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垂頭喪氣地出了國師府,站在馬車前,一點(diǎn)都不想上去。她跟了皇后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這位主子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她連宋迎姑姑都狠得下心杖責(zé),更別說她了,只怕她這一次回宮,必是在劫難逃。
“姐姐不上車嗎?”駕車的小太監(jiān)見她久久不曾上前,不由跳下車來問了一句。
姚黃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道,“好不容易出府一趟,我想在外面走走,這樣,你將馬車趕去宮門口,到時候我們在宮門口會合,可好?”
“這樣也行,那姐姐一個人在外面行走可要小心些!毙√O(jiān)叮囑了一句。
姚黃點(diǎn)點(diǎn)頭,“我曉得的,你先去吧!
“那我就先去宮門口等著姐姐了!毙√O(jiān)又交代了一聲,才離開。
姚黃看著馬車噠噠跑遠(yuǎn),神思不屬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一個時辰后,她才江府外停了下來。
“姚黃姑娘?”江府的侍衛(wèi)認(rèn)識她,看到她出現(xiàn)在門口,忙上前打了個招呼,“您是奉皇后之命來看老夫人的?”
姚黃看著侍衛(wèi)殷勤的模樣,遲疑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
“您請進(jìn)!”侍衛(wèi)笑著擺了個請的姿勢,姚黃朝里走去,跟著小廝徑直去了江老夫人的院里。
江老夫人得知姚黃求見的時候,正靠在羅漢床上打盹,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吩咐江嬤嬤,“讓她進(jìn)來罷。”
“是,老夫人,”江嬤嬤答應(yīng)了一聲,朝身邊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會意,立刻朝外退去。
沒多久,姚黃被領(lǐng)了進(jìn)來。
“奴婢見過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壽安康,永保太平!彼ヅ糠诘厣希蚶戏蛉诵卸Y。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含笑道,“姑娘不必多禮,起來吧!
姚黃聞言,卻沒有站起來,而是抬起頭來,百般為難的看著老夫人,道,“求老夫人救奴婢一命!現(xiàn)在,只有您能救奴婢了!
“姑娘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微微的變了臉色,問道。
姚黃紅著眼眶將宮里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重點(diǎn)提了宋迎被打的事。
老夫人聽完,臉色更差了,她攥緊了手中的佛珠,詫異道,“你說,宋迎被打了三十大板?”
姚黃可憐巴巴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老夫人的話,正是,眼下只有您能救奴婢和宋迎姑姑了,要是連您都不管我們,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了!闭f罷,她又鄭重地向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沉吟許久后,道,“皇后這次做的確實(shí)有些不對,這樣吧,稍后我隨你進(jìn)宮一趟勸勸她!
“奴婢多謝老夫人!”姚黃一聽老夫人肯開恩,忙磕頭拜謝。
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進(jìn)宮這件事,并不是她的護(hù)身符,而是她的催命符。
坤寧宮中,老夫人在的時候,皇后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但老夫人前腳剛走,她后腳就變了臉色,盯著她,不怒自威道,“姚黃,你可是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姚黃沒想到老夫人都出面了,皇后還會對她發(fā)難,一下子愣在原地,“娘娘……”她囁嚅著,看著皇后冰冷沒有一絲人氣的眸子不知該作何回答。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皇后瞇了瞇眼睛,“下去吧。”
“娘娘——”姚黃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她張口叫了一聲,試圖解釋一二。
可皇后卻不給她開口的機(jī)會,直接擺手道,“不必多說了,下去!”
“是,娘娘!币S握緊了攏在寬袖下的手,膽戰(zhàn)心驚地朝外退去。
“娘娘,姚黃看來是不能留了,”她走后,原本沉默不語,毫無存在感的芍藥悄無聲息地上前,沖著皇后說道。
皇后一臉冷漠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吃里扒外的東西留著也沒什么用,你找個時機(jī),將她料理了吧。”
“是,娘娘!鄙炙幋饝(yīng)了一聲。
隔日,姚黃的尸體就從太液池中被撈了起來。
國師府,陸念錦得知了這個消息,她放下手中狼毫筆,朝蕭詢看去,“太子覺得,姚黃的事是個意外嗎?”
蕭詢面色微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她決定做無間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有身首異處的心理準(zhǔn)備!
