寵愛的妹妹摩羅被俘,最勇猛的弟弟伯顏帖木兒被大明天子射殺,五千精銳幾乎死絕。
這一個個的消息對他來說都猶如晴天霹靂。
而卻他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的大軍已經(jīng)喪失了銳氣!
“這仗,打不了了!”
也先看著空擋的大營,望著平日伯顏帖木兒坐的那個位置,直接就楠楠說了一句。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死也先受的刺激太大,此刻的他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再去敢想怎么為瓦剌爭下更多的底盤了,而是想怎么安然無恙的撤回去!
這二十萬大軍可是各個部落的聯(lián)軍。
如若他們知道了自己要撤軍,會怎么辦?可會攻我瓦剌,像大明朝表示誠意?他,說不準!
想著這些,也先的表情不由得愈發(fā)陰沉,隨即沉默了良久后才對這一旁的甲士說道:“準備一下!
“本汗要見大明天子!”..
與此同時,京都。
紫禁城,太廟。
“太后,您真的不會相信我那個弟弟會放了我大哥吧?”
朱祁鈺的表情激動,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孫太后直接問道。
“祁鈺,你別想了。”
孫太后仍舊跪在蒲團之上,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的直接道:“你不是陛下的對手。”
這些天來,朱祁鈺已經(jīng)派人找過她數(shù)次。每一次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請孫太后再擬一道旨意,就說朱祁鐮謀反,逼她廢了朱祁鎮(zhèn)。
其具體含義無疑就是想趁著朱祁鐮不再京都,直接起事!
“呵~!”
朱祁鈺聽到這話,直接不屑一笑,直接道:“好一個本王不是他的對手啊!”
“看來太后也很滿意我大明的新朝天子嘛!薄疤熨n傳國玉璽,真是可笑!
說到這,朱祁鈺的語氣一頓,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遞到了孫太后身前:“還請?zhí)罂纯础!?br>
“看看我大明朝的新君是如何對先帝的!”
他這個先帝說的自然是被俘虜?shù)闹炱铈?zhèn)。
聽到這話。
果然,幾乎一瞬間。
孫太后閉著的雙眼便立刻睜了開來,她緩緩的伸出手接過了密信。
在看到密信上內(nèi)容的時候她整個人的眼神就變了!
“此事千真萬確,絕不有假!
“我也是在易州遷來京都的百姓口中聽說的,后來又特意派人去打探了一下!
“大致經(jīng)過應該差不多少!
看著孫太后的表情,朱祁鈺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fā)的燦爛。
孫太后并沒有理會朱祁鈺,仍舊是在拿著那封密信看,不過此時她的手已經(jīng)顫抖了起來。
“也先綁先帝于馬上意圖易州,在易州即將城破之時陛下率領大軍趕到,直接命令使用了火銃!
“至于先帝有沒有受傷,不知!
“陛下俘獲瓦剌騎兵三千余人,也先意圖用先帝換回這三千精銳,被陛下拒絕!
“后易州城前燃起了一場大火!
密信上的內(nèi)容十分的簡單,就是朱祁鐮到易州后的全部經(jīng)過。
這些事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反倒是已經(jīng)在漸漸傳來。
然而這些事在孫太后看起來就完全變了!
因為這么多事種種聯(lián)系看起來,那就是朱祁揚根本不想讓朱祁鎮(zhèn)回來!
哪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朱祁鎮(zhèn)貶成了庶民,都不行!”真的不想留一點余地嗎?”
看著手中的迷信,孫太后悠悠的嘆了口氣直接就說了一聲。
“余地?”
朱祁鈺不屑一笑,道:“連我都不曾想到我這個弟弟竟然藏了這么多年。”
說這話時,朱祁鈺的笑容漸漸的有些苦澀。
朱祁揚這個咸魚王爺整整做了這么多年,誰能料到他竟然藏得這么深?
“太后。”
“我可以在列祖列宗的面前發(fā)誓!薄爸灰阒业巧洗笪,我定然接我大哥回來!
“到時我大哥也可是個藩王,不至于此般死在瓦剌蠻人之手!
說著,朱祁鈺緩緩的跪在了一旁的蒲團上,認認真真的朝著幾個畫像磕了一個頭,似乎是在發(fā)誓!
“呼!”
