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親自將她扶下馬車,又引著她換了轎子……再停下時(shí),已經(jīng)到了崇安門。
“太子妃請下轎!鞭I子落地后,福公公綿長的聲音響了起來,旋即,轎簾被掀了開來。
陸念錦扶著秦嬤嬤的手一出來,就看到不遠(yuǎn)處迎面而立的頎長身影,正是無羨公子,不,他已經(jīng)不是無羨公子,而是云朝的皇太子蕭詢了。
見她出來,他掠動杏黃色的衣擺,朝她走來,試圖握住她的手,但陸念錦眸光一垂,卻避開了她,她白凈修長的手交疊在小腹間,肅容行了一禮,“妾身見過太子,太子萬安。”
她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蕭詢哪里看不出她還在氣他,心里嘆了口氣,只能克制住想要親近她的動作,沉聲道,“父皇和母后在坤寧宮等著,我們即刻過去吧!
“是,太子!”陸念錦端莊卻冷漠的說道。
蕭詢在前帶路,兩人始終差著一步往坤寧宮里而去。
再次踏入坤寧宮,陸念錦覺得這座宮殿熟悉而又陌生,她跟在蕭詢的身后,朝里走去,到正殿后,她終于知道哪里陌生了,是坤寧宮里的氣氛。
從前,坤寧宮是最靜謐,壓抑的宮殿,但是如今每一個(gè)角落里,每一個(gè)人都蘊(yùn)著勃勃的生機(jī)。
“兒子(兒媳)給父皇、母后請安,父皇、母后萬福金安!”兩人一齊向皇上皇后行禮。
皇上和皇后和藹的叫起。
兩人許是終于認(rèn)得嫡長子,歡喜壞了,竟不約而同的都穿了紅色的吉服,看起來極為喜慶耀眼。
非但如此,陸念錦細(xì)看過去,發(fā)現(xiàn)皇后還化了妝,是極嫵媚又不乏凌厲的桃花妝。
“錦兒倒是許久不曾進(jìn)宮了,”皇后讓人賜座后,握住陸念錦的手,溫柔疼愛的說道,“可是因?yàn)樵贡緦m沒有早些與你說出詢兒的身份?”
陸念錦心里有幾分責(zé)怪的意思,但表面上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來,她溫婉柔順的沖皇后笑了笑,道,“母后多慮了,太子能平安歸來,我不知道有多歡喜,又怎么會責(zé)怪母后!
“好孩子,你不怪罪母后就好!被屎笮σ飧盍藥追郑桓彼闪艘豢跉獾臉幼。
陸念錦依舊含笑,卻不再言語。
始終關(guān)注著她的蕭詢,呷了口茶,在心里哼了一聲:小騙子!
皇上打量到蕭詢的目光,開懷的笑了笑,“詢兒和錦兒的感情這么好,倒是不枉費(fèi)朕當(dāng)初拼著讓老四不喜,也為你們賜婚!”
說著,他又將無羨公子當(dāng)初讓人下山送信,請他搭救陸念錦的事提了一遍,順勢打趣蕭詢道,“當(dāng)初朕就看出,你對錦兒情根深種了,如今再看,果然如朕猜的一般。”
坐在皇后下首的陸念錦聽皇上這么說,心里驚訝了一下,當(dāng)初還有這么一樁事?
