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國公府內(nèi)。
渾身被捆得如個粽子般的風川欲哭無淚:“君郡主......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流星錘自己纏上來的......是真的......您若不相信或者還是生氣就打在下出頓氣好了!”
君綰非但不停,反而棄流星錘改持大刀上前。
望著邁著氣勢山河步子朝他霍霍走來的鬼面羅剎女,風川真是嚇死了,他脫口而出:“君郡主手下留情,您若不嫌棄,在下娶您!”
君綰可千萬不要一言不合就剁掉他的命根子。
他是想做軟飯男來著,但絕沒想做個猥瑣男。
但他確實當眾輕薄了人家君郡主。
雖然他今日行為完全符合渣男行徑,但他也是君命不可違啊,他家王爺交代的任務,他能不完成嗎?
再者,他也沒想做渣男!
他娶她還不成嗎?
雖然他對眼前這個鬼面羅剎女無感,但相比起失去男人的那啥兒來說,他寧愿娶了她。
再者,這不也正好完成他家王爺交代的任務了嗎?
至于感情......一定可以培養(yǎng)出來的!
他咬了咬牙,一副視死如歸之貌。
果然聞此,君綰停了下來,她一眨不眨盯著風川道:“風將軍,可是心甘情愿?”
風川吞咽一口唾沫:“......心之所向!”
君綰又問:“做本郡主的夫君,那自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風將軍,可做得到?”
望著她身后手持大刀的老國公夫婦,風川哆嗦道:“......必須滴!”
尼瑪,就這一家強取豪奪的砍人樣子,他敢說一個不字嗎?
怪不得京城那些下頭男對君綰是又愛又恨。
愛她的家室地位。
恨自己的下頭啊。
沒成想,如今為了權勢,他居然也成了下頭男啊。
想起日后要在羅剎女手下討生活,風川就委屈的想哭......
嗚嗚......羅剎女長得五大三粗、兇神惡煞不說,老國公夫婦更是毫無原則護犢子......
他感覺他能隨時被噶。
他真是被他家王爺害慘了。
話說他現(xiàn)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君綰一刀劈開他身上的繩索,扔給他一個嫣紅的紅繡球,朗聲道:“我君綰從不強人所難,給你三日時間思考,若不改初衷,便前來國公府提親!”
她身后的老國公夫婦也立刻附和道:“對!我們國公府從來都是以德服人,小風將軍回府后好好思考一番,若還是對我們唯一的寶貝孫女兒癡心一片,那便前來國公府提親!”
望著持刀霍霍的二人,風川嘴角抽動:“......老國公......末將定不會辜負國公府的重望!
語罷,他便立即俯身離去。
娘啊~“表里不一”的老國公夫婦可真是太嚇人了。
說好的以德服人呢?
不存在的!
望著風川離去的背影,君綰緩緩摘下羅剎面具,回眸笑著對老國公夫婦道:“祖父、祖母,您二老覺得風將軍如何?”
老國公夫婦二人立刻不著痕跡把手中的長刀藏在身后,笑得無懈可擊道:“寶貝綰兒,小風將軍自是極好的!”
別看老國公君墨人不在朝堂,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朝堂之事。
朝堂上排得上名的未成親青年才俊,當屬蕭君安、蕭一航、裴之衍、君陌、風川、楚峰等人。
他之所以開口找皇上為他孫女兒賜婚,是因為挑選半天,瞧上了蕭君安。
蕭君安性子沉穩(wěn)、溫和,且又為人潔身自好,自從他府里的王妃和側妃先后因故而亡后,他便再未往府里添過一位新人,甚至連侍妾都沒聽說過。
這在男人中尤為難得,更別說蕭君安這種身份極其貴重的皇子。
他知道皇上也有這個心思的。
誰知最后卻是沒了下音,加之他孫女兒現(xiàn)在又自己瞧上了風川,如此看來,那是天意啊。
雖說風川及不上蕭君安,但在年輕一房里也已算翹楚。
還是那句話,他的寶貝孫女兒意愿第一!
