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陸念錦看向蕓姝。蕓姝福身道,“奴婢出去看看!闭f著,她轉(zhuǎn)身就朝外走去。
須臾,她慌慌張張的又從外面跑了進來,喘著氣,白著臉道,“太子妃,不好了,太子他……他毒發(fā)了!”
“你說什么?!”陸念錦直接從坐榻上站了起來,焦急道,“太子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毒發(fā)?”
蕓姝嘴唇哆嗦著,還未來得及開口,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福公公帶著七八個小太監(jiān)走了進來,他托著拂塵微微的彎了下腰,臉色同樣蒼白,朝陸念錦道,“太子在宮里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眼下正命懸一線,請?zhí)渝S老奴進宮一趟!
“蕓姝,去準(zhǔn)備藥箱!”陸念錦吩咐了蕓姝一句,隨后才繼續(xù)問起福公公,“宮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太子又是吃了什么?”
福公公一面陪著陸念錦朝外走,一面道,“為今只查出來太子是在用過一碟山藥糕后中了毒,但太醫(yī)檢查過后,確認(rèn)那山藥糕又是無毒的……”
“那就是說還不知道太子體內(nèi)的毒素是被什么牽引出來的了?”
福公公尷尬的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庭院時,蕓姜和蕓姝也拿了醫(yī)箱過來。
一行人正要離開,誰知這時,一個身穿粉紅色紗裙的小婢女沖撞進了洛神苑,跌跌撞撞的跑上前來,跪下哭喊道,“太子妃,求您救救浣溪姐姐!”
“浣溪怎么了?”陸念錦停下步子詢問。
小婢女帶著哭腔道,“回太子妃的話,是這樣的,今日浣溪姐姐感覺胎像不錯,外面天氣也好的很,就想去園子里走走,誰知剛出寢房,就撞到了和陳管事抱在一起的紅芍。當(dāng)時,浣溪姐姐的情況就不太好了,陳管事請來的大夫也不管用……奴婢怕浣溪姐姐出事,只能來求見您。求您救救浣溪姐姐!”
陸念錦認(rèn)識這婢女,她叫花韻,是上次陳伏露餡后,蕓姜安排給浣溪的新婢女。
“我現(xiàn)在就跟你過去!”她說著,便要上前扶花韻。
這時,福公公卻攔住了她,皺著眉道,“太子妃,太子還在宮里等著您,我們還是先進宮罷!”
“公公!”陸念錦聽到福公公的話,回過頭朝他看去,眼底帶著彷徨和揪痛,用力的抿了抿唇,道,“太子那里還等得及,浣溪我怕她等不及!
“可浣溪不過是一個小婢女!”福公公對著陸念錦時,一向都是溫和而尊重的,但此刻,他卻變了臉色,眼神幽黑如墨,眉頭皺得緊緊的。
“便是婢女,也是兩條人命!”陸念錦沉聲道,說完,拔腿就要走。
可蕓姜和蕓姝卻不約而同站在了福公公那邊,兩人一左一右握住了她的胳膊,道“太子妃,您還是聽公公的吧,奴婢知道浣溪對您來說是很重要,可太子更重要!”
“連你們都不聽我的話?”陸念錦冷冷的看著兩人反問。
蕓姜和蕓姝臉上都浮起一抹愧疚來,但是卻沒有放開手。
陸念錦深深的吸了口氣,“太子的身子我比誰都了解,他的體內(nèi)已經(jīng)有五六種毒,就算再加上一兩種,也能撐上個十天半個月?射较业踩ネ硪徊,她真的會一尸兩命的!你們兩個若是真將我當(dāng)主子,不想讓我恨你們,就放開我!”
蕓姜和蕓姝聞言,沉默起來。
陸念錦掙扎了下,又瞪了兩人一眼,“放心,我不會拿極兒父王的性命開玩笑的!”
“……”兩個婢女聽到這句,才慢慢松手,放開了她。
蕓姜更果斷一些,看著她道,“姑娘,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們就快走吧!