“太子這么說也有道理,”陸念錦嘆了口氣。
兩人正說著話,蔡浥忽然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何事?”蕭詢看向一臉正色的蔡浥,問道。
蔡浥拱手稟報,“太子,四皇子方才帶人去了凌云寺,下山的路上十分悲傷,墨九覺得不太對勁,就去凌云寺打探了一番。景妃她已經(jīng)被皇上賜死了,現(xiàn)在的景妃是她身邊的阿槐姑姑。”
“被賜死了?”蕭詢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絲興味,沒想到他父皇的動作倒是快得很。
他原以為,至少要在湖陽出嫁后,他才會對景妃動手,如今看來,倒是他錯估了。
“是,”蔡浥恭敬的應(yīng)了一句。
蕭詢抬起頭,沖他擺了擺手,“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蔡浥無聲的退了下去。
陸念錦擰了擰眉,道,“死得如此干凈利落,倒是便宜她了!”
“不然呢,你還想將蕭澤送下去陪她,或是將她從棺材里挖出來鞭尸?”
“那又如何?”陸念錦一抬下巴,坦坦蕩蕩道,“她敢傷了太子和極兒,這些都是輕的。”
“傻子,”蕭詢抬起手,在她鼻頭上輕輕的碰了碰,“死去元知萬事空,她已經(jīng)死了,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會知曉。與其困于仇恨,倒不如用心過好自己的日子!
“太子就知道‘死去元知萬事空’,什么事都不記?”陸念錦不贊成的反問他,“若真是如此,那孟清庭此人又該如何解釋?”
蕭詢:“……”好吧,他竟無言以對。
“行了,不說這些了,”陸念錦也瞧出蕭詢的尷尬,她別過頭去,淡淡轉(zhuǎn)移了話題,“太子這幾日身體養(yǎng)的還算不錯,下個月就開始解毒罷!
“隨你安排。”
陸念錦嗯了一聲,頓頓,又說,“不過,解毒的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而且不能用麻沸散,只能硬扛著。”
“本宮挺得過去的,”蕭詢握住她的手,緊緊攥著,低聲道,“為了你和極兒,還有宵兒!
“宵兒?”陸念錦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太子給我腹中孩子取的名字嗎?是哪個宵,元宵的宵,還是肖似的肖?”
“元宵的宵。”蕭詢看著她的眼睛,道,“不管男孩還是女孩,都叫這個名字!
“哦,”陸念錦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太子的!
蕭詢笑了笑,抬起手往她小腹摸去,感受著她腹間的溫暖,他的心里又是酸軟,又是悲傷。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長大。
陸念錦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唇角微揚(yáng),笑的溫和。
另一邊,四皇子府。
蕭澤回到書房,就將自己關(guān)了起來,到晚上都沒有出來。
管家覺得不對勁,但是又找不到商量的人,思量許久后,只好將最近頗得主子寵愛的宋玉娘叫了過來,請她幫忙去勸勸蕭澤。
宋玉娘聽了管家的話,原本是不想去的,但轉(zhuǎn)念想到跟陸念錦的約定,又改變了注意,推開書房門走了進(jìn)去。
“四郎?”她放緩聲音,輕輕的叫著。
書房中卻沒有人應(yīng)答,宋玉娘不太喜歡黑暗,她想了想,正要用火折子將書房里的蠟燭全部點(diǎn)上,這時,屏風(fēng)后面突然傳來一道細(xì)弱的聲音,“別點(diǎn)燈!”
“四郎?”宋玉娘狐疑地叫了一聲,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借著月光,一步一步的朝蕭澤走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道,“四郎,你怎么躲在這里?可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蕭澤一個人在暗處躲了許久,心中原本已經(jīng)有幾分平靜,但現(xiàn)在被宋玉娘這么一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滿心的委屈和痛苦突然又死灰復(fù)燃,眼淚從他眼中流了出來,他張開雙臂,用力的將宋玉娘攬進(jìn)懷中,帶著哭腔道,“玉兒,我母妃……她死了!
“四郎,你說什么?”宋玉娘聽到這句,不由得變了臉色,她用力的地抱著他,輕聲反問道,“景妃娘娘不是去了凌云寺為湖陽公主大婚祈福,怎么可能……死了呢!”
“是真的,”蕭澤將宋玉娘抱得更緊,鼻涕眼淚全蹭在她的衣衫上,悲痛欲絕道,“母妃她做了一些錯事,父皇讓她去凌云寺祈福其實(shí)只是一個幌子,事實(shí)上,她一到凌云寺就被賜死了,現(xiàn)在的景妃根本不是母妃,而是母妃身邊的一個宮女假扮的!
宋玉娘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四郎節(jié)哀!皇上雖然無情,娘娘也不在你的身邊了,可是你還有我,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的!