她朝蕭詢看去,怎么也沒想到當(dāng)日的那道賜婚圣旨竟然是這么來的。
她更沒有想到,嘴上想置她于死地的無羨公子背后竟然會救她。
這么算下來,她倒是欠了他一命。
這廂,陸念錦正走神著,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哭嚎聲。
陸念錦被那道聲音攪得回過神來,與此同時(shí),皇后鳳眉微擰著朝宋迎姑姑道,“讓人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哭嚎。”
“是,娘娘!”宋迎領(lǐng)命而去。
坤寧宮正殿因?yàn)橥蝗粋鱽淼穆曇舳溉黄届o下來。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后,宋迎回來,福了下身,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稟告道,“回皇上、娘娘的話,外面嚎叫的是寧貴人的宮女綠蕪,寧貴人在御花園里和欣貴人拌了幾句嘴,欣貴人一怒之下,用力寧貴人推了一把,誰也不知道,寧貴人竟然懷了龍?zhí),底下人叫了太醫(yī)過來診治,但太醫(yī)無能為力,寧貴人不知從哪聽說太子妃頗擅婦科千金,被譽(yù)為神醫(yī),能起死回生,便讓綠蕪來坤寧宮求皇上和娘娘開恩,允太子妃過去為其診治……”
宋迎說完,除了皇上臉上有幾分喜悅,皇后和蕭詢臉色都不好看。
皇后氣的是寧貴人膽大,竟然敢在她認(rèn)回太子的私宴上鬧幺蛾子,蕭詢氣的則是,寧貴人不過宮女出身,現(xiàn)在也敢頤指氣使他的太子妃!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出來,而是沉著臉朝皇上看去。
皇上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聽到后宮傳來好消息了,他是真的喜悅,畢竟能讓嬪妃懷孕,這就證明他還年輕。
“太子妃以為如何?”他壓抑著自己的心情,看向陸念錦問道。
陸念錦聽他詢問,就知道皇上是想讓她救人的。
可皇后那邊……
陸念錦無聲的嘆了口氣,又抬起頭朝皇后看去。
皇后也是從做人媳婦過來的,如何看不出陸念錦的兩難,她緊緊的握著扶手,強(qiáng)擠出一絲笑道,“寧貴人腹中懷的也是你與詢兒的兄弟,你若能救,自然要拼盡全力的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是,母后!标懩铄\起身答應(yīng)。
又朝皇上行了一禮,然后才往外走去。
“宋迎,你跟著太子妃一起去。”皇后在陸念錦轉(zhuǎn)身后,稍頓片刻,又看向宋迎姑姑說道。
宋迎姑姑道了聲是,轉(zhuǎn)過身快步朝外走去。
因?yàn)橐热,陸念錦的腳程很快,等宋迎姑姑追上人,陸念錦已經(jīng)跟著綠蕪出了坤寧宮。
綠蕪小跑著跟上陸念錦,帶著哭腔將寧貴人現(xiàn)在的狀況又說了一遍。
陸念錦一面思量著,一面繼續(xù)加快腳步。
一刻鐘后,她終于趕到御花園,御花園里的奴才也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竟然也找了紅帳子,將寧貴人圍在了里面。
看到陸念錦過來,他們一面行禮,一面將紅帳子掀開一邊來,讓她入內(nèi)。
陸念錦進(jìn)得紅帳,只見寧貴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她臉色煞白,屁股下血流了一灘,看著就不是很好。
“奴婢求太子妃,您一定要救救我們貴人!”抱著寧貴人的宮女看見她蹲下,立刻雙眼通紅的看著她哀求道,看那模樣,像是寧貴人從家里帶出來的人。
陸念錦沖她打了一個(gè)安靜的手勢,然后便為寧貴人把脈。
寧貴人的情況的確十分不好,但是不幸中的萬幸是,她摔倒后宮人并沒有強(qiáng)行將她挪回宮殿,而是就地圍在了這里,所以,她還有兩三分可救。
陸念錦這般想著,當(dāng)機(jī)立斷的從袖中取出三根她隨身攜帶的銀針,扎在寧貴人身上的三處大穴,銀針扎下去后,很快,寧貴人流血的癥狀就減輕了。
陸念錦見血能止住,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緩了片刻,她又朝扶著寧貴人的宮女看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妃的話,奴婢雙英!
陸念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吩咐她道,“你去外面拿筆墨紙硯來,我給你寫個(gè)藥方,你親自去煎藥!