陸念錦點了點頭。
福公公倒是還想再攔,但陸念錦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拔腿就出了洛神苑。
國師府后面的小院。
陸念錦帶人匆匆趕到,還沒進寢房,就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
而陳伏正黑著臉,在寢房門口不停的走來走去。
看到陸念錦過來,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惶恐,直接跪了下去,低著頭道,“太子妃,是奴才的錯,求您救救浣溪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陸念錦在他面前停都沒停,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朝寢房走去。
寢房中,女醫(yī)正在給浣溪喂藥。
陸念錦直接走了過去,問,“她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女醫(yī)見是太子妃,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緊張來,一面繼續(xù)喂藥,一面道,“浣溪姑娘的身子原本就弱,要是不懷胎的話,可能還有三五年好活,但是她偏偏不要命的懷了身孕,又遭遇了難產(chǎn),眼下,她生機潰散的太快了,大人是不可能保住了,至于她腹中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個多月,若是……若是強行取出,好生調(diào)養(yǎng),說不定還能保得住一條命!”
陸念錦聽女醫(yī)說完,深吸了口氣,,垂眸道,“你且起來,讓我來罷!”
女醫(yī)聞言,當(dāng)即站了起來,將藥碗交給陸念錦。
陸念錦接過藥碗,聞了一下,卻沒有接著喂給浣溪,而是放在一邊。這藥,就算喝了也是沒用的。
她徑直從袖中取出三根金針,分別扎在了浣溪身上的三處大穴。
下好針后,沒多久,浣溪就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她許是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時日無多,叫了一聲“姑娘”,便握著陸念錦的手哭了起來,“求姑娘一定要救救這個孩子。”
“嗯,”陸念錦看著她的眼睛,強忍酸楚,言簡意賅的應(yīng)了一聲,跟著,又問,“給孩子取名字了嗎?”
浣溪眼波流轉(zhuǎn)了片刻,道,“取了,叫喜樂。不管男孩女孩都叫這個名字……還有,等她出生后,就讓她跟著太子妃一起姓陸罷!
陸念錦明白她的意思,她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將方才醫(yī)女說的話,低聲與她說了一遍。
“你可愿意?”最后,她輕聲問道。
浣溪苦笑了一聲,“愿意。”
陸念錦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問,“你可還有別的交代?”
浣溪聞言,吃力的抬起頭朝外面看了看,最后氣若游絲道,“沒有。”
陸念錦沒再言語,等浣溪支撐不住,再次暈過去時,她便吩咐蕓姜和蕓姝準(zhǔn)備起來……
兩刻鐘后。
寢房外的血腥味更加濃重,伴隨著血腥味擴散的,還有一聲嬌弱的嬰兒啼哭。
聽到這聲啼哭,跪在地上的陳伏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掀開簾子就進了寢房,快步走向抱著孩子的醫(yī)女,問道,“孩子生了,是男還是女?”
陸念錦聽到陳伏的聲音,她用力一扯床上的被褥,將浣溪整個人都掩蓋住,然后朝蕓姝看去,“將陳伏帶出去,關(guān)進地牢!”
“是,姑娘!”蕓姝答應(yīng)了一聲,也不管陳伏臉上的表情多么的錯愕,一把鉗制住他,就將他拖了出去。
寢房里,陸念錦朝醫(yī)女看去,“喜樂就交給你照顧了,務(wù)必好生待她,等我回來!”浣溪拼死生下的是個女兒,除了天生六指,旁的暫時還看不出來不妥。
醫(yī)女得了陸念錦的交代,抱著孩子福身道,“民女記下了,太子妃放心,民女一定會好好照顧喜樂姑娘的!
