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這話老奴就不愛聽了!辟噵邒咭宦犼懩钤娺@話,立刻瞟了眼老夫人,狗腿道,“這嘗糞憂心是二十四孝中出了名的孝舉,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吃……嘖嘖,那話粗俗的我一個(gè)奴才都說不出來,也不知二夫人是怎么教導(dǎo)二姑娘的!
陸念詩先是被要求親嘗便溺,跟著又被賴嬤嬤嘲諷教養(yǎng),再好的性子也生出幾分脾氣來。
她柳眉一橫,冷笑著道,“二十四孝的故事不勞賴嬤嬤你講,我也知道,可賴嬤嬤你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家,小門小戶,窮苦之家,如何能與我們國公府相提并論,再說了,若伺候長輩什么瑣碎活,臟活累活都讓我們這些孝子賢孫來,那你們這些奴才是簽了賣身契,進(jìn)府來當(dāng)小姐太太享清福的嗎?”
她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但打了賴嬤嬤的臉,就連老夫人的臉也打了。
老夫人臉上浮起一抹陰鷙,冷冷地看向她道,“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我這做祖母的不夠?qū)掑,苛待了你??br>“孫女不敢!标懩钤姽虻胤裾J(rèn),多余的卻是不說。
老夫人冷笑,“你有什么不敢!”
話落,她又看向賴嬤嬤,吩咐道,“既然二姑娘不愿意給我這個(gè)老婆子侍疾,你便替我將她送回二房去吧!
“是,老夫人!”賴嬤嬤答應(yīng)了一聲,便朝陸念詩走去,皮笑肉不笑道,“二姑娘請吧。”
陸念詩巴掌大的小臉被氣成雪白……她要是就這么被送回去了,以后還能落下個(gè)好名聲嗎?
眼里有狠意一閃而過,下一刻,她身子一晃,人便軟軟地朝地上倒去。
“老夫人,不好了,二姑娘暈了……”賴嬤嬤見陸念詩倒下,臉色一變,忙轉(zhuǎn)向老夫人稟道。
老夫人表情陰沉,根本不信陸念詩是真的暈倒,她冷聲吩咐兩個(gè)婆子將地上的陸念詩扶到椅子上,又示意府醫(yī)上前把脈。
府醫(yī)是老夫人的人,一搭脈就看出陸念詩是裝暈,他抬起頭給老夫人使了個(gè)眼色。
老夫人唇角勾起一絲冷意,這才問道,“白府醫(yī),二姑娘身體如何?”
白府醫(yī)肅了面容,拱手回道,“回老夫人的話,二姑娘年輕,身子很好,沒什么大問題,眼下只需用金針在人中刺下半寸,便會蘇醒過來!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府醫(yī)你了!崩戏蛉朔愿栏t(yī)。
府醫(yī)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從藥箱中拿出金針便朝陸念詩走去。
陸念詩的確是假暈,可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繼續(xù)裝下去。
在白府醫(yī)捻著金針刺進(jìn)她人中時(shí),她縱使疼得要死也沒有睜開眼睛。
府醫(yī)未料想往日嬌貴的二姑娘會如此能忍,他一咬牙,刺得又深了幾分。
陸念詩疼得又是一陣?yán)浜沽芾,貼身的衣裳幾乎濕透,可她就是不肯輸這口氣,咬緊了牙,連一根睫毛都不曾顫動(dòng)。
“二姑娘怎么還不醒來?”
老夫人見府醫(yī)刺得越來越深,怕把人刺出問題來,忍不住皺眉問道。
府醫(yī)聞言,正要答話,這時(shí)蕭氏卻突然從外面闖了進(jìn)來,她顧不得向老夫人行禮,徑直沖到了陸念詩的身邊,心疼地看著她人中處豆大的血滴,含著淚急聲叫道,“詩兒,詩兒,我的兒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娘來了,娘不會讓人欺負(fù)你了……”
陸念詩被蕭氏這般喚著,終于輕顫眼皮醒了過來,坐起身后,她一下子就撲進(jìn)了蕭氏的懷里,淚落連珠,委屈道,“娘——”
蕭氏聽著女兒帶哭腔的聲音,再想到底下人稟報(bào)老夫人逼女兒嘗糞的事,再也忍不住,悲憤地瞪向老夫人,護(hù)犢子道,“母親,敢問您是只有詩兒這一個(gè)孫女,還是只有我們老爺一個(gè)子女,為何這親嘗便溺的事就非得落到詩兒的身上,她還是個(gè)沒及笄的姑娘,以后還要說親呢,你怎么就狠得下心逼她嘗糞!”
