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正是初夏的季節(jié),陽光明媚而不刺眼,微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楚南月和小桃在北苑涼亭中揉搓著各色小藥丸。
現在北苑歸她了,她來的底氣都十足了呢。
這邊,蕭寒野從軍營直奔闖到寧王府。
“王爺,不好了,燕王爺來勢洶洶......”
管家的話還未稟告完,大殿的門已被一高大身影一腳暴力踹開。
寧王蕭景瑞這會兒正陪沈歡兒用午膳,飯沒吃進嘴里,倒是先吃進一嘴灰,他惱羞成怒地抬眸望向殿外。
但當看到門口那一身戾氣的高大身影時,他胸中的怒火瞬間消失一半,甚至竟還升起一股挫敗感,大概是對“北蕭國戰(zhàn)神”這個稱號的無端恐懼吧?
就在他愣神間,蕭寒野重重一拳砸過去。
“蕭景瑞,你吃了熊心豹膽子是吧?本王的王妃都想打?你該慶幸今日那一巴掌未落下,否則,本王卸你一條胳膊!”
蕭寒野一身戾氣,又重重砸了幾拳才揚長而去。
蕭景瑞也是一身后怕,依照蕭寒野的脾性,他當真做得出,從前二人互相算計,也不過都是官場之事,暗中遭的算計也只能事后再慢慢翻牌。
今日被楚南月那小嘴喋喋不休所激怒,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撫著發(fā)痛的臉頰,深邃的眸子折射出一抹幽光,都怪那個賤人,從前怎么沒發(fā)現她竟那般能言善辯呢?
青天白日之下,燕王帶領一眾護衛(wèi)闖入寧王府,鬧出不小的動靜,自是也傳到了皇宮。
御書房內,江壽將此事原原本本稟告給皇上,皇上微微皺眉道:“這個老二,竟然如此沉不住氣?”
江壽虔誠笑著:“許是寧王爺一時忘記燕王妃如今的身份了!
皇上恍然大悟:“朕倒把這一茬忘了,燕王妃曾是老二的未婚妻呢,這個女人還真是手段高超的很,竟能在朕的兩個兒子間游刃有余!”
老皇帝目光泛起一抹森然,他大抵是忘了,兩門親事都是他曾親口應下的。
江壽小心翼翼抬眸望了一眼他:“燕王爺一向護短,今日燕王妃險些挨了寧王爺的打,跑去寧王府鬧一通著實符合他的脾性,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老皇帝冷笑一聲:“朕的兒子,朕自然了解!”
江壽立即跪地磕頭道:“陛下年輕時也是如此這般護短呢,當年若無您施以援手,如今奴才也不能在您身旁服侍!”
當年,他在前內務總管手下當差時,曾無意向還是王爺的老皇帝透漏過一條消息,誰知,竟被老皇帝記在了心里,在他一次犯錯險被打死之時而回救他一命。
從來沒人拿他們奴才的命當命,所以當時得一身份極其尊貴的王爺如此對待,他震撼頗大。
這一命值得他終身回報!
老皇帝笑了:“你這個老東西啊,起來吧!”隨即,他又立刻沉下臉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無論外形還是脾性,燕王確實是最像他的一個兒子,但他畢竟不是......
老皇帝突然話鋒一轉:“江壽,你親自帶著太醫(yī)前去御王府探望安兒,萬不可有一絲大意!”
蕭君安昨日參加楚子譽婚禮,今日又前來上早朝,他這心里委實有些不放心。
楚南月這邊正在搓藥丸,聽到開門聲,抬眸就望見了一身戾氣的蕭寒野,她剛想諷刺一句:“喲,王爺......”可當望見他手上的血跡斑斑后,又立刻無縫改口道,“受傷了?小桃,拿醫(yī)藥箱來!”
瞧著楚南月滿心滿眼的在乎,蕭寒野眼睛一亮,隨即擰著濃眉道:“痛!”
楚南月也擰了一下眉,卻不是因為他,而是他身后的那個顯眼包。
顯眼包一瘸一拐,并且望向她的眼神有那么幾分哀怨。
楚南月:“......你們這又是在路上遇見了刺客?還是我那神出鬼沒的叔父?”
她冤枉啊。
但是攤上這樣一名極品偏執(zhí)親戚也是沒著啊。
然她說完,竟發(fā)現冷九眸里的目光更是哀怨了。
蕭寒野坐下來,將手伸到楚南月眼前,然后睥睨了冷九一眼才柔聲道:“非也,是冷九護主不力,被本王罰了三十軍棍!”
“哦,原來如此!”楚南月不走心回道,軍營上的事,她自是不便再插口過問了,然下一刻,她就驚呼道,“王爺撒謊,明明是你拿手親自捶的!
蕭寒野望著處理干凈的手背:“。!”
早知道,他方才再多砸寧王幾下了,好歹也把自己砸出血來啊。
小桃雙眸瞪大,燕王怎么能這么殘忍?瞧瞧都快把冷九打哭了。
她可憐兮兮望向楚南月。
楚南月心神領會,從藥箱里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瘡藥來:“你去幫冷侍衛(wèi)處理傷口吧!”
正在一瘸一拐向屋里走去的冷九,聽到楚南月如此說,瞬間身子一頓,傷在那處怎能讓小桃給他上藥呢?
嚴重有損他一世英名的面子。
他眼巴巴望向他家王爺。
他家王爺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冷聲道:“沒聽見王妃的話,還不快去?”
望著向他跑來的小桃,他咧了咧嘴角,隨即便視死如歸朝屋內踱去......
終于清凈之后,蕭寒野才反手握住楚南月的小手道:“是蕭景瑞的血。”
楚南月后知后覺:“他今日前來我家鬧事,所以你專門教訓他?而你處罰冷九,則是因為他眼瞎?”
蕭寒野點頭:“誰都不能欺負我的阿月!”
他目光殷殷望向楚南月,她會不會一時感動而主動獻身?
如此想著,他頭腦中竟不由浮現出那日與楚南月狗打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