“玉兒,你真好。”蕭澤哽咽著說道,“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四郎你!彼斡衲飸(yīng)和著,眼中卻有冷笑一閃而過。
蕭澤趴在她懷里,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宋玉娘陪著他,直到后半夜,蕭澤才醒過來。
“母妃……”蕭澤有些迷糊,書房中又沒有光亮,他只看到一個女子的輪廓,就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四郎,是我,”宋玉娘打斷了他,貼著他的耳畔,道,“我會陪著你,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的。”
“你……先出去吧!绷季煤螅挐砷_口,語氣卻是難以言說的復(fù)雜。清醒過來的他并不需要女人的陪伴,他現(xiàn)在只想報仇。
“四郎?”宋玉娘意外地叫了一聲,她根本沒有想到,蕭澤一覺睡醒來,竟然會變了一個模樣。
“本宮說了,你出去!”蕭澤不耐煩,扶著額頭呵斥道。
宋玉娘不敢觸他的霉頭,只好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那妾身就先退下了,四郎若是有需要,只需回過頭,妾身會一直在四郎你身后,永遠(yuǎn)等著你的!
“知道了,你走吧!”蕭澤冷聲道。
宋玉年底一步三回頭地退了下去。
蕭澤在她離開后,站起身來,雙手相擊,用力地拍了三下。
下一刻,兩個黑衣人就從外面閃了進(jìn)來,這是景妃曾經(jīng)安排到他身邊的暗衛(wèi)。
“不知四皇子有何吩咐?”暗衛(wèi)在他腳邊跪了下來,沉聲問道。
蕭澤嘴角噙著一絲狠意,道,“你們兩個,隨本宮走一趟國師府,本宮要讓蕭詢和陸念錦血債血償!”
“是,四皇子!”暗衛(wèi)習(xí)慣了聽從主子的號令,他們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下來。
一刻鐘后,三道黑色的身影一齊離開了四皇子府,直往國師府的方向而去。
國師府中,今夜異常的安靜。
直到三個黑衣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入洛神苑。
黑暗中,蕭澤看著洛神苑庭院中的藥材苗圃冷笑,“國師府的死士也不過如此!”
“走!”他沖著兩個暗衛(wèi)短促地吩咐了一聲,下一刻,三個人就往廊下摸去。
誰知,剛通過藥材苗圃,到了廊下,他們就手捂胸口,胸悶氣短的厲害。
“四皇子,那苗圃似乎有問題!”暗衛(wèi)之一緊緊的捂著胸口,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一點(diǎn)蕭澤也感受到了,縱然不甘心,但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只能下令道,“撤!”
“是,四皇子!”兩個暗衛(wèi)答應(yīng)了一聲,拔腿就要離開。
而就在他們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洛神苑寢房突然亮起一盞燈火來,接著,四五名死士從暗處邁了出來,不過三五招就將蕭澤三人壓在了地上。
此時,蕭詢也披著一件單衣從寢房中走了出來。
他在廊下的太師椅上坐下,翹起腿,冷冷地看著已經(jīng)被扯下面紗的蕭澤,道,“四弟真是好興致,這么晚了,竟然還來探望本宮。”
蕭澤被迫跪在地上,他狠狠地瞪著蕭詢,眼中全是憤怒和怨恨,用力一扯唇,道,“太子不必與我說這些廢話,既然落在了你手上,你要?dú)⒁獎,我只悉聽尊便!?br>“哦?四弟覺得本宮會殺了你?”蕭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反問。
蕭澤死死咬著下唇,“不然你還會放虎歸山么?”
“虎,你不是!笔捲償[了擺手,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說道,語氣清淡又縹緲。
蕭澤被他這副態(tài)度刺激道,他拼命地掙扎著,還想再跟蕭詢過招,可國師府的死士卻不允許他妄動,反而將他壓的更死。
“蕭詢,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日我要?dú)⒘四,為我母妃報仇!”動不了手,他只能嘶吼著大喊,黑幽幽的眼中光火大盛?br>“掌嘴!”蕭詢聽他大喊大叫,不悅地皺了皺眉,吩咐青一。
青一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無非是怕吵到太子妃歇息,當(dāng)即帶著內(nèi)力的一巴掌就朝蕭澤甩去。
蕭澤被打落了一顆牙齒,整張臉都高高地腫了起來。
他說不出話來,只能嗬嗬地叫著。
“將他送回去吧!”冷眼看著他死狗一般的模樣,蕭詢也懶得跟他再計(jì)較下去,吩咐了一聲,便轉(zhuǎn)身朝內(nèi)室走去。
青一沒有多問那兩個死士該怎么處置,他一刀過去,那兩個死士就被封喉。
蕭澤看著這一幕,冷汗自背后騰騰而起,看向青一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四皇子請!”青一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拖著他朝外走去……
寢房中,拜蕭澤的那一聲喊,陸念錦到底還是被吵醒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向蕭詢問道,“太子,外面怎么回事?”