“我是她的親祖母,她孝敬我不應(yīng)該嗎?”
老夫人冷冷地看著蕭氏,雙手緊握著扶手,她現(xiàn)在只要一看到這個(gè)兒媳,就會想到承國公給她的那兩巴掌。哼,今日之事才到哪里,以后她還有千百種的手段,勢必會讓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要說孝敬,那您的親生女兒,小姑嘉怡才是最該孝敬您的人,母親怎么不讓她替你嘗糞!”蕭氏聽到孝敬二字,直接咬上了陸嘉怡。
而老夫人一聽蕭氏竟然攀扯她的掌上明珠,當(dāng)即一拍桌子,怒道,“蕭氏,你這是在教訓(xùn)我嗎?”
“……兒媳不敢!笔捠仙詈粑藘上,梗著脖子說道。
老夫人卻不容她解釋,直接下令道,“蕭氏頂撞長輩,罰跪祠堂三日,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探視,至于二姑娘,既然已經(jīng)醒過來了,就繼續(xù)留在南秋院侍疾!
蕭氏一聽,整個(gè)人險(xiǎn)些暈過去。
想要辯解,可老夫人根本不給她機(jī)會。
陸念詩看著母親被強(qiáng)行帶走,想要求情,可對上老夫人的目光后,她又比誰都明白,在沒拿到那十萬兩銀票之前,老夫人是不會放過她們母女的。
蕭氏自然也明白這個(gè)道理,在被徹底拉出去之前,她想著女兒遭受的一切,終于扛不住,哭著妥協(xié)道,“母親,兒媳知錯(cuò)了,兒媳什么都聽你的。”
老夫人聽出了蕭氏話里的深意,她讓婆子放開蕭氏,又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看著蕭氏問,“你終于想明白了?”
蕭氏跪在老夫人的腳下,悲聲道,“兒媳想明白了,待兒媳回去變賣幾處田莊、鋪?zhàn),三日之?nèi),兒媳一定將十萬兩銀票給母親送過來!
“這才是我的好兒媳!崩戏蛉颂鹗,輕輕地在蕭氏臉上拍了兩下。
蕭氏咬緊牙關(guān),半天才松開,“母親若是沒別的事,兒媳就帶詩兒回去了!
老夫人得了蕭氏準(zhǔn)信,也懶得再留兩人,賞了陸念詩一盒燕窩,便讓她們退下了。
陸念詩扶著蕭氏回了牡丹院,兩人前腳剛進(jìn)門,蕭氏后腳就將丫鬟手里的燕窩狠狠摜在了地上,厲聲道,“誰稀罕她的賞賜!”十萬兩銀子就換來這么一盒破東西。
陸念詩心疼地看了眼母親,她蹲下身,將地上的燕窩盒子又撿了起來,回頭沖蕭氏道,“娘哪怕再生氣,這些東西也是不能扔的,否則被有心人捅到祖母那里,祖母又有拿捏你的由頭了!
“……我兒說得對!”蕭氏苦澀嘆息,頓了頓,又輕撫著她人中處的傷口心疼道,“你傷口還疼嗎?”
陸念詩自然是疼的,但她并不想讓蕭氏擔(dān)心,便搖了搖頭,“詩兒不疼,詩兒只是心疼娘,這么多年來殷勤備至地侍奉祖母,對祖母唯命是從,可最后卻落得這般下場!笔捠下犼懩钤娺@般說著,也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忠心全喂了狗。
“不過娘你放心,老夫人從你手里拿走的,女兒會加倍地替你討回來!标懩钤娡A艘粫䞍,又深深道。
蕭氏搖頭,語重心長,“詩兒,你斗不過你祖母的!”
陸念詩冷冷勾了勾唇,卻道,“誰說我要對付祖母了?”
“難道……你是想對付陸嘉怡?”
