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泥坊內(nèi)。
“郡主,你真的不能嫁給寧王!”楚南月拉著蘇汐的手,神情嚴肅道。
她不是傻白甜。
蘇汐和寧王的結(jié)合不會讓他們楚家和寧王一黨冰釋前嫌,反而會和鎮(zhèn)遠侯府徹底決裂。
包括她們共同的弟弟!
蘇汐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楚南月的手,無可奈何道:“皇上金口玉言,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此事再無回旋!”
想過辦法,淌過眼淚,父親不在府內(nèi),蘇汐就是鎮(zhèn)遠侯府的頂梁柱,她不能自怨自艾。
看著楚南月一臉的擰巴,她反而出言寬慰道:“寧王府上藏了上不了臺面的腌臜,我們鎮(zhèn)遠侯府絕不會容忍,所以,此婚也未必能結(jié)成!
“萬一寧王能妥善解決此事呢?”楚南月沒有這般樂觀,她深深看著蘇汐道,“郡主,你告訴我實話,你是真的不想嫁給寧王嗎?”
蘇汐鄭重回:“嫁入皇室非我所愿,鎮(zhèn)遠侯府絕不會攀龍附鳳!”
楚南月默默豎起大拇指:“......郡主果然乃通透之人!”
珍愛生命,遠離皇室!
所以,她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
“郡主,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我來幫你想辦法!”感慨一瞬,楚南月繼續(xù)說道,她明眸一轉(zhuǎn),便想到一法子,“有了!”
蘇汐只當她隨口一提,不想這么快便想到了,雖然不抱希望,但她淡然的眸子里還是泛起稀稀拉拉的碎光:“什么?”
“我給你研制出一種身染惡疾的藥來,服用便會出現(xiàn)惡疾的特征來,但服用解藥后,并不會對身子造成真正的損失,郡主先忍個一年半載,待寧王娶妻,眾人都將此事淡忘后,咱們再慢慢恢復!”
蘇汐頓悟,就如當初楚南月救楚子譽出大牢一般,當時,就連她都被騙了呢。
她惆悵的小臉終于有了一抹生動的笑容:“這真的可以嗎?”
她沒想到楚南月竟會這般掏心掏肺對她。
父親經(jīng)年在外,母親不擋事,弟弟年幼,她早已習慣了所有事自己來扛,所以,在接到圣旨后,她并未找人商量對策。
皇上金口玉言,商量了也沒用。
“總是要試試的,事在人為!”楚南月道,突然她靈光乍現(xiàn),“等我研制出藥來,咱倆先找個深山老林轉(zhuǎn)一圈,然后咱們便相繼中招......”
“南月,你不必為我犧牲這么大的!”蘇汐錯愕抬眸。
“也不全是為你......主要嫁入皇室也非我所愿......我們楚家也不是攀龍附鳳的人!”楚南月支支吾吾道。
她雖然不排斥蕭寒野了,也簽了婚前協(xié)議,但能不嫁還是不嫁的好。
怎么突然來了一股寒氣呢?
還有小桃是怎么了?“咳咳”個沒完沒了的,干咳個毛哦!
“臣女拜見燕王爺!”蘇汐突然大聲道。
楚南月驀地后背沁出一層冷汗來,她回眸看著臉黑的不能再黑的蕭寒野,訕笑一聲:“王......王爺,你何時到的?”
為毛她有種理虧的感覺?
蕭寒野冷聲道:“該聽的一字未差!”
好這個陽奉陰違的女人,前腳逼迫他簽署勞什子婚前協(xié)議,后腳又要使計不嫁給他。
她究竟是有多么想逃離他?
楚南月回:“我只是想試探一番你對我的心意罷了,人家不都說了嗎?患難見真情!”
蕭寒野看破不說破:“如此說來,還是本王進來的時候不對了?”
楚南月點頭:“對呢,沒試探到王爺對我的心意,好遺憾哦!”
蕭寒野冷笑:“不遺憾,本王告訴你,你若“身染惡疾”,未免你霍霍其他人,本王會為你專打造一金絲籠圈養(yǎng)起來,不信,你就試試!”
楚南月:“......”
你也就真的只長了一張嘴。
蕭寒野又對蘇汐道:“郡主可知寧王知曉你“身染惡疾”后會如何?”
蘇汐立刻俯首回:“請燕王爺賜教!”
“非但不會取消婚約,相反會立刻迎娶你入府,以博取他賢名在外的名聲!”蕭寒野冷冷道,“他娶的是你的身份,而非你的人!”
蘇汐眼里僅剩的光芒終于破碎。
她早該知道的!
楚南月攥住蕭寒野的袖口,頂著一張期冀的小臉仰頭問:“王爺一定有辦法的,對不?”
“無!”蕭寒野冷聲回。
他睥睨了小女人的手一眼,寒光冷射,使得楚南月不由松開了小手。
但她不放棄道:“若今日是我嫁給寧王,你也無辦法?”
“他敢,本王一刀劈了他!”蕭寒野身上陡然迸發(fā)出一股殺意來,他聲如寒冰。
楚南月暗戳戳退后一步,遠離寒光冷箭,突然,她又貼了上去:“我有辦法了!”
她猝不及防地附上來,蕭寒野兀自落進她眸里,她翟眸本就星光璀璨,此時更是燦如朝陽。
蕭寒野吞咽一口唾沫,一時沒忍住,垂首蜻蜓點水劃了一下她的嬌唇。
“你......你做什么?”楚南月懵逼道,“郡主在呢!”
蕭寒野眸里劃過一抹幽光,他抿了抿唇,低聲道:“抱歉,情緒到了!”
“哈哈!不生氣了?”楚南月眸里星光更燦,她踮起腳尖,一把揪住蕭寒野的胸襟,快速回了他一口,然后,迎著他锃亮的眼眸,道:“王爺,你效仿景王那般娶了郡主。”
蕭寒野前一秒還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下一刻猶入烈獄,他眸色幾番輪換,好半天,才咬牙切齒道:“想-屁-吃!”
蘇汐也呆呆望著楚南月,她沒想到,楚南月竟然會為了她不嫁給寧王而拼了。
但擺脫掉寧王卻嫁給了燕王,又有何意義?
她父親六年前的明升暗降,不就是因為手握重兵而被迫卷入權(quán)力中心旋渦的嗎?
她整整六年未見過父親了。
猶記得父親前去鎮(zhèn)守邊關時對她的叮囑。
為父這一走,偌大的鎮(zhèn)遠侯府就交予汐兒一人手上了,不求汐兒大富大貴,但求汐兒平安順遂。
汐兒記住,別人盼子女攀龍附鳳,光宗耀祖,而為父惟愿汐兒可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