“多謝!”陸念錦道了聲謝,又給小喜樂把了下脈,確定她暫時不會有問題,才帶著已經(jīng)收拾好藥箱的蕓姜離開。
兩人趕到門口的時候,看見福公公的馬車還沒有走。
與此同時,福公公聽到小太監(jiān)稟報,也得知了陸念錦追出來的消息。
他連忙下了馬車,將陸念錦請上前一輛馬車,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宮里趕去。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宮外停了下來。
福公公帶著陸念錦又換了一撥轎子,直奔宮里的千秋臺而去。
千秋臺,是距離政事堂最近的一處寢居,蕭詢毒發(fā)后,皇上為了避免政事堂的喧鬧嘈雜,人來人往,便讓太監(jiān)將他挪去了千秋臺。
陸念錦到的時候,皇上、皇后,陸貴妃、景妃、寧妃這些宮里的主位都到了。
皇后一看見她就抹起了淚,難過的質(zhì)問,“錦兒你怎么才來?”
陸念錦聞言,沒有解釋,福公公也沒有多話拆她的臺,她走上前,福身問道,“母后,太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皇上被皇后哭紅的眼圈感染到,心疼的攬住了她的肩膀,替她回道,“打從毒發(fā)后就沒有醒來過,太醫(yī)來了一波又一波,別說瞧出是中的什么毒了,就是什么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當(dāng)真是一群飯桶!”
一旁,跪了一地的太醫(yī)縮了縮身子!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臣媳先去替太子把脈!”陸念錦說著,又向皇上、皇后行了一禮,然后才朝蕭詢走去。
她在床榻邊坐了下來,仔仔細細的幫蕭詢把了一刻鐘的脈,才松開。
皇后見她松開,立刻上前問道,“錦兒,詢兒他到底如何?”
“父皇、母后稍等!”陸念錦交代了一聲,跟著,又解開了蕭詢上半身的衣衫,取出銀針,陸陸續(xù)續(xù)的在他胸口扎了幾下……
確定他中的是什么毒后,她才望向福公公道,“公公能否將太子吃過的那碟子山藥糕拿過來給我看看?”
福公公朝皇上看了過去,見皇上點頭,才親自去拿了糕點過來。
陸念錦接過后,先是掰開糕點細細的吃了幾口,隨后,又捻著碟子和筷子嘗了下,放下后,道,“太子中的是牽機之毒。”
“何為牽機?”皇上緊皺著眉,疑惑的問。
陸念錦解釋,“牽機毒,顧名思義,就是服下后能將一個人體內(nèi)所有的劇毒和舊疾全部牽引出來,再加重三分!
“竟是如此歹毒!”皇上用力的甩了下龍袍衣袖,“那這毒到底是怎么下的,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怎么會檢查不出來?”
“那是因為下毒的人實在太陰損了,他將能合成牽機毒的三種藥材汁分明下在了山藥糕、筷子、和碟子上,而這三種藥材汁都是無毒的,味道又淡,太醫(yī)們自然發(fā)覺不了!
皇上點了點頭,又橫眉目怒,“這群飯桶,太子妃無需為他們開脫……你現(xiàn)在可有救治太子的法子?”
陸念錦點點頭,又為難的搖了搖頭。
“錦兒你這是什么意思?”皇后著急的問道。
陸念錦道,“解毒的法子臣媳是知道的,只是還缺一味藥引。”
“什么藥引?”
“手足之血!
皇后瞳孔緊縮,“你的意思是,要詢兒兄弟的血?”
陸念錦點了點頭。
一旁,生育了皇子的陸貴妃和景妃卻氣的黑了臉,皇后竟然想用她們兒子的血去救蕭詢這個短命鬼!這不是挖她們的心!再說了,蕭詢他也配?
“怎么,貴妃娘娘和景妃娘娘是不愿意救太子嗎?”陸念錦將她們兩個的眼神變化看得分明,似嗔非嗔的問道。
陸貴妃和景妃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兩人一同朝皇上看去,異口同聲道,“皇上,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皇上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又朝陸念錦看去,凝重問道,“那不知要救詢兒,得要多少同胞之血?”