陸念詩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
承國公府這邊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太子府,陸念錦在收回嫁妝后,當(dāng)日就收接到了皇后娘娘口諭,請她入宮小住一段時(shí)間。
替先太子孝順皇上皇后,原本就是陸念錦的打算做的事,因此,她簡單收拾了一點(diǎn)東西,帶上給帝后準(zhǔn)備的禮物,便上了皇后派來的金輅車,進(jìn)宮去了。
坤寧宮。
陸念錦一進(jìn)大殿,便注意到皇后并不是一個(gè)人坐在那里,她身邊的小杌子上還坐著一個(gè)鵝黃衣衫的少女,少女模樣?jì)擅溃萆珒A城,瞧著跟皇后十分親密的樣子。
“念錦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金安!彼I,朝著皇后的方向行了一禮。
因著身邊有人,皇后這次并未起身扶她,而是跟身邊的女官宋迎使了個(gè)眼色,宋迎會意,立刻上前虛扶了陸念錦一把,又讓人搬了錦杌過來,放在鵝黃衣衫女子的對面。
“母后,不知這位姑娘是……”陸念錦落座前,看向?qū)γ娴狞S衫少女問道。
皇后聞言,寵溺地看了身邊的侄女,笑道,“這是本宮的親侄女,姓江,名溶月,比你小幾個(gè)月,你可以喚她表妹。”
陸念錦從善如流地應(yīng)下,朝江溶月微微一笑,“原來是表妹!
江溶月頷首,也回了一禮,嗓音柔潤,如出谷黃鸝般地叫了聲,“表嫂!
認(rèn)過人后,陸念錦讓楚拂將自己準(zhǔn)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給皇后的是一瓶安神丸,幾張養(yǎng)顏祛皺的古方,給江溶月的則是自己調(diào)制的胭脂和香球。
“這香真好聞!苯茉禄蝿(dòng)銀質(zhì)的鏤空香球,馥郁幽遠(yuǎn)的香味便從香球中逸散出來,繚繞不覺,沾衣帶不散,十分難得;屎罂粗蚕矚g的緊,便笑著問,“錦兒,這是什么香,本宮以前竟從未見過!
陸念錦笑了笑,回道,“母后,這香喚作浮屠,說是一味香,其實(shí)它還有解毒的作用,佩戴上它,尋常的毒蟲毒物都會退避三舍,另外,浮屠對迷香以及一些慢性毒藥也有抵抗!
“原來竟是這般珍貴的東西!”江溶月感慨,“那這香是表嫂自己調(diào)制的嗎?”
陸念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又看向皇后,“不知母后喜歡什么香,我回頭也替母后調(diào)制一味!
皇后沉吟了片刻才道,“就草木清香吧!
草木清香,這不是無羨公子最愛的香嗎?陸念錦有些狐疑地看向皇后,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皇后對無羨公子好像很不一般。
皇后察覺到陸念錦眼中的狐疑,眉眼一彎,看著她溫柔地笑了笑,跟著,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輕聲道,“說起來,今日母后除了請你,還請了國師進(jìn)宮來與母后講禪,算算時(shí)辰,他也快到了!
陸念錦:“……”她笑的一臉官方。
沒多久,便有宮人通報(bào),無羨公子到了。
“快請國師進(jìn)來!被屎蠓愿浪斡。
宋迎福了下身,便朝外退去。
陸念錦不想見無羨公子,但也不想表現(xiàn)出怕他的樣子,便抄手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脊背繃直,顯得十分高貴端莊,難以接近。
江溶月瞧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打趣道,“國師一來,表嫂好像突然變了一個(gè)人似的!
陸念錦用看孩子的眼神覷了她一眼,沒作聲。
皇后看陸念錦這副樣子,也以為她是畏懼無羨公子,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安慰她道,“錦兒莫怕,國師生得雖不近人情,但心卻是極善的。以后相處多了,你就知道了!
陸念錦對此倒是很有同感,畢竟她這條命都是他救的。若沒有他,她根本不敢想象那夜大慈恩寺里,要真被馬夫張?bào)H兒得手了,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正說著,無羨公子就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身著住朱紅色的官服,腰間束著玉帶,面色寒冷,如覆玄冰,一副禁欲自持的模樣。
上前后,他先清清冷冷地向皇后問安,又拱手向她,喚了聲太子妃。
陸念錦緊繃下頷,面帶假笑,看了他一眼,疏離客氣道,“國師安!