“是,太子妃!奴婢這就去,”雙英答應(yīng)了一聲,便朝外走去。太子妃正好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她主子懷的可是這十幾年來宮里的第一個(gè)龍子,別人煎藥,她根本不放心,她只放心她自己。
雙英很快就取了筆墨紙硯過來,陸念錦又用最快的速度將保胎藥的藥方寫了出來,晾干后,交給雙英。
雙英拿了藥方,便跑了出去。
等紅帳中只剩下她一個(gè)人時(shí),陸念錦不動聲色的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拿出她給自己做的保胎丸,喂了一顆給昏迷的的寧貴人。
藥丸入口即化,她喂進(jìn)去后,稍微順了下寧貴人的喉嚨,寧貴人就將藥丸吞了進(jìn)去。
雙英親自抓藥煎藥,一直忙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才匆匆回來,這期間,陸念錦怕寧貴人撐不下去,又給她喂了兩顆保胎丸。
“太子妃,安胎藥煎好了!彪p英端著藥進(jìn)來,著急的朝陸念錦說道。
陸念錦避開一些,吩咐她道,“將藥喂給寧貴人!
“是,太子妃,”雙英說著,便蹲下身來,她用小勺子舀了藥往寧貴人嘴里喂去,但寧貴人正昏迷著,根本喂不下去,情急之下,她只好再次看向陸念錦,著急求救道,“太子妃,貴人不能吞咽,奴婢根本喂不下去……”
“我來吧!”陸念錦沒辦法,只好再次蹲下身,接過雙英手中溫度正合適的安胎藥,一手按摩著寧貴人的喉嚨,一手將藥倒進(jìn)寧貴人的口中。
用這個(gè)方法,寧貴人很快就喝完了一碗藥。
雙銀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嘆服的道了句,“太子妃,您真不愧是神醫(yī)!
陸念錦笑笑,“保胎藥喝下去,你家貴人應(yīng)該就沒什么大事了,不過為了保險(xiǎn)起見,最好還是等上半個(gè)時(shí)辰再用床板將她抬回宮殿。”
“多謝太子妃指點(diǎn),奴婢都記下了!”雙英一臉感激的說道。
陸念錦沒有再說什么,她轉(zhuǎn)身出了紅帳。
宋迎姑姑和之前替寧貴人看診的太醫(yī)見她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宋迎姑姑問道,“太子妃,寧貴人的胎如何了?”
“保住了,”陸念錦說道,頓頓,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補(bǔ)了一句,“如果不會再受別的傷的話!
宋迎姑姑聽她這么說,沉默了片刻才笑著道,“太子妃不愧是神醫(yī)!
“姑姑謬贊!标懩铄\淡淡的說道,話落,她又看了眼旁邊的太醫(yī),微微頷首,“以后寧貴人的胎就有勞您了!
太醫(yī)聽陸念錦這般說,如何不明白太子妃這是間接地在保他一命,當(dāng)即感激的拱手道,“是,太子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護(hù)好寧貴人這一胎。”
陸念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便帶著宋迎姑姑回了坤寧宮。
坤寧宮正殿,皇上人雖然坐在那里,但是心卻不在,他的心早就跑到了御花園寧貴人的身上,那可是他盼了十幾年才得來的龍子!
他望眼欲穿的看著。
終于,陸念錦和宋迎姑姑回來了,他等不及兩人上前行禮,便急著問道,“怎么樣,錦兒,寧貴人肚子里的龍?zhí)タ捎斜W??br>陸念錦聽皇上這么問,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她先向他和皇后行了禮,然后才平靜的開口道,“回父皇、母后的話,寧貴人的龍?zhí)ヒ呀?jīng)保住了!
“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皇上一聽保住了,就笑了起來,原本懸著的心也終于定了下來,也顧不上跟陸念錦計(jì)較她剛才的不敬。
另一邊,皇后聽了這話,心里卻是又慶幸又傷心,慶幸的是寧貴人的胎保住了,皇上會記得詢兒和太子妃的好,傷心則是因?yàn)閷m里又要多一個(gè)孩子了。
這也就意味著,十幾二十年后,詢兒又要多一個(gè)競爭對手。
以前皇上只有詢兒一個(gè)長子,詢兒能力又出眾,她并不擔(dān)心什么,可要是以后皇上的幼子也出眾呢。
哪怕詢兒是嫡出,可他到底沒有從小在皇上的跟前長大,到時(shí)皇上有了親手帶大的兒子,誰能保證他最后不會動什么私心。
歷朝歷代舍太子立幼子的例子還少嗎?