“一碗罷!
“兩個人加起來一碗?”
陸念錦語氣淡淡的,“可以輪著來的!
皇上:“……”
陸貴妃和景妃同時道:“輪著來?那不知要輪多久?”
陸念錦感覺到兩個女人眼里的殺氣,垂眸平靜道,“太子的毒,兩年內(nèi)肯定能解了的!”
“兩年?”陸貴妃徹底的不淡定了,她朝皇上看去,帶著哭腔道,“皇上,太子妃她這是想要德兒和澤兒的命!”
皇上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并沒有偏向陸貴妃和景妃,而是向陸念錦求證,“多久取一次血?”
“三個月吧。”陸念錦斟酌著回道。
“那也就是半年取一碗血,”皇上點了點頭,又朝陸貴妃和景妃看去,“愛妃覺得如何?”
陸貴妃和景妃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當(dāng)著皇上的面,兩人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僵硬的笑著應(yīng)道,“能為太子充當(dāng)藥引,這是德兒的福分!”
皇上嗯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們就派人將德兒和澤兒宣進宮取血罷!”
“……是,皇上!”陸貴妃和景妃答應(yīng)著,兩人一齊朝外退去。
殿內(nèi),皇上又轉(zhuǎn)向陸念錦,道,“還需要什么藥材,你把單子寫下來,讓太醫(yī)院那群飯桶去準(zhǔn)備!
角落里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他們做錯了什么,皇上竟然這么傷害他們,一刀接一刀的捅!
陸念錦假咳了一聲,道,“回父皇的話,給太子解毒的藥材我是從一年前就開始搜集的,眼下已經(jīng)全部搜集好了,也帶進宮來了!”說著,她指向了自己帶進宮里來的兩只藥箱。
皇上看到那兩只藥箱,看著陸念錦的目光一下子就柔軟和善了起來,“你對待太子,倒是真心的很!
陸念錦微微福了下身,“不過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罷了!
皇后抹了抹眼淚,啞著嗓子接道,“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你跟詢兒的感情,本宮跟你父皇都看在眼里!
陸念錦聽皇后這般說著,不知道想起什么,面龐微微的紅了一紅。
她在蕭詢的床邊等了一個時辰多的功夫,陸貴妃和景妃才帶著蕭德和蕭澤姍姍來遲。
“臣妾(兒臣)見過皇上(父皇)!給皇上(父皇)請安!”四人站了一排,恭敬的向皇上行禮。
皇上叫了聲免禮,朝蕭德和蕭澤胳膊上的白紗看去,問道,“德兒、澤兒,你們這是?”
蕭澤看了蕭德一眼,蕭德拱手上前道,“回父皇的話,兒臣和四弟怕耽擱了太子妃為太子解毒,特意在車上就將血放了出來……”說著,他白著臉輕咳了一聲。
下一刻,德莊便端著一只托盤走了進來,托盤里正是滿滿兩碗殷紅的鮮血。
“太子妃!”德莊走到陸念錦的面前,將血交給她,低聲問道,“這些可夠嗎?”
陸念錦將兩碗血各挑了一滴落入她提前準(zhǔn)備好的蕭詢的毒血中,三滴血卻沒有匯聚在一起。
她眼底勾起一抹諷刺,一轉(zhuǎn)頭朝陸貴妃和景妃看去,“貴妃娘娘,景妃娘娘,二位確定三弟和四弟是父皇的孩子嗎?”
“太子妃這是什么意思?”陸貴妃和景妃都變了臉色,同時問道。
陸念錦,“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皇上離得近,他看出了陸念錦的意思,冷笑一聲,瞪向陸貴妃和景妃,氣的牙齒哆嗦道,“你們說罷!這血不相容,到底是你們做了假,還是蕭德和蕭澤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
陸貴妃和景妃一聽這話,兩人哪里還敢狡辯,當(dāng)即神色慌張的跪了下去,道,“皇上明鑒,德兒和澤兒真的是龍種,臣妾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于您的!”