無羨公子見她這副模樣,驀然想起的卻是當(dāng)初太子府祈福,她第一日見他時(shí)的模樣,似乎也是這樣繃著臉,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一般。
他眼底忽然就多了多了一抹暖意,旋即面向江溶月,叫了聲,“平陽郡主!
這一幕落在陸念錦的眼里,就變成國師對江溶月很特別。
江溶月對國師倒是淡淡的,講禪還未開始,她便抱著皇后胳膊求道,“姑姑,我突然想起有一陣子沒見湖陽了,還真有點(diǎn)想她,不如您就讓表嫂陪我一起去漪瀾殿瞧瞧她?”
皇后溫和一笑,哪里不知侄女在這宮里最討厭的人便是湖陽公主,什么想念,分別就是不想聽國師講禪的借口。不過,她自己想溜便也罷了,怎么還要帶上錦兒。據(jù)太子府大管家給的信兒,錦兒和國師兩個(gè)人可是都有半個(gè)月多不曾碰面了。
心里微微愁著,但她面上卻不露分毫,側(cè)首溫和地望向陸念錦,詢問,“錦兒,你愿意與溶溶一起去嗎?”
湖陽公主是陸貴妃膝下養(yǎng)的公主,素來衿傲跋扈,美則美矣,卻陰狠毒辣,原主幼時(shí)進(jìn)宮,不知被她欺負(fù)過多少次,抽鞭子落水什么的都是小兒科,最過分的是有年冰嬉,她竟然將人推進(jìn)了冰洞中,還有一次京郊圍獵,又把人推進(jìn)了鎮(zhèn)國大將軍設(shè)下的斗獸圈……
這樣的人,她要是不去會會,怎么咽的下心里這口氣?
當(dāng)然要去了!
這般想著,她笑著看向皇后,“回母后的話,表妹既然想去,那我就陪她走一趟吧!
皇后滿目柔情,看看國師,又看看陸念錦,蹙眉道,“錦兒,你是真的想去嗎?若是不想,母后就讓宋迎送溶溶過去!
陸念錦眼神堅(jiān)定,“母后,我是真的想陪表妹一起去!
皇后:“……”不,你不想去。
可陸念錦卻沒有改變主意,起身向皇后和無羨公子福了一禮,便跟著江溶月一起離開了。
出了坤寧宮沒多遠(yuǎn),江溶月就讓后面跟著的宮人退開了,她則抱著陸念錦的胳膊道,“表嫂想去哪里玩兒?”
陸念錦抽回胳膊,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要去找湖陽公主?”
江溶月一聽湖陽公主的名號,就撇起嘴來,“誰要找她啊,貌丑無鹽,還刁鉆跋扈陰狠毒辣,凈會生事,哭起來又厲害,每次和她在一起,出了什么事,都是我被訓(xùn)斥!
陸念錦:“……”
她正要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她一句,誰知這時(shí),在她們身后卻響起一聲嬌斥,“你們兩個(gè)給我站住!”
江溶月和陸念錦對視一眼,皆暗道不妙,果然兩人一回頭,便見一個(gè)頭戴八寶冠,腳著躡絲履,渾身上下都透著彩繡輝煌,容顏異常嬌媚的宮裝少女瞪視著她們,怒氣勃勃道,“好啊,江溶月,你又在我背后嚼我的舌根子!痹捖洌呱锨皝,就要親自動(dòng)手掌江溶月的嘴。
陸念錦是陪江溶月出來的,自然不會讓她在自己面前受傷,她一抬手就將湖陽公主氣勢洶洶的一巴掌截住了,看著她白多黑少的眼睛,犀利道,“郁怒傷肝,肝旺火,還請公主息怒!
“你又是什么東西!”湖陽公主輕蔑地看著陸念錦質(zhì)問。
她身后的宮人適時(shí)上前稟道,“公主,這位就是前兩個(gè)月皇上下旨冊立的懷德太子妃!