只要品行端莊,他都可以接受的。
誰讓他如今膝下就這一個寶貝孫女兒呢。
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他和他老伴對君綰那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
總之,人品莫得問題,他們就舉雙手贊成。
而此時幽州別院內(nèi)。
因為楚南月乃此次治理瘟疫的核心人物,更乃百姓心中的主心骨,未免引起百姓恐慌,打破好不容易才穩(wěn)定下來的局勢,所以,關于楚南月感染瘟疫一事,除了蕭寒野他們自己人知曉,便也就只告訴了婁太醫(yī)。
見燕王妃感染瘟疫,婁太醫(yī)心里也是很慌。
燕王妃乃他們的主心骨,有了燕王妃的醫(yī)術、沉穩(wěn)和人脈,才使得他們能夠得以快速平息瘟疫,可誰曾想就在這最后至關重要關頭,燕王妃竟感染上瘟疫,若在此時再發(fā)生什么突發(fā)情況可怎么好?
他可千萬不要再重來一次!
他還想著活命回家摟媳婦兒呢!
所以,對待燕王妃的疫病,他是使出了畢生絕學。
從號脈、檢查、扎針......到煎藥都是親力親為的。
為避免燕王妃因忍不住癢而撓紅斑痤瘡,他讓聽琴小心翼翼綁了燕王妃的手。
畢竟,對于絕大多數(shù)感染瘟疫的人,他們都是這般做的。
雖說粗暴,卻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沒有之一。
見即便昏迷卻依舊不斷掙扎的楚南月,蕭寒野心中一陣刺痛,遂便立即快速解開了她的手,改為一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一邊柔聲安撫道:“阿月,別怕,不綁......”
當著婁太醫(yī)的面,他自是再次戴上了眼紗,畢竟他現(xiàn)在還不能和老皇帝抗衡,所以必須得隱忍。
但其實只要婁太醫(yī)多一點點心思,便能看出蕭寒野的異常來。
畢竟,楚南月現(xiàn)在感染了疫情,蕭寒野是真的無心再演戲,眼紗此時于他而言只是掩耳盜鈴。
他一手握著楚南月的兩只小手,一手拿著絲帕精準的小心翼翼避開她臉上的紅斑痤瘡,給她擦拭汗水,并且知道楚南月癢,還低頭給她輕輕吹拭......
好在婁太醫(yī)一心只在治病救人上,并未有其它心思,見燕王此舉,他趕緊制止道:“燕王爺,您怎可不戴手套便觸碰燕王妃?還有您不可離她這般近,快出去嚴格消毒去!”
雖然沒感染瘟疫的人都已喝了防護藥。
但燕王妃說了只是防護,這不,她自己也喝了,不照樣還是感染了。
燕王眼睛本就有疾,怎可如此不注意!
哪知燕王非但不聽,反而趕他出去:“你先下去吧!”
感染瘟疫本就要經(jīng)歷發(fā)燒、起斑、退燒、結痂這個漫長過程,所以,此時婁太醫(yī)在這里用處并不大。
他只要定時定點來請脈就可以了。
婁太醫(yī)出去沒多久,聽琴就端著一碗湯藥進來:“燕王爺,屬下來服侍燕王妃吧!”
秦棋也道:“還是我來吧,我感染過瘟疫,不再懼怕瘟疫了。”
蕭一航附和道:“對呀,四哥,你快去消毒吧,我也感染過瘟疫,這里由我和棋兒照顧就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四嫂照顧的非常好的!”
他也非常擔心四哥,生怕他也會被傳染上瘟疫。
雖說有解藥,但萬一體質(zhì)不行呢?
畢竟解藥又不是萬能的。
這三個多月,他見了太多生離死別、無可奈何,深知瘟疫的殘酷。
有的人看似強壯如虎,卻是在感染瘟疫后沒幾日便迅速到了生命的盡頭,而有的人看似弱不禁風,卻奇跡般地挺過了這場劫難。
解藥只是給了他們一線生機,但能否真正存活下來,還需看各人的體質(zhì)和運氣。
就像知音,明明武功那般高強,自幼訓練的身子骨不知要比他一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爺結實多少,可她......
“聽琴,你趕緊離開這里!”如此想著,他后怕地一把推開聽琴,并且強行伸手拉他四哥離去,“四哥......”
然話尚未說完,就被他四哥冷聲制止:“住手!”