一瞬間,皇后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她甚至有點(diǎn)兒怪陸念錦保住了寧貴人的胎。
陸念錦對此卻一無所覺,她跟皇上說完寧貴人的情況,便被宮女帶著去洗漱了。
兩刻鐘后,等她再出來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皇上已經(jīng)不在了,正殿里只有皇后和蕭詢。
她抿了抿唇,在皇后的下首安靜坐下,沒有觸霉頭的去問皇上的行蹤。
倒是皇后,許是覺得大殿中安靜的厲害,看著她笑著解釋,“這后宮里好不容易有了個(gè)有喜的,你父皇心里記掛著,便先去看了!
陸念錦聽皇后這么說著,只是笑笑,卻不接話。
皇后見她無語,停頓片刻,又轉(zhuǎn)了話題,提起江溶月道,“你和溶溶也有一段時(shí)間沒見了吧?那個(gè)孩子自從上次落水后,身子就一直不甚好,你有時(shí)間可去承恩侯府看看她,她一向最喜歡你這個(gè)表嫂了。”
“兒媳記下了!标懩铄\答應(yīng)了一聲,她知道,皇后的意思并非只是讓她去看看江溶月,而是在暗示她,你的醫(yī)術(shù)連一個(gè)小小的外人都能治,對自己人應(yīng)該更加用心。
皇后見她領(lǐng)會了自己的意思,正欲滿意的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可誰知,一旁的蕭詢卻突然冷聲開口道,“母后,錦兒她不是太醫(yī),更不是大夫。”
皇后沒想到自己生養(yǎng)的兒子竟然會反駁自己,而且還是為了一個(gè)都沒見過幾次的女人,臉色頓時(shí)僵了起來,不過只是一瞬,她又笑了起來,看著他輕聲嗔道,“詢兒你呀,不娶妻的時(shí)候冷冰冰的,現(xiàn)在娶了妻,倒是護(hù)媳婦!
陸念錦:“……”
她尷尬一笑,朝著皇后拘謹(jǐn)?shù)溃皟合痹谕,到底也是東宮和太子的顏面,給寧貴人看診,確實(shí)有些不妥,太子不滿也是情理之中,母后就別鬧太子了!
皇后聽陸念錦這么說,心里才舒坦了些。
之后,陸念錦又捧著她說了些別的,皇后才徹底忘記了蕭詢護(hù)她那一茬。
一個(gè)時(shí)辰后,家宴開始。
皇上踩著點(diǎn),再次踏進(jìn)了坤寧宮。
席間,皇后賢良淑德的問起寧貴人的胎。
皇上放下筷子道,“剛才,朕已經(jīng)晉了寧貴人為寧昭儀,還答應(yīng)她,等孩子生下來后,不拘男女,都封她為妃!
皇后凝滯了片刻,牽起唇道,“寧昭儀這一胎,確實(shí)不容易,當(dāng)?shù)闷鹑绱朔赓p,臣妾都聽皇上的。”
皇上聞言,輕輕的握住了皇后的手,動情道,“阿柔,朕就知道,你素來是個(gè)賢惠的!卑⑷,是皇后為出閣前的乳名。
陸念錦見兩人情到深處,她忙低下頭去。等過了一會兒,皇上皇后訴完衷腸,她才抬起頭來繼續(xù)用膳。
家宴吃了大概有半個(gè)時(shí)辰,吃完后,差不多也到了午后。
等宮人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下去后,皇上看向蕭詢道,“東宮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修繕過了,要收拾出來,也得幾個(gè)月,這段時(shí)間你看你和錦兒是另尋一處宮殿住下,還是住在宮外?”
蕭詢聽皇上這么問,未做猶豫,便道,“住在宮外罷。”
他這么說,皇后眼中有失望一閃而過。
皇上想了想,又問,“宮外,那是國師府還是懷德太子府?”
這個(gè)……
蕭詢朝陸念錦看了過去。
陸念錦察覺到他的目光,逼著自己沖他笑了笑,賢良淑德道,“太子決定就是了,我聽太子的!