“原來是你!”湖陽公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瞇著眼冷笑,“你是巴掌,鞭子沒挨夠,還是嫌冰洞的水不夠冷,百獸之王的牙齒不夠利,竟還敢進(jìn)宮,犯到本公主的面前!
陸念錦聽她一句一句地說著,一時(shí)間,只覺得怒從心起,這具身體多年來的恐懼和委屈一時(shí)間全涌上心頭,她白了臉,緊緊地咬著牙,下一刻,沒有任何預(yù)兆,揚(yáng)起手,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湖陽公主的臉上。
這段時(shí)間她為了恢復(fù)前世的力氣,好改行做廚子,一直在循序漸進(jìn)地訓(xùn)練,這么一巴掌打下去,湖陽公主的臉?biāo)查g被打偏過去,很久都緩不過來,等她終于緩過來時(shí),左臉已經(jīng)已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高腫起來。
“你!”湖陽公主大怒,她瞪圓了眼睛,正要放狠話,可陸念錦卻不給她這個(gè)機(jī)會,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扇完后,她也不多留,拽起江溶月就跑。
兩人剛跑出丈遠(yuǎn),后面就傳來湖陽公主“還不給我追”“本公主今天一定要你好看”的怒吼聲。
“表嫂,我們不是應(yīng)該往坤寧宮跑嗎?那邊離姑姑寢宮近些!迸艹鲆欢尉嚯x后,江溶月喘著氣問道。
陸念錦卻絲毫不喘,她一邊跑,一邊解釋,“往坤寧宮跑是更近些沒錯(cuò),可皇后正在聽國師講禪,我們怎么好給她添麻煩,倒不如直接去乾元殿,請皇上做主!
江溶月聽陸念錦這般說著,卻突然停下腳步,一臉無語,氣悶地看著她道,“表嫂,你要去乾元殿怎么不早說,這條路是去陸貴妃漪瀾殿的啊,往乾元殿應(yīng)該走上個(gè)路口!
漪瀾殿里的陸貴妃,便是湖陽公主的母妃。而更巧的是,陸貴妃此時(shí)正帶著宮人朝她們走來,江溶月看到那個(gè)身影后,是徹底的生無可戀了。
眼看就要被兩面夾擊。
陸念錦正煩躁著,這時(shí)一陣嗡嗡聲突然在她耳畔響起,她順著聲音方向一抬頭,便見一旁高聳的假山上竟生著一只蜂窩。
“還好今日送了你浮屠!标懩铄\瞇了眼,靠近江溶月說道。
江溶月聞言,直接氣笑,“湖陽可比毒蛇毒蟲可怕多了,浮屠只怕防不了她!
陸念錦沒有理會她的幽默,她蹲下身,在假山底下?lián)炝诵┦樱粗戀F妃和湖陽公主的人快要撞上,便捻起石塊朝假山邊緣扔去。
在她扔到第六次時(shí),終于砸中了蜂窩,嗡的一聲,毒蜂全從窩里爆出來。
而此時(shí),湖陽終于追上了她們,她高腫著臉,兩眼噴火怒瞪著她,手里攥著一根鞭子,正要劈頭蓋臉地抽向她,毒蜂卻在此時(shí)鋪天蓋地的朝她們涌來……
“湖陽!”這撕心裂肺,是陸貴妃的驚叫。
可下一刻,她就顧不上湖陽公主了,因?yàn)槎痉湟苍诹怂氖稚夏樕稀?br>“不想死就快跑。 标懩铄\沖著根本顧不上自己,只拼命給湖陽公主遮擋的宮人喊道。
宮人聞言,這才拽著湖陽公主跑了起來。
“我們也走!”陸念錦扯著江溶月便朝乾元殿的方向跑去。
快到乾元殿時(shí),兩人才停了下來,江溶月把玩著手里的香球,小臉通紅地看著陸念錦道,“表嫂,這香球還真有用!
陸念錦笑了笑,然后便朝乾元殿的露臺走去,請了內(nèi)侍通報(bào)。
內(nèi)侍在冊封太子妃典禮上見過陸念錦一次,當(dāng)即應(yīng)了一聲,便去通報(bào)了。
沒多久,福公公親自迎了出來,一面領(lǐng)著陸念錦和江溶月往里走,一面躬著身子,和氣地問道,“太子妃今日怎么想起來看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