燕王一邊煩躁地扯下臉上礙事的紗布,一邊沉聲道:“有勞秦小姐來給燕王妃喂藥!”
他給秦棋錯開了些許位置。
他現(xiàn)在一手得按著楚南月的手,確實喂不了她用藥。
感受著乍然而起的一股寒流,蕭一航不由松開了手,而秦棋則是立刻上前,一手捏住楚南月的小臉,舀上一勺藥湯,打算灌她湯藥。
哪知楚南月是個矯情的,一碰到她那腫脹的小臉,她立刻就叫了起來:“啊......痛......”
蕭寒野見此,立刻心也跟著一起痛,毫無風度一把推開秦棋,冷聲道:“燕王妃臉都腫了,而且她還那般怕疼,秦小姐怎可還能如此大力?”
語罷,他俯身輕輕吹拭楚南月那紅腫不堪的小臉,眉頭緊鎖。
喂不下藥,可如何是好?
秦棋:“。!”
蕭一航:“。!”
尼瑪,當初是誰大力捏著他的嘴,強灌他喝藥的?
而且,力度絕對大于秦棋十倍!
生生把他臉上的痤瘡都按爆了,以致于他嘴角到現(xiàn)在還有一小塊疤痕......
當初怎么不想著他也怕疼呢?
所以說,弟弟是別人的,只有媳婦兒才是自己的嗎?
然后,他就懷疑人生看著四哥端起藥自己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子,將湯藥慢慢渡到了四嫂嘴里......
不光蕭一航震驚了,就連秦棋和被蕭一航推到門口的聽琴也都震驚了。
要知道楚南月得的可是傳染性極強的瘟疫啊。
燕王不做任何防護守著她就不說了,如今更是嘴對嘴喂藥!
百分百的會被傳染上!
這可怎么辦?
但他們也都無可奈何,因為他們知道,滿心滿眼都只是燕王妃的的燕王,在這個時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半步的。
所以,聽琴趕緊跑出去又熬了一副藥。
喂完藥后,蕭寒野仔細給楚南月擦了擦嘴角,摸著她雖額頭滾燙,但身子卻瑟縮成了一團,他又趕緊褪去鞋襪,躺進去。
感受到一個火盆靠近,楚南月立刻主動靠了去。
望著床榻上緊緊抱在一起的二人,蕭一航和秦棋對視一眼,雖然燕王此舉太過沒理智,卻又覺得此刻氣氛是莫名的和諧。
讓他們覺得夫妻之間本該就如此相濡以沫。
“四哥,你和四嫂先好好休息,我們都在外面,有事就喚我們......”蕭一航輕聲交代一聲,便與秦棋心照不宣離去。
蕭寒野吻了吻楚南月的額頭,喃喃道:“阿月,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會沒事的......”
而此時皇宮內(nèi)的懿康宮內(nèi)。
太后用完藥,難得的精神不錯,便逗弄著小推車上的小蕭瑤。
她看著小蕭瑤那粉嫩的小臉,眸子滿是疼愛,笑著道:“咱們瑤瑤出落得真是愈發(fā)如花似玉、楚楚動人,怕是等她父王和母妃回來,都該要不認識了呢!
聽到此話,一旁的絲竹和小桃心中也不由感慨,轉眼間,她們都已隨小郡主入宮一月有余了呢。
也不知道她們王爺和王妃何時才能歸來?
竹若則是滿眼慈愛地望著小蕭瑤道:“是呢,尤其是小郡主那雙明亮的眼睛......”
說到此處,她趕緊適時地轉話道:“燕王和燕王妃長得好看,小郡主自是個美人坯子......太后,這會兒太陽沒這么曬了,不如咱們帶著小郡主前去御花園轉轉吧?”
見太后未再傷感,她才不由長吁一口氣。
她方才瞧小郡主瞧得出神,透過她的眼睛,竟一時看到了小時候的燕王,其實小郡主的眼睛長得并不像燕王,只是那眼神神似,但就是只這唯一一處相似的地方,還是使得她想起燕王來......
小桃趕緊悄悄跟上,其實她想說:小郡主和她家王爺、王妃有一毛錢關系沒有?沒一丁點兒像的地方,弄得她都感覺像是抱錯了!
絲竹則是順著竹若的目光仔細瞧去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