“那就國師府吧!”比起曲徑通幽的太子府,光禿禿的國師府到底更安全些。
陸念錦聽他這般說著,心里不滿,面上卻不得不含笑點(diǎn)頭。
皇上皇后看著兩人夫唱婦隨的模樣,臉上都露出滿意的表情來。
隨后,幾人又坐了一會兒,蕭詢才提出告辭。
皇后雖然不舍,但是想到兒子和兒媳也需要談?wù),倒是也沒再留人,吩咐了宋迎姑姑,從庫房里找了不少好東西,讓人送去國師府。
皇上瞧著皇后都這么大方了,想到陸念錦剛還為寧貴人保住了胎,也不好小氣,當(dāng)即吩咐福公公,也從乾元殿的私庫里挑一批東西送去國師府。
陸念錦和蕭詢就這樣滿載而歸的出了宮。
離宮的馬車上,蕭詢直接吩咐車夫去國師府。
陸念錦聽他這么說,卻反對道,“先去太子府!”
蕭詢看向她,微微挑眉,“不是你說要隨我一起住在國師府嗎?”
陸念錦看著他,冷聲反問,“我回太子府收拾東西不可以嗎?”
“可以!”蕭詢點(diǎn)頭,須臾,他看著她的眼睛,又問,“那不知太子妃收拾東西要多久,不如本宮在太子府外等你?”
“不用你等!”
“這么說,你是想收拾個(gè)十天半個(gè)月了?”蕭詢嗓音微沉,看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危險(xiǎn)起來。
陸念錦強(qiáng)勢回瞪他,“當(dāng)初的聘禮嫁妝那么多,我收拾十天半個(gè)月不是正常的嗎?”
“三天!笔捲冮_口,面容沉肅的看著她道,“本宮最多能容你三天!
“你休想!”陸念錦拒絕,打量她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他想跟她做名副其實(shí)的夫妻,下輩子吧!
“三天,或者直接去國師府,你選一個(gè)!”事實(shí)證明,有些人霸道起來,她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陸念錦被他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忍不住發(fā)怒道,“蕭詢,你再逼我,再逼我……”
“你當(dāng)如何?”蕭詢突然湊近她,兩人呼吸相纏,他輕聲問道。
陸念錦被他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她抬手就要打他,可蕭詢卻像早有防備一般,又突然往后一靠,坐直了身子,睥睨著她笑道,“本宮看你適應(yīng)的也挺快的!”
他說的是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那一句“蕭詢”。
陸念錦被他撩撥的更氣了,她用力的敲了敲車壁,沖著外面喊道,“停車!”
“繼續(xù)走!”蕭詢也沖著外面吩咐。
外面駕車的死士有些為難,他是不停呢,不停呢,還是不停呢!
“停車!”陸念錦見馬車不停,又喊了一聲。
蕭詢則在她之后,又喊了一聲,“繼續(xù)。”
駕車的死士更為難了,總覺得他要被炮灰了!
陸念錦連喊了三聲停車,馬車都沒有停下,她心里更加憋屈了,第一次有了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感覺。
還是蕭詢看著她臉色越來越差,最后終究不忍心為難她,妥協(xié)的朝外面道了句,“停車吧!
陸念經(jīng)沒想到他會突然叫停馬車。
下意識的朝他看去,一臉防備道,“你想怎么樣?”
蕭詢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三日后,本宮去太子府接你!”
陸念錦:“……”
她在心里罵了一聲禽獸,也不答他,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蕭詢看著她跳下馬車,又撩起車簾,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朱雀大街上,才吩咐駕車的死士,“回國師府!”
“是,主子!”死士答應(yīng)了一聲,馬車便再次疾馳起來。
車廂里,蕭詢閉上眼,扶額靠在迎枕上,追悔莫及。
若是他早知道后來他會這般在乎她,那么當(dāng)初,大慈恩寺她第一次唐突他時(shí),他一定不會對她冷漠無情。
那日,他代替先太子與她拜堂時(shí),不會突然抽身拒絕。
后來太子府觀平殿抄經(jīng),他在她摔倒時(shí),也不會無情的避開她,害她摔傷,他會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