“那就是說,這兩碗血是作假得了?”
陸貴妃和景妃不語,皇上向福公公使了個眼色,“去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胳膊上是不是真的有傷口!”
“是,皇上!”福公公答應(yīng)了一聲,就要朝蕭德和蕭澤走去。
蕭德和蕭澤一看露餡,哪里還敢站在那里自取其辱,忙跪倒在地上道,“父皇,兒臣知罪了!兒臣承認(rèn),那兩碗血的確不是兒臣跟四弟的,是……是府上小太監(jiān)的!”
“你們……你們……”皇上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索性走過去,一腳踹在了兩人胸口,蕭德和蕭澤不敢躲,兩人一前一后背踹得倒退了三步,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跪趴在那里。
“你們真是無情無義,冷血!”皇上怒聲斥罵。
罵完后,又陰沉著臉緩了片刻,才吩咐福公公,“福泉,你親自去幫這兩個孽種取血!”
“是,皇上!”福公公答應(yīng)了一聲,讓小太監(jiān)取了匕首和瓷碗,然后朝蕭德和蕭澤走了過去。
當(dāng)著皇上的面,兩人再不敢作假,甚至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福公公下刀也利落,很快就將兩碗血取好。
取完血,他先交代了一聲梁醫(yī)正替兩人止血,然后才端起托盤,走向陸念錦。
陸念錦接過托盤,客氣的道了句,“有勞三弟、四弟,福公公!”
“太子妃客氣!”福公公淡聲說著,又退回到了皇上的身邊。
“……”蕭德和蕭澤正心虛著,抿著嘴沒敢說話。
皇上看著這兩個小崽子,只覺得煩人的厲害,他遷怒的瞪了陸貴妃和景妃一眼,擺手道,“將這兩個孽種帶回去罷,好好的教導(dǎo)!要是再有下去,就去國子監(jiān)再修習(xí)上幾年。”
陸貴妃和景妃臉上一個比一個掛不住,答應(yīng)了一聲,趕忙帶著各自的兒子離開了。
漪瀾殿。
蕭德一面喝著驢膠湯補血,一面沉著臉沖陸貴妃道,“母妃就不該聽景妃的餿主意!現(xiàn)在好了,伸頭縮脖都是一刀,還累了父皇大怒!”
陸貴妃嘆了口氣,“母妃也是心疼你!
蕭德嘆了口氣,沒再言語。
過了片刻,陸貴妃握著他的胳膊又道,“不過該跟景妃那個賤人算的賬還是要算的!下次,該你放的血就讓蕭澤來放!”
蕭德聽了這話,眼底一亮,“是啊,小筒子他們代替不了我的血,但蕭澤可以啊!下次就讓他放!”
陸貴妃嗯了一聲,寵溺的看著兒子,“多喝點,等會兒母妃再讓人給你做一桌補血的好菜,我兒千萬不要虧待了自己的身子。”
“是,母妃,兒臣都省的的!痹捖,他放下手中的空碗,又問,“湖陽呢,怎么不見妹妹過來?”
說起湖陽公主,陸貴妃心頭又是一陣不快活,她扶了扶潔白的額頭,道,“陽兒她額頭上的疤痕遲遲去不了,這些日子,她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玉湖殿不肯出來!
“那等下兒臣去看看她!
陸貴妃點了點頭,“也好,你們兄妹打小關(guān)系就好,你說的話她說不準(zhǔn)還能聽上幾句!
蕭德笑了笑,“不過女孩子留疤總是不好的。我聽底下人說,太子妃能調(diào)制出比白玉玲瓏膏還好的祛疤膏,母妃就沒想過辦法?”
陸貴妃聽兒子這么說,幽幽嘆了口氣,“本宮與陸念錦那個小賤人雖然有姑侄的名分,但感情素來是不好的,更別說湖陽還欺負過她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