見到這幕,孫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默了良久。
在一陣猶豫間她的眼神也是漸漸的堅定了下來,直接道:“你有多少人。”
她知道,朱祁鈺絕對是有著自己的私軍的,不然他絕對不敢這樣做。
“只要太后下旨,我立刻便能派人拿了于謙和陳循!
“京都的守軍只有幾千人,而且全都是由他倆指揮!
“只要我拿下了他們兩個京師守軍群龍無首,屆時我?guī)е闹家馓犷I守軍!
“據(jù)我所知傳國玉璽我那個弟弟并沒有帶走只要一切順利。”
“哪怕各地援軍到了,他也在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朱祁鈺的眼神中滿是精光,一邊說話他一邊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嶄新的皇榜遞到了孫太后的身前....
對于此事,他已經(jīng)準備很久了!
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他探查完畢,現(xiàn)在差的就是孫太后點頭!
“錦衣衛(wèi)呢?”
孫太后并沒有接那張皇榜,反倒是將手中的密信也扔到了一旁,不緊不慢的問道。
“不知。”
聽到錦衣衛(wèi),朱祁鈺眼神也是變了變,直接搖了搖頭道:“昨日我親自去了一次詔獄!
“但是發(fā)現(xiàn)詔獄早已經(jīng)變成了守軍在看守!薄罢麄京都內(nèi)的錦衣衛(wèi),都不見了!”
對于錦衣衛(wèi)的行蹤,朱祁鈺曾派人做過很詳細的探查。
但是。
哪怕他動用了一切資源,幾乎將整個他能查到的地方都查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錦衣衛(wèi)的動靜。
這確實是一個隱患。
但是朱祁鈺不能在等下去了!”你回去吧!
孫太后仍舊是沒有看朱祁鈺,在聽到他這個回答的一瞬間便直接接上了話。
“本宮還是那句話,你們朱家人的事情你們朱家人自己辦。”
“但是在國難為過之前,本宮定不會讓你作亂!毖粤T。孫太后便再次的閉上了雙眼,開始念起了經(jīng)。
“太后!!”
朱祁鈺表情頓時就有些僵硬,想要開口再勸勸但看著孫太后的樣子終究還是張不開嘴。
最后他猶豫了良久只能看著孫太后說了句:“希望等到大哥身死消息傳回之時太后不要為今日之事后悔!!”
也許是情緒過于激動,他說話的聲音都在不覺間大了起來。
然。
孫太后卻仍舊不管他。
見到這幕,朱祁鈺是再也沒有辦法,只能拿著皇榜一臉陰云的走出了太廟。
而他不知道是就在他剛剛走出太廟后孫太后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直接就拿起了一旁地上的密信再次看了起來。
然而更奇怪的是,
一路從太廟走出的朱祁鈺竟然沒有回到他自己的成王府,反倒是直接去了孫太后的乾清宮!
看守乾清宮的丫鬟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見朱祁鈺。
見到朱祁鈺走來,也是紛紛低下了頭連招呼也不打一個,似乎根本沒看到這個人一般。
說來也怪,
這西殿明明是太后內(nèi)官們休息的地方,平時根本不見得有大臣來此。
然而朱祁鈺卻走的十分熟悉,甚至都沒有讓人帶路!
朱祁鈺的表情十分的陰沉,一路走進內(nèi)院,他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間大房間時才停下來。
這是乾清宮內(nèi)權威最高的內(nèi)官侯治住的地方。朱祁鈺想都不想徑直便推開了房間門。然而下一刻。
剛剛一只腳踏進房間內(nèi)的朱祁鈺整個人就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只見房間內(nèi)打大堂中。
一個麻繩從房梁之上吹了下來,而那個侯治竟然垂在上面!
他上吊了!
朱祁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股寒意直接就在他的心中升了上來。
他并不是不怕死人!
他怕的是就在那侯治尸體下方放著的飛魚服!他怕的是飛魚服上印著的大印!那是傳國玉璽印下的痕跡!
侯治不是自盡,他是被錦衣衛(wèi)處死的!這是警告!
這是朱祁鐮的第二次警告!
第一次是太廟前的鎮(zhèn)國劍!
這第二次便是他在太后府安插多年的內(nèi)官他這次計劃中最重要的幫手,被處死了!..
朱祁鈺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切。
滴滴冷汗直接從他的額頭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