“沒事。”蕭詢搖了搖頭,在床邊坐下,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安撫。
“可我好像聽見四皇子的聲音了,”陸念錦不信他,自顧自地猜測道,“莫非是蕭澤替景妃報仇來了!
“不是!笔捲?nèi)允菧厝崛缢目粗,一本正?jīng)道,“你聽錯了!”
“可那明明就是蕭澤的聲音……”
“嗯?”蕭詢打斷了她,“你的意思是,你對蕭澤很了解,半夢半醒中隨便聽聽,都能聽出他的聲音?”
“太子,這是吃醋了嗎?”陸念錦停滯了一下,狐疑的問道。到底還是被他帶偏了方向。
蕭詢身子前傾,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靠近她,“是又如何?”
“我跟他不熟的,”陸念錦解釋,“真的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我也從未喜歡過他!”
“那你為何能聽出他的聲音?”
“我、我耳朵好!”
“是嗎?”蕭詢悶悶的笑了笑,“讓本宮嘗嘗?”
“太子這是……”她一句話還沒說話,他就輕輕的咬住了她的耳垂。
陸念錦紅了臉,寢房中的溫度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升高,一時間,她哪里還有心思想別的,耳邊所有的聲音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
一夜好眠。
次日,陸念錦醒來時,蕭詢已經(jīng)不在。
想到昨夜的事,她臉上又是一紅,過了會兒,跳下床去,在寢房中低低的叫著,“太子?太子?”
可屋里卻沒有人回應(yīng)她,陸念錦不由慌了起來,她穿著單薄的寢衣就要朝外走,結(jié)果剛走了兩步,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衣服都不穿,你要去哪里?”
陸念錦回過頭去,抓著她的人正是蕭詢。
“太子?”她疑惑的叫了一聲,問道,“你一直都在寢房里嗎?那我叫你你怎么不答應(yīng)?”
“是沒聽見!笔捲兘忉專氨緦m剛才在凈房里。”
陸念錦聽他這般說,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道,“也沒什么事,我先去穿衣服了。”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蕭詢卻在她走時,再次扯住了她的胳膊,道,“你先別走,本宮有一件事要問你!
“什么?”陸念錦微微的挑了挑眉。
蕭詢看著她的眼睛,兩手慢慢抬起,按著她的肩膀道,“你能否給本宮一句準(zhǔn)話,本宮到底還能活多久。不要欺騙本宮!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低沉又認(rèn)真。
陸念錦聽他這般說著,恍惚明白了什么,不禁氣笑了,“合著我之前跟太子說的話,太子一句都沒有信過我?”
“……信了的,”蕭詢凝視著她的眼睛,傷情道,“那句,本宮八年后會死!
陸念錦:“……”
她看著他,忍不住用力,掐著他腰間的軟肉狠狠的擰了一把,道,“那當(dāng)時,你問我霍驍如何,也是因?yàn)槟阒雷约簳溃韵胛以诎四旰蟾募藿o霍驍?”
蕭詢被她猜中了心思,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別開目光,嘴硬道,“沒有!”
“才怪!”陸念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道,“還有,上次你跟小九說會去看東平長公主,也是為跟長公主搞好關(guān)系,屆時好讓她看在你的面子上向著我和極兒,還有宵兒?”
“不是!”蕭詢反駁。
頓頓,他又欲蓋彌彰的補(bǔ)了句,“本宮從不想讓你嫁給旁人,這一輩子你只能嫁給本宮。本宮也只會娶你一個,要你一個!”
“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信你嗎?”陸念錦呵呵一笑。
過了片刻,又迎著他濡濕的眼睛,道,“再者,我若是真想改嫁,也不一定非要等到你死,你活著,我想改嫁,照樣不耽擱!”
“你!”蕭詢被她的話氣壞了,他一個字都不想聽她說下去,更不想看她晶亮又帶著嘲諷的眼睛,索性將她拉入懷中,直接以吻封緘。
陸念錦被他緊緊的抱著,想要掙扎,卻怎么也睜著不開。
她顧及他的身子,又不敢用銀針扎他,只能勉強(qiáng)承接著他情緒的爆發(fā),和滿腔的深情。
直到很久后,他才放開了她。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
“那日,孟清庭到底跟你說過什么?”許久后,蕭詢?nèi)滩蛔∮謫柍鲞@個問題,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陸念錦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還是不想回答他。她轉(zhuǎn)過身子,別開臉,道,“太子總是追問這個問題做什么?”
“你若是將以后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來日再發(fā)生什么事情時